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們以費祝爲中心,將這條街堵塞。
兩邊要過路的人,對引起街道堵塞的人大罵起來,連祖宗八代都搬了出來。
我蹲在人羣之外,雙手托腮。被圍的人幸虧不是大冰山,不然我會被醋酸死!隨便婷婷賣誰,只要賣的人不是大冰山就好!也不知道大冰山現在在做什麼,會不會擔心我?他會想我嗎?會不會急得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懶
也許,他會說,麻煩精不在就是清閒!也許,他抱着林小語?哄着她說,弘哥哥好喜歡你!
我敲着自己的腦袋,我在胡想些什麼東西!大冰山纔不會和別的女子說喜歡!他喜歡的人只能是我!
正午,太陽當空,火辣辣的陽光炙烤着街上每個人的皮膚,空氣悶熱得讓人慾要窒息。
我的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我用手扇着,試圖清涼些許。
看着那羣擠得不亦樂乎的女子們,我不禁搖搖頭,輕嘆口氣。我佩服她們,發自肺腑的佩服。她們擠在一起,難道就不熱嗎?
我也佩服費祝,他的耐心不是一般的好。依他的武功,推開這些女子,不費吹灰之力。這倒應了他說過的一句話,他討厭暴力。
不遠處幾匹駿馬馳騁而來,塵土在喧囂中飛揚。蟲
我舉目望去,爲首是一匹雪白的馬,馬頭上佩戴着華麗的金飾。駕馬之人是身着紫色輕紗異服的藍瑄雯,她那一頭披散的長髮在疾騁的風中飛揚。
我急忙起身奔向正理着銀票的婷婷身側,探出一隻眼睛,偷偷地注視藍瑄雯。
白馬奔近,一聲嘹亮的長嘶,馬鞭在空中甩起清脆的響聲。
藍瑄雯看着堵塞的大街,她旋身而起,傲立在馬背之上。她揚起手中的馬鞭,愈加響亮地甩了一記。
圍觀的女子神色不滿地遁聲望去,吵鬧聲亦隨之漸退。
“讓路——!”藍瑄雯俯視衆女子,嬌喝一聲。
人羣中的費祝擦着滿頭大汗,聲音無力地勸道“對!對!姑娘們!不能阻住街口!費某今日有要事在身,現行一步!改日!改日我們再聊!”
藍瑄雯看着衆女子圍着一個男子,輕蔑地一笑。她沒有說過分的話,但她的表情已泄露了她的想法。
我想,若是在神祈國,藍瑄雯不會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可如今,她不能說,因爲她是出使龍威國的使者。
婷婷看出我畏懼藍瑄雯,她將我整個擋住,給了藍瑄雯一記大大的白眼。“笑什麼笑?沒看過女人圍男人啊?”
藍瑄雯居高臨下地睨了一眼婷婷,悶哼一聲,低喝道“龍威國的子民,都是如此沒有教養嗎?!”
此時,人羣之中的費祝,提氣旋身,高高躍起。他那一身雪白的長衫在帶起的勁風中翩飛,烏黑的長髮亦隨之飛揚。
費祝此舉,迷壞這幫女子,均是神色崇拜,雙眼放光地仰頭看着費祝,不禁高呼“太帥了!費公子!我們好喜歡你!”
“費公子!您收我做您的丫鬟!就是給您倒夜壺,小女子也願意!”
費祝聽到女子們的歡呼,嚥了口口水,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屹立在附近的屋頂之上,垂眸俯瞰藍瑄雯。刷地展開摺扇,一手負後,溫和有禮道。
“想必,您就是神祈國的使者——瑄雯公主!我龍威國的子民不是沒有教養!只是憑心而活,不受拘束而已!若說教養,費某倒是覺得公主您,在這方面欠缺了些。人人皆知,瑄雯公主倍受神祈國國主倚重,有望繼承皇儲。費某以爲瑄雯公主會是一個愛民如子,氣度海量的女子,不同於一般養尊處優的矜貴公主。今日一見,着實另費某失望!”
