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白飛飛

告別了雲老人,沈浪下了追雲峰直奔棲霞精舍,路上便遇到了前來接應的莫言!

莫言當即一躬身道:“公子,莫言接到消息,在此等候。”

沈浪道:“白姑娘還好麼?”

“很好,少了一些戾氣,心緒平和了很多,只是……只是……”莫言欲言又止。

沈浪眉峰一促道:“只是什麼?”

莫言溫聲道:“只是觀其言行,她對公子的執着依然未曾放下。”

沈浪心中一嘆,道:“人生修行,各參造化,萬般強求不得。她如此……豈能快意人生!”

“公子尋機勸慰一番,或許她肯聽?” 莫言生性冷漠,沈浪竟然從莫言冰冷的言語中感受到了些許溫度。

沈浪無奈笑道:“對她之前是不甚瞭解,之後是瞭解太深,勸慰未必有用。”

“公子不是悲觀之人,如今怎會……”莫言實在不解。

沈浪自嘲道:“是啊,面對白姑娘,沈浪竟也有力所不逮!”若可以,他也想順了她的意如了她的願——不爲其他只因她實在是太苦了,可是……他們終究已經錯過了。

“那我們還去看她麼?”

“嗯,走吧!”

想到白飛飛,沈浪卻是一臉的凝重,她那日的那句‘遺言’,竟比之刀劍的殺傷力還強上幾分,讓沈浪生出了一種深深的無奈和刺骨的蒼涼,沉重的心靈枷鎖讓他竟然也不堪負重心情沉重。而宋離,那個爲愛執着如斯的男子焉能好過?

對於白飛飛,她悽苦溫婉的樣子着實讓人心疼,勸慰的話重不得輕不能,要如何做纔不至於傷她更深。

棲霞精舍——點翠樓,白飛飛依舊憑欄遠目,只是現在卻只能看到繁星與蒼穹了。已經半年多了,白飛飛也變了很多,唯一沒變的卻是對沈浪的感情。回想之前的事事非非,白飛飛更加覺得沈浪是難能可貴的好,她對他執着依然愛到骨髓,愛的傷、愛的痛,愛的沒有了原則,愛的不惜以死來求解脫,可這些還能拉回他漸行漸遠的心麼?

“飛飛,夜深露重,當心身體啊。”伴隨着清朗的聲音傳來,沈浪已經來到身後。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白飛飛的神遊,如此熟悉清朗的聲音,是他麼?

暮然回首,身影如昔,笑意盈盈。

看到自己日以繼夜思念的人,白飛飛瞬間淚如雨下。這世間最難熬的就是刻骨的相思,如今一瞬得解,這是怎樣的滿足!——白飛飛顧不得莫言在旁,徑直撲到沈浪的懷中。而沈浪竟然未能穩住身形,直跌進身後的長塌中。

看着懷中委屈哭涕的白飛飛,沈浪沉默良久,扶正白飛飛輕聲道:“飛飛,莫要再傷懷,一切都過去了!”

感受到沈浪淡淡的疏離,白飛飛仰起梨花帶雨的精緻臉龐,瞧着沈浪道:“沈大哥,我們……?”

“飛飛,都過去了!”

“真的過去了麼?”

“真的!”沈浪無比堅定道。

“可我們?”

“我們依然是朋友……”

“難道只能是朋友麼?”白飛飛一瞬間眼淚又流了出來。

“飛飛,一走一留之間我們已經錯過了……再也沒有可能。”

白飛飛紅着眼圈直直的瞧着沈浪,神情中滿是失落與憂傷。沈浪的話雖然溫柔婉轉,但是卻沒有給他任何希望。

“可是,沒有你的人生是飛飛想要的嗎?”沒有了希冀,白飛飛的聲音裡多了些許尖銳。想起過去,她不由得悲從中來:“飛飛這輩子,不能自己的事情太多了太多了,唯一能夠做主的是自己的感情。而你卻——”

沈浪無奈嘆了口氣道:“飛飛,過去的我們無可奈何,以後的路我們可以自己走好,你又何苦執着如斯,我只希望你能夠快樂!”。

“心裡面裝着沈大哥,飛飛就是快樂的。你可以有你的路,但你不能阻止飛飛喜歡你。”淚水伴着淺笑,白飛飛依舊美得動人!

瞧着這樣的白飛飛,沈浪只有深深的無奈。

“這是你想要的生活麼?經歷了生死,你還看不開麼?”

“正因經歷了生死,飛飛纔不想強迫自己,才知道怎麼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白飛飛擦乾了眼淚,一臉的堅毅決然。

“那宋離呢?”

“宋大哥?只能是飛飛對不起宋大哥了,心裡想着你若在跟他在一起,就更對不起他了。宋離何辜,他值得擁有更好的!”

“飛飛,你不懂宋離……”白飛飛伸手阻止沈浪。

“不要說其他人了,飛飛現在只想……只想就這樣靜靜的抱着你就好,這樣就好!”

“希望你真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

門口的莫言看着這一幕,眉頭直皺,但他還是悄悄代門退了出去。

清晨的棲霞鎮熱老非凡,沈浪和莫言沐着晨霧,緩緩走在街道上。

“莫言,準備一下,兩日後我們出發去汾陽。”

“是!”莫言雖低着頭,但還是未能擋住嘴角的一絲笑意。“那白姑娘呢?”

“明日安排人手送白姑娘回幽靈宮。對了,王憐花母子可都安排好了麼?”

莫言道:“王公子母子已然離開了棲霞鎮,而且,王公子的武功在血魂珠的刺激下,已經恢復了八成。江湖自保是不成問題了。”

“那就好——”

“公子爲何舍寶珠救王憐花呢?這個代價也太大了!”

“他其實沒有很壞,對不對?何況因爲媚姨的原因,纔有瞭如今的王憐花。一顆死珠換一條人命,值!”

沈浪從來都沒有把王憐花當成十惡不赦之人。力有所及,自然是能救當救!“莫言,此地事了,你回去看看你師傅,順便打探一下消息!”

“那公子呢?”

“回精舍——”

與莫言分開後,沈浪一人去了忘憂居品茶,中午時分纔回到精舍。一回精舍沈浪便直接來到點翠樓!

點翠樓已經人去樓空,桌几上只留下一頁素紙!

沈浪環顧四周之後,才緩緩拿起了紙張,定眼望去,但見‘莫忘 飛字’映入眼簾!墨跡已經乾透了。

白飛飛的離開並沒有太出乎意料。只是,沒能勸動白飛飛讓沈浪心中莫名惆悵!‘莫忘’二字,執着依然!嘆只嘆造化弄人,世間隨心隨性,幾人能夠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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