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顏六色的花瓣在微風中紛揚,絢麗悅目的顏色,映進心底的卻是不由自主的驚慌。
“哈哈哈——!暗宇!你的口氣也未免太大了!想在我手中救人!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何雅坐着花輦,從空中緩緩而落。懶
擡着花輦的八個女子,落地後規矩地立在兩邊。隨後,春門主和秋門主帶着一大批四季閣的門人趕到,成半圓形擺好陣勢。
何雅穿着一件暗紅色的衣袍,梳着高聳的髮髻,妖豔的容顏蒙着一層薄薄的紅紗。她半倚在花輦上,掃視一眼衆人,吊稍鳳目掛着一絲不屑的詭笑“哼!一羣小輩!”
“何雅……”靈琪驚恐的看了一眼何雅,轉頭又看了一眼蕭越。低下頭,再次陷入痛苦的掙扎。
暗宇頓住,他亦亂了陣腳。在靈琪的妹妹不在場的情況下,暗宇有把握達成這筆“交易”!然何雅來了,靈琪會因爲一個男人而放棄至親之人嗎?暗宇握着劍柄的手在微微發抖,若“交易”失敗,他只能拋下心中的不忍,對小禍水痛下殺手!一個知道了他身份的人,要麼落入他的手中,要麼便只有死路一條。
我徹底癱軟,無力地靠在挾持我的女子身上。完了!完了!何雅一來,還如何救越哥哥?!靈琪會如何抉擇?現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靈琪的身上。蟲
氣氛在這一刻,凝滯。
蕭越怒吼一聲,打破僵持“琪巧!帶心兒走!快——!”
靈琪艱難地擡首看向蕭越,嘴角扯出哀涼的苦笑“爲了她!就爲了她!你連自己的性命都看輕了?!”頓了頓,目光凌厲的掃向何雅,喝道“請問何閣主!家妹所在何處!我……我已將小禍水……帶來了!”
靈琪話落,眼中閃現淚光。她仰頭,透過樹隙看向碧藍的長空,倔強的忍住那欲要滾落的淚水。
“……靈琪!你方纔答應了!你要交換越哥哥的!你……”我頓住,我是不是太殘忍了!靈琪的妹妹也是一條生命!我該怎麼辦?誰能告訴我,我要怎麼做?!老天!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丫頭!別急!你妹妹一會就到!你可以先將她給我!免得滋生事端!”何雅說着就欲飛出花輦。
“別動!不見到我妹妹是否無恙,休想讓我先將她給你!你們誰都不許亂動——!大不了同歸於盡!”
靈琪揚起利劍,速度極快地架在我的脖頸上。她的話是說給何雅聽,亦是說給暗宇。
“琪巧!萬不可胡來!”蕭越怒喝一聲,本想奔過去攔下靈琪的劍,怎奈他的身體不能動彈絲毫。“琪巧!你居然會武功,還是神祈國的人!從小到大,竟然從未露出丁點破綻!田府別院內含血菊一事都是你一手策劃的?我已放你一條生路,你還不知悔改!”
“……錯!錯!錯!錯!錯!我是靈琪!不是琪巧!琪巧是琪巧!你不可以污辱琪巧!一切都是我做的!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與琪巧無關!你不……可以污辱琪巧!”靈琪搖着頭,淚水終還是從她那倔強的眼眶滑落。
我瞪大眼睛,琢磨着靈琪的話。難道?靈琪和琪巧果真是兩個人?兩個長相一摸一樣的人?我看向越哥哥,他亦是一副不解之相。這于越哥哥來說是件好事,琪巧從小便伺候他,怎麼說也是有着感情。那種感情不關乎愛情,只是超出了主僕關係的親情。現在的形勢哪容得我們顧及這些!
“靈琪!若你想看到一具屍體,大可動手!”何雅重新坐回花輦,吊稍鳳目盯着靈琪手中的劍。信手摘了花輦上一朵白花的花瓣,放在兩指之間揉捻。
這時遠處傳來飛快而雜亂的馬蹄聲,不消刻一身綠色紗衣的何絲絲騎着棕色的高頭大馬趕來。後面緊跟着一身白色紗衣的冬雪(清雪),她的馬背上還帶着個一身米色布裙的女子。那女子低着頭,額前的碎髮將她的臉遮擋,身體癱軟地靠在冬雪的懷裡。
何絲絲奔近,勒住繮繩,駿馬長嘶一聲。何絲絲跳下馬,大步走到何雅身側,半低着頭,恭敬地喚道“師傅!”
何雅隨手“啪!”的一聲甩了何絲絲一記響亮的耳摑子,打落了何絲絲髮髻上一朵淡綠色的絹花。“我是怎麼教你的!辦事越來越拖沓!帶個人也帶這麼久!”
何絲絲的臉上赫然顯現五個紅紅的手指印,她卻面不動色,仍是半低着頭,好像那巴掌不是打在她的臉上般。“師傅教訓的是!絲絲知錯!”
馬背上的冬雪在懷裡的女子身上點了兩下,那女子微微有了知覺,纖細的柔荑扶住頭,眼睛動了動。
冬雪跳下馬,毫不憐香惜玉的將那女子扯下馬,女子差點跌坐在地。冬雪一手扯住那女子的手腕,單膝跪地,半低着頭“參見閣主!”
“恩!”何雅懶懶地應了聲,眸子轉向靈琪,閃過極快的一絲殺氣“人帶來了!現在可以交換了!小,丫,頭。”
“妹妹!你可安好?”靈琪看向那神智尚不清晰的女子,擔憂地喊道。
那女子聽到靈琪的喊聲,甩了甩混沌的頭腦,清醒些許,拂開擋在臉頰上的碎髮。
我努力地眨了眨眼睛,雖說現在的眼神仍不清晰,但我也看清了那女子的長相!和靈琪完全一模一樣的長相!她……她……是靈琪的妹妹!琪巧?是琪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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