費祝說着,不禁嘖嘖搖頭。
藍瑄雯仰首看着屋頂上的費祝,姣好的容顏上劃過一抹怒意,隨即她輕聲笑道。
“想必,你就是龍威國第一才子費祝!瑄雯久仰公子大名!素來聽聞,龍威國費祝是位謙謙君子,爲人處事依禮而行,在個人本分上更是恪守律己。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非也!看一個人不能僅憑第一印象,一個人的好與壞亦不能看外表,要依心而看。費某不敢自稱是君子,但凡事均依君子之道而行。君子要做到平易近人,忠貞純厚,心胸寬廣,性格和善,待人彬彬有禮。被人喜歡是種榮幸,對於喜歡自己而自己又不喜歡的人要有感激之心,以禮謝絕,而不是惡言重傷!對於今日之事,費某不覺有所做錯。唯一慚愧的便是,阻塞了街道,亦阻了公主的聖駕!”費祝溫和有力地道,話落,禮貌地微微欠身。
藍瑄雯見費祝道歉,神色傲然,揚聲喝道“知道就好!”
“費某奉勸公主一句,若公主日後還是過於驕傲,過於重視自己的身份,神祈國的皇儲之位,只會與您擦身而過!費某敢斷言,老國主一向倚重於你,卻遲遲未立你爲皇儲,就是這個原因!有的人,值得信任,值得重用,但這個人不一定就適合做一國之主,就好比公主您!”
“你!……”藍瑄雯姣好的容顏氣得通紅,她怒指費祝,卻說不出話來。
費祝溫和一笑,微微點頭,輕搖摺扇,有禮道“費某再奉勸公主一句!若你的度量連自己的缺點都容不下,如何能容下一個國家!對了!公主肝火過剩,於夏季來說,應多吃一些清肺去火的藥膳。”
藍瑄雯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卻又不好發作。她身後的婢女,揚鞭指着費祝,剛欲喝斥,被藍瑄雯阻止。
藍瑄雯深吸一口氣,面上扯出和善的笑容,口氣和緩卻略顯生硬“多謝費公子指點!瑄雯有事,先行一步,改日定上府上與公子促膝暢談!”
藍瑄雯將最後四字說得很重,她坐在馬背上,抓緊繮繩,白馬揚起前蹄。
擋在路前的衆女子,一邊爲費祝舌戰勝利歡呼一邊讓路。
藍瑄雯忍氣吞聲,揚起馬鞭,狠狠地抽在馬屁上。
費祝看着那匹因痛而嘶叫的白馬,溫和的聲音略帶不忍“畜生亦是血肉之軀,亦是有父有母。公主若因費某的話而氣,覺得費某所說有誤,大可來找費某。費某甘願爲方纔的一席話受到懲罰,何必連累一個不會說話的畜生!”
藍瑄雯放下揚起的鞭子,那隻抓着馬鞭的手在不住地哆嗦着。她喘着粗氣,一字一度地沉聲道“多謝費公子賜教!”
