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痕被上官景然刺傷,頓感渾身無力,轟然倒地。脣角掛絲輕笑,暗歎一句,“玩毒二十餘年,最終卻倒在毒下。”
葉痕臉色慘白,嘴脣黑紫。眼皮越來越重,呼吸漸弱。他看到何絲絲趕來,他笑,完了!那個女人口口聲聲喊着要殺他,這次她有機會下手了!他不怕死,只是懊惱不能去保護那個爲他跪地求情,那個讓他又氣又恨的小掌門!懶
出乎葉痕意料的是,何絲絲並未殺他,還護在他身邊,偷偷地味他服下了解藥。
當葉痕恢復些許氣力,欲起身去解救小禍水之時,何絲絲不着痕跡的掩住衆人的眼睛點了他的昏穴。
何絲絲不想看到葉痕爲小禍水奔波,爲小禍水不顧自身性命。更何況葉痕餘毒未清,不益亂動,至此她點了葉痕的昏穴。
何絲絲靜靜地站在葉痕身邊,剩餘的千毒門門人亦靜靜的護在葉痕身旁。即使龍少弘是爲了解救他們的掌門才受傷,即使是那幫人是爲了爭奪他們的掌門而廝殺。他們在意的只有葉護法和那個小掌門,其他的江湖廝殺,誰是誰非。沒有上級的指示,他們都不會擅自出手相助任何一方。
何絲絲想不通,她一直想殺葉痕,緣何在此時她想保護葉痕,不想看到他有任何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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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死士與龍少弘的拼殺處於了上風,何絲絲知道死士不會放過葉痕,她又不能過於名目的去護葉痕,念及此她解開了葉痕的穴道。
何絲絲沒有參與這場廝殺,本就違背了閣主何雅的命令。如此一來,失掉了刺殺龍少弘最好的時機。回到四季閣,等待她的將是嚴酷的懲罰!
當葉痕恢復意識,看到龍少弘處於危險的境地。藥聖婆婆曾傳信於他,命他務必保護龍少弘的安全。
葉痕霍地起身,奪過何絲絲手中的劍,架在了何絲絲的脖頸上,吼道。
“四季閣的門人!誰敢亂動,就殺了你們少主——!”葉痕狹長的眸子微眯,一手扶住胸前傷口,披散的長髮在風中肆意張揚。
四季閣一衆女子,停下打鬥,均奔過來緊張地盯着那把架在何絲絲脖頸處的利劍。千毒門的紅衣門人,揚起劍一字排開,護在葉痕身前。
“放了少主!”冬雪(清雪)向前一步,嬌喝道。
死士少了四季閣的援助,敗下陣勢。
遠處林中,閃過一抹黑影。那人黑衣,斗笠,斗笠下垂着黑紗。他吹響手裡的竹管,傳出一道婉轉的鳥鳴。
一衆死士聞聲,立即抽身離去。
尋語門人慾追,被尋隱阻止。
“葉痕!多謝……!”尋隱抱拳有禮道,話未說完,身體一歪癱坐在地。鮮血染紅了整個背部,尋隱忍住劇痛,扯動他那蒼白的雙脣,低聲喃語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此乃大不孝……!”
葉痕沒有回話,只是笑着吹了吹額前碎髮。他曾說過他欣賞尋隱,許是欣賞他那份身爲江湖之士卻能持有的儒雅風度,抑或是他不顧自身性命拼死保護兄弟的義氣。
葉痕環視四周,他沒看到上官景然,亦沒看到小禍水。
“掌門呢——!”葉痕怒目瞪着紅衣門人。
門人稟告了事情的經過。葉痕扯住何絲絲的衣領,霍地帶着她躍起,向上官景然消失的方向追去。
待四季閣的門人反應過來,葉痕已帶着何絲絲跳過了小河,衆女子急忙飛身追去。
星辰繚繞,烏雲在漆黑混沌的天空中漫無目的地遊蕩,遮住了清明的圓月。
葉痕帶着何絲絲沿着千毒門門人留下的記號,穿梭在山林之間。耳邊是呼嘯的風聲,猶如鬼泣般的淒涼。亦如葉痕煩躁不安的心,恍若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般的空寂與恐懼。
高高的樹叢遮住了本不明亮的月光,林中一片漆黑,辨不清方向。
葉痕怕暴露行跡,沒有借用火把照路。在林中繞了許久,又回到了原地。葉痕煩躁的推開何絲絲,胡亂的指着一個方向低吼道。
“走——!別再讓我看到你!還有那些跟在後面的門人一併滾走!否則我不敢保證會不會下毒毒死你們!”
“你……!你恩將仇報!”何絲絲指着葉痕嬌喝道,雙眸裡隱現晶瑩。
“我葉痕不是君子!不知道什麼叫知恩圖報!我派掌門若有不測,千毒門一定剷除四季閣!”葉痕揮拳打在身旁的樹上,發出空落落的響聲。葉痕的心裡很亂,他知道何絲絲是好心救他,可還是管不住自己去埋怨何絲絲耽擱瞭解救小禍水的最佳時機!
“日後見面,我!何絲絲也一定殺了你——!四季閣與千毒門誓不兩立——!”何絲絲拍着胸脯揚聲保證道,委屈的淚水沿着她姣好的臉頰滑落。
“好——!我們擊掌盟誓!”葉痕吼道,伸出手掌。他怕何絲絲反悔,下次見面仍似先前那般,只是嘴上說殺他,卻不動手。
葉痕於何絲絲多少有着愧疚,不管是上次在遺情谷外肌膚之親,還是這次救他一命之事。但轉念想到被上官景然帶走的小禍水,葉痕便對何絲絲怨恨不已。他告訴自己,下次見面只要何絲絲先動手,他定讓何絲絲死在他的毒下。
何絲絲看着葉痕伸出的手掌,半晌無聲。心間填滿了落寂與酸澀,淚珠撲撲滾落。
“你果真是拿她當掌門嗎?!”何絲絲哭着嗓子喊道,將葉痕推了一個趔趄。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葉痕,哭着向山下跑去。
葉痕愣愣的站在原地,自問,他果真是拿小禍水當掌門嗎?葉痕輕嘆口氣,淡淡一笑,笑得無力,攤開手對身後的一衆門人說道。
“當然了!當然是拿她當掌門!不拿她那個麻煩精當掌門,拿誰當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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