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興沒有動,他在權衡,是自己扇自己兩耳光,還是讓那位女人推下河。
自己打自己沒面子,讓那女人推下河,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更沒面子。想逃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窘在原處,愣神之際,老者聲音更冷了:
“我沒耐心了,三,二。”
“一”還沒喊出口,莫高興已經朝自己動了手,在臉上“啪啪啪”連打了三下。脆生生的三下,很響亮。
“莫大哥,怎麼回事?”
左邊柳樹路口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衆人扭頭一看,原來是水中月來了。
在南宮希和水中月到達那個小山包後,才發現腳下這長小河是由兩條彙集而成。
左前方一條,水勢較急;右前方一條,水勢較緩。就在這兩條小河匯合處,又分成了兩條道路。
兩條都是沿河而行。左方再往前走是一條山谷;右方往前走是一片較緩的開闊地,並且似乎有炊煙在上空。
二人從山形上看,感覺右前方有炊煙的地方就是三個男士去找東西的方向。
水中月顯得很懂事,從旁邊搬來一塊圓石,坐在南宮希旁邊,聽南宮希講武林佚事。就像祖孫倆。
南宮希的武林佚事講了一個又一個;水中月往右前方看了一次又一次,總是不見三人影子。
南宮希心裡有些隱隱擔憂,怕三人又惹上什麼禍事。他對水中月說道:
“水姑娘,這三去這麼久了,爲何還不回來,再不來,我都扛不住了,怕你都前胸貼後背了?”
“沒事,南掌門,人想,是要走好遠纔有人家吧,亦或許找到人家還要等人家做飯吧。我們再等等。”
“去的時間已經很長了,想來三人一起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但這麼久了,人沒回來,總叫人不放心。
“你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我就在這裡等你。你快去快回,半個時辰你務必回來,不管找不找到他們。”
“是,南掌門。”
水中月說完站起身,剛走了兩步。南宮希又叫住了她:
“我在原地等你們,如半個時辰沒回來,我會來找你們。去吧。”
水中月聽了他的囑咐,才加快腳步朝右方大路走了。
她和南宮希的判斷沒錯,她走的方向對了。當她走到離房子還有二百米的時候,就看到了那棵柳樹和柳樹旁的酒旗。
聰明的水中月知道莫高興他們三人肯定就在這裡。越走近,聽他了人聲。她不由得加快腳步,趕到房子角上,一走到柳樹下,正好看到莫高興在朝自己的臉上扇耳光。
但他沒有看到張王希和戴斗笠的老者。看見莫高興往自己臉上打耳光,她就問了一句。
水中月朝場地看了一眼,不明白怎麼回事。她初出江湖,本事有限,膽子也小,只是用問詢的目光看着另外五個人,沒敢說話。
“你們是一起的?那老實交待,你們要到哪裡去,要去幹什麼?剛纔打耳光這位莫什麼的,你說!”
老者見剛來的姑娘叫住打耳光的莫大哥,知道他們是一起的,人又這麼多,故有此一問。
莫高興將他們此行的大致情況向老者說了一遍。說的時候不忘摸了幾回滾燙的臉。
老者聽完,哼一聲說道:
“你們回去告訴南老兒,我無機子今天沒閒情,他也知道我的脾氣,我就不會他了。
“他這個組長是不好當的,自己當這個組長,就要擔負組長的責任。把手下教育好,這次是遇到我,如果遇到別人,可能三個小子命都沒了,還要去抓敵人,做夢!”
三人一聽無機子這個名字,才知道眼前這個老頭就是無極門的二把手無機子。
聽師傅說,此人不愛熱鬧,一般江湖上的紛爭他不理會,但喜歡找志同道合的朋友下棋喝酒。
功夫不弱於無極門的掌門無極子,他雖說是無極子的師弟。此人是劍術高手,但不易使劍,聽師傅說過,他的無極斷魂七劍已練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三人正在遐想。老者又指着河岸旁邊的兩個女孩說道:
“你們兩個丫頭叫什麼名字?找誰去?”
花飛雪紅着臉回道:
“多謝大俠相救。小女子叫花飛雪,她是我的妹妹,叫花弄影。我們來參加華南武林大會,來遲了。我們要去找水木子。”
說完,她不好意思,將頭扭向河那邊。
老者哈哈一笑,說道:
“你們是偷出來的。難怪沒人陪伴。”他頭輕輕一偏,鬍子一抖,“竟敢動我的人!沒要你們的小命,算便宜你們了。”
朝莫高興說完這句話,語調又變平和,頭向花飛雪和花弄影側了過來:
“水木子也要參加你們這次行動,具體走什麼方向,老朽不參加,也沒過問。
“這樣吧。你們一會兒就跟這四人回去,去問問南宮老兒,他可能清楚一些。”
這時小河對岸不知從哪裡飛過來一隻真正的烏鴉,正朝水中月站的柳樹上空飛來,嘴裡不停地叫着“嘎嘎嘎”的聲音,聽起來特刺耳和淒涼。
無機子罵道:
“臭烏鴉,真煩人。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正說間,他袍袖一展,雙手已從袖子中伸出。只見他右手一彈,也不見他彈的什麼物事,只聽空中“嗤”一聲響,烏鴉下一聲“嘎”還沒叫出來,雙翅加速一展,撲騰一下,痛苦地向遠方飛去。
見烏鴉飛走了,無機子才說道:
“再不走,我就打爛你的嘴。可惜費了我一顆好吃的花生米。”
說完這句話,他頭一甩,喝道:
“還愣住幹什麼?”
三個小子拔腿就跑。
“誰讓你們就跑了,先向兩位姑娘道歉。然後帶她們一起去。”
三人剛一提步,無機子又喝道。
三人極不情願地回過頭來,朝兩位姑娘抱拳說道:
“不好意思,剛纔冒犯了姑娘,望姑娘原諒。”
臉皮較厚的莫高興又說了一句:
“請兩位姑娘跟我們走。我們會照顧好你們的。大俠放心,我們再也不敢了。”
三個姑娘聽了三人的說話。也不好意思“撲哧”一聲笑了。
等他們回神一看,剛纔還在大廳門外的無機子已經不見了身影。不知他何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