“不敢當!不敢當!”費祝抱扇,深鞠一躬。
我實在是忍住不起“撲哧”一聲大笑起來,盛氣凌人的驕傲公主,被費祝幾句話打敗,憋了一肚子氣又不好發泄,真真是大快我的心。想她在山裡的破茅屋欺負我,侮辱我的樣子,我現在還恨不得上去掐她一把。
我這一笑不打緊,關鍵是引起了藍瑄雯的注意。她怒目掃向笑得捧腹的我,朱脣抽搐。
頓時,嚇得我將所有的聲音嚥進腹中,瞪着清澈的大眼睛,怯怯地看她。我抓緊婷婷的衣袖,向婷婷的身後靠了靠。
藍瑄雯看到是我,嘴角輕笑,一副“正找你”的表情。她翻身下馬,雙手背後,仰首挺胸悠閒地走到我面前。
“走一趟!”藍瑄雯揚起下巴,話落向我伸出她那難看的玉手。
“搶人啊?!”婷婷信手一揮,打落藍瑄雯的手。
“小姑娘!休要多管閒事!”藍瑄雯蹙緊眉頭,
大有將今天所受的氣出在婷婷身上之勢。
“多管閒事?她是我龍威國的人,她的事就是我龍威國的事!我是龍威國的子民,龍威國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是我的事,怎麼叫我多管閒事?!”婷婷擼起衣袖,瞪圓一雙月牙眼。
衆女子亦跟着婷婷附和起來,對藍瑄雯七嘴八舌的喝斥。
我這時才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團結!胸口被一團正義之氣塞滿,我攥緊拳頭,大聲喊道“說的好——!”
藍瑄雯不屑地輕笑,一個優美的旋身已來到我的身邊,她附在我的耳邊低聲道“你是龍威國的子民嗎?今天找你去見一個人,如果你想保護龍少弘,就跟我走!”
“小禍水!我們走!”婷婷見藍瑄雯站到我身側,拉着我就走。
藍瑄雯見狀,對身後的侍女使了一個眼色。一衆侍女紛紛上前,將我和婷婷圍住。
“光天化日搶人啦!神祈國的公主搶龍威國的小姑娘啦!八成是有特殊愛好!”婷婷把手放在嘴邊,對四周看熱鬧的人大喊起來。
在婷婷的呼籲下,衆多女子蜂擁而上,抓住那些侍女的手。正所謂,兩拳不敵四手。衆侍女皆被死死擒住,她們想用武力,但在龍威國的地盤上,她們哪有膽量將事情鬧大!
藍瑄雯見狀,親自出馬。騰空躍起,手裡的馬鞭向我的腰際襲來。
“肥……費哥哥!”我嚇得牙齒打顫,一邊拉着婷婷靠後一邊向屋頂上的費祝求助。
費祝此時纔看明白,藍瑄雯是在抓我。他翻身跳下屋頂,速度之快,讓人根本無法看清。只見一條白影閃過,扯住一抹粉色。一白一粉閃過,兩個人已立在了屋頂之上。
藍瑄雯一個漂亮的空中翻身,亦跟着立在了屋頂之上。她拿着馬鞭指着站在費祝身邊的我,雙眸微眯,低聲喝道“不隨我走,別後悔!”
我愣住,聽藍瑄雯的口氣,好似在幫我似的!她剛纔說,想保護龍少弘就與她走,龍少弘不就是大冰山嗎?難道她知道華殿的事?若果真能幫大冰山,跟她走一趟又何妨!雖然她這個人過於驕傲了些,但還不算太壞。我與她有那麼點點的親近感,也許就是因爲我們本該是同一族人!
“瑄雯公主!費某不明,您這是在搶人還是請人!搶人,氣勢不夠。請人,態度過橫!公主自己就不覺得矛盾嗎?不過,費某要說一句,想在費某手裡搶人——不,可,能!雖然費某討厭暴力!想在費某手裡請人也是不,可,能!……”費祝悠哉遊哉地道,他的話未說完被藍瑄雯打斷。
“你不要得寸進尺!”藍瑄雯徹底發怒,甩掉手裡的馬鞭,回手抽出腰間的暗紅色木杖。
費祝輕笑,一點點展開摺扇,輕輕搖起“從公主說話的底氣力道,費某已斷出,公主的內力不及費某,若想以武力解決,您不會是費某的對手,量力而行纔是上策!費某告辭!”
費祝話落,抓起我的手腕欲離開此處。
我掙開費祝的手,只要能有助於大冰山,我什麼都肯做!若藍瑄雯找我只是一個計謀,我就學琪巧咬舌自盡!絕不再連累大冰山!念及此,我神色泰然地看着藍瑄雯。
“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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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系列之——月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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