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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聲悠長而悅耳的兒歌傳來,奇怪的是,那歌聲好像就在耳邊迴盪一樣,再加上細雨陰風,讓人覺得有鬼在身邊呵氣。
在窗口,一個相貌清秀,穿著樸素,上衣是白襯衫,下半身是黑色緊身牛仔褲的女鬼閃現出來,驀然回首,冷笑地朝我們看了一眼後,就穿牆入屋。
無數半成形或如一團黑霧的低級怨靈也緊追其後。
阿瑩尖叫一聲,撲到我懷裡,喘氣說:“哥,我們不要上去啦,太危險太可怕了。以前
不是這樣的,那鬼的聲音很細,也不像現在這麼開心。”
我正猶豫用什麼法子留住阿瑩時,只聽樓內有一個少年的男音大叫一聲,“咕哩他媽媽,皮西皮西——”
屋內立即光華四射,陰風捲起,形着一股颶風將窗玻璃擊碎,那些碎片如秋風掃落葉一樣全墜入六層樓下的草坪上。
我知道那少年和惡靈鬥了起來,四周陰風陣陣,我立即甩開瑩的小手,向六樓跑去。沒想瑩咬咬牙仍追了上來,像小時一樣,抓住我的衣角不放。
當我們踏到四樓時,發現進入了另一個空間,那是一片混沌和廣闊的空地,沒有天也沒有邊緣,而腳下的樓梯也沒有了,只有狂怒的陰風和慘叫聲不絕於耳,令人心驚肉跳,如墜夢中。
“怎麼會這樣啊!”瑩尖叫。
“這裡已經變成和靈界連成一片了,到處是幻像。好了,上去時,你不要出聲,緊拉住我的手,千萬記住。”我堅定地對她說,直到她聽明白連連點頭時。
於是我瞄準方位,凝起神光,沿着被幻化的樓梯繼續跑上去,到六樓時,透過密密麻麻的亡靈,我終於看到阿隱,他被包圍在中間,一邊唸唸有詞,一邊向最前面與他相對的女鬼發出一股股紅色的靈能束。
阿隱的能力出乎我意料之外,原來他用燈光佈置了一個“三才五行銅鎖退煞陣”,那是奇門遁甲中非常偏門的一個陣法,我在曉月給我的秘籍上有看過,很繁雜而且要耗費施術者大量的靈能。不過在這靈界,而且在六樓中,五行無法用到“土”
的力量,三才不能借助“天與地”,威力大大減弱,眼看那支怨靈超強的女鬼就將衝進陣內了。
“我要去幫阿隱,你站在這裡,我會用靈符保護你。”說完,我將一張驅邪鎮護體符化爲一股白光,注入她的眉心處,大叫一聲:
“神兵火急如律令,法咒顯聖靈!”
一道道白光立即從阿瑩眉心涌出,環繞她的全身,在瑩張口結舌、無法置信間,她的全身已經被我加持在靈符上的靈能給包裹住了。
許多亡靈看到我,立即向我衝來,我立即運功念起經文,《波羅蜜多心經》的每一個字好像變成了無數粒金色的子彈,向四面八方疾射,所有的怨靈被金彈擊中後,立即停滯不前,全身發出淡淡白光,那是他們平復怨能的過程,再加上經文,他們很快將得地超渡。
經文如歌,神光如電,我全身光華萬丈,真像後來瑩所說的“神仙”一樣,每前進一步,天地好像變了個樣一般,陰風被消融,樓景恢復原樣,陣陣慘加聲化爲淡淡的呻吟和嘆息,不斷有亡靈像水蒸氣一樣向上空飛昇,整層陰森沉重的樓宇,在我的吟詠聲中化爲一片詳和與安寧,死即是生,處處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生機。
靈界將樓層的空間大大地拉長,與阿隱距離不過10米的長度,我卻整整走了三分鐘,所有的怨靈在我身邊自動退開。
此時,那隻女惡靈已經衝進陣內,與阿隱面對面地拼靈能,要衝破阿隱的靈關將他控制。阿隱原本輕鬆的臉,現在愈來愈沉重,眉頭深鎖,不知爲什麼,除了冷汗直流外,甚至掉下淚來。
糟糕的是,這鬼陣我卻闖不進去,每當一走進他們兩米範圍內,就被一片白茫茫的光線給弄迷了方向,連人都看不到,更不知如何走,還要擔心有什麼後果。
我只好退職出來,高聲唸經,將護體靈能擴大,但只能將退煞陣四周的怨靈驅逐超渡,對陣內的二人全然無用。
我在一旁乾焦急,大聲對阿隱地說:“要挺住,不要被女鬼的怨氣感染,否則萬劫不復!”
