衆人見蘇小舞終於表態,也就轉移了話題,開始研究如何同其他各派聯繫,何時啓程,如何分配行動上面來。
蘇小舞漫不經心的聽着,內心卻在飛快的想着究竟派誰跟在她身邊比較好。當然不能多帶人去,最多帶上之秋和知冬,畢竟峨嵋派裡面這兩個人武功最高嘛!放在身邊當保鏢還是安心點。至於夏生,最好能勸他別去,省得到時候見到梓夏出問題。
想來想去,蘇小舞也想不到一個很好的理由來拒絕夏生的跟隨,一擡頭環顧室內,卻發現走神的不只是她一人。
木羽先生眼神迷茫的坐在一旁暫且不提,站在尚君誠身後的袁不破竟然也是一臉心不在焉的神情,眼神飄忽不定。
蘇小舞心下狐疑,暗想難道是袁不破擔心皇甫非墨?但是回想起和袁不破初見之時,她就開口詢問皇甫非墨的下落,前者並沒有露出些許憂慮的神情啊!
究竟是怎麼回事?蘇小舞暗記心間,但是旋即又被迫在眉睫的圍剿魔教大計佔據了所有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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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舞姐,不用再說了,這次夏生說什麼也要去。”夏生果然如蘇小舞所料,堅持要跟着去圍剿魔教。清秀的臉上全是堅定不移的神情。
蘇小舞無奈的翻翻白眼,她此時已經回到華山上峨嵋派居住的地方,叫來了夏生、知冬和之秋來討論這件事。目光轉向一邊同樣面目嚴肅的之秋,蘇小舞不解的問道:“之秋姐,剛纔在掌門聚會的時候小舞不好意思問,這個魔教到底是什麼來頭?我聽他們說是要進攻什麼歧天谷,那裡是他們的總舵?”
之秋淡淡的說道:“魔教只是簡稱,此教全教上下身穿玄衣,所以叫玄衣教。由於行事乖張,特立獨行,所以江湖上人稱玄衣魔教,玄衣教中人自稱是玄衣聖教。歧天谷,那是他們的總教所在。”
“就這樣?”蘇小舞等了半天,都沒見之秋繼續說下去,也沒聽她說什麼玄衣魔教的事蹟。玄衣,這不就是活脫脫的古代黑手黨嘛!
之秋點了點頭,神情淡然的說道:“憑心而論,我倒不覺的玄衣教是魔教,他們是最近一百年才興起的教派,只是行事過於神秘,做事又難以讓人苟同,所以被武林其他門派所不齒。”停頓了一下,續道:“況且,你不覺得他們太好讓人模仿了嗎?”
蘇小舞一愣,想起剛纔之秋提到的,玄衣教唯一的標誌就是玄衣。這……怪不得會變成魔教,旁人做個壞事,穿上個黑衣,就是自稱玄衣魔教的人了。難道……
“之秋姐,那梓夏師姐是……”蘇小舞回想起木羽先生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暗想難道嵩山派滅門慘案另有內情?那麼梓夏呢?
夏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立刻暴跳如雷道:“姐姐肯定是被魔教的人掠走的!”
蘇小舞嚇了一跳,她從來沒見到過夏生這麼生氣,看來梓夏果然是他的逆鱗,連忙詢問道:“夏生,你爲什麼這麼肯定?”她什麼都不知道嘛,不知者不怪。
夏生平復了一下心情,氣呼呼的坐在桌邊,卻一句話也沒說。倒是另一邊的知冬搖了搖頭,緊握雙拳說道:“梓夏是去武當派看芷春,路上就失蹤了。等到過了數天,一張黑色的信紙送到峨嵋派,上面的字跡是梓夏的。”
“寫了什麼?”蘇小舞小心翼翼的問道。
“上面寫着,‘我很好,不用擔心。’”之秋若無其事的倒滿一杯茶水,慢慢的放在脣邊抿着。
蘇小舞這時才發覺之秋的態度有些怪怪的,按理說她應該是最護短的,武當派來的人沒有提到芷春的情況,她都要萬分不滿。怎麼梓夏出了這麼大的事,眉梢都沒動一下?
之秋察覺到蘇小舞疑惑的目光,擡起頭來淡然說道:“梓夏說她自己過的很好,那就是很好,我們爲什麼要多管閒事?”
夏生一掌拍在桌子上,震起桌上的茶杯茶壺一陣嗡嗡作響,“這有什麼用?肯定是惡人逼迫着姐姐寫的,能當真嗎?”
之秋平心靜氣的說道:“看一個人的筆跡,可以看出來她當時的心情和狀態。我可以確定梓夏寫這張字條的時候,心情很愉快,甚至連最後心字的那一個點都和她過年寫對聯時一樣的向下傾斜。”
蘇小舞突然覺得面前的之秋很恐怖,居然連這麼細緻的地方都可以記得住。但是,還是好怪啊,她居然擔心芷春在武當會被人欺負,卻一點都不擔憂陷落在魔教的梓夏。
之秋盯着蘇小舞面上的表情,忽然間脣角微微勾起,道:“小舞,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心中所想的事情,我之前也對他們解釋過。芷春性情活潑好動,說話又不經過大腦,嫁到武當那麼大的門派去,丈夫又是未來的掌門候選,少不了得罪人。大處是不可能吃虧的,可是小處卻免不了有人算計。”
蘇小舞連連點頭,心想所謂的名門正派暗地裡勾心鬥角的事情她聽得多了,所以很快的同意了之秋的觀點,想通了爲何之秋一直把芷春掛在心上的原因。瞥了一眼正在賭氣的夏生,蘇小舞關心的問道:“那梓夏呢?”
之秋卻出乎她意料的嘆了口氣,半晌之後才說道:“不管夏生承不承認,梓夏肯定是嫁人了。”
夏生緊咬牙關,扭過頭去一言不發。
之秋淡淡的續道:“梓夏性情溫和,多愁善感,能讓她都心甘情願的寫下字條,對方肯定是能疼惜她的人。所以,我覺得只要她是幸福的,旁人沒有必要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