忽然女鬼眼淚撲簌地狂掉,身體也因不住抽噎著而顯得激動異常,好像是看臺灣的泡沫
片一樣,令人也不禁傷心地想掉淚。
我眼看不對勁,情急之下,跑到便回頭向女幽靈拋出我帶來的一些法力加持過的靈符,可是不但沒效,還激怒了那支女怨靈,惡狠狠地朝我看來,陰森而充滿了仇恨。
這時,鬼仙林彩霞趕到了,飛也似地來到我身邊,大聲說:“先生,沒用的,得先破陣。”
我才恍然大悟,全身飛向半空,然後將金色的靈能如落花般散落,怨靈消融,而樓面原來的面貌展現出來,然後我看到了那八盞被法術加持的電燈,立即將它們一一擊碎。
天地霎時一亮,我的金光將女鬼和阿隱籠罩期間,那女鬼接受我的靈能後,神色立即開始緩和,面孔上的那股陰鷙之氣漸漸消失,手上的靈能也迅速減弱。
阿隱全一身一振,神志清醒了過來,我看到他眼神迸發開憤恨的光芒,竟要對着已經沒有鬥志毫無防範的女鬼擊去。
“不要啊!”我知道那一擊會叫女鬼魂飛魄散,永不超生的,閃電一般飛快衝過去,及時擋在女鬼身前,硬生生地接了阿隱一掌,一股力量直入我的肺腑,我全身巨痛,好像肌肉被扭曲骨骼被折斷一樣,口頭一甜,一口血噴射了出來,差點昏厥過去。
林彩霞看到這情景,忍不住大叫一聲,憤慨的雙目立即捲起兩團黑霧,一股陰風襲處,她閃了過來,將一股靈能從側向阿隱擊去。大概爲我的事愣了半響,阿隱擋也沒擋,就被擊飛了數米外,當林彩霞要繼續追打時,我呻吟着連忙叫她停止攻擊。
“老師!”“表哥!”
這時,小玲和珠兒帶着驚魂未定的阿瑩跑了過來,圍住我神色惶張,瑩和小玲還淚水流了出來。他們七手八腳地扶我坐起來,揉東揉西趁機佔我便宜。
那女鬼居然也沒走,站在一旁傻傻地看着我。
在我點頭後,林彩霞對女鬼說:“你先把你的孩子抱回去,讓這裡恢復原樣,我們稍後再找你,幫你們復仇並超渡你們母子倆。”
那女鬼悠悠地嘆了一口氣,起先她是無比的怨恨,現在已經轉爲無盡的悲哀,但在我聽來,卻感覺到有一絲的溫暖。
然後她輕輕地唱起了一首老上海纔有的兒歌:
“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外婆說我好寶寶……”
猛得大樓一震,接着聽到“哇——”的一聲,是嬰兒那嬌嫩的哭泣聲,而且不是在耳邊聽到,而是大家的心靈深處。
所有的陰風都在最快的時間內向右上空的一點收縮,靈界因此而漸漸消去,大樓又恢復了原樣,而我們正在一間大客廳裡,窗外射進幽幽的路燈燈光。
一個身在紅色襁褓的嬰兒輕輕地飄落下來,剛好在女鬼的懷裡,挪動了一下,似乎不滿地又哇哇地大聲哭泣,令在場的每一個人毛孔聳然。
女鬼淒涼的歌聲和鬼嬰哇哇的哭聲漸漸遠去。
這時,阿隱才走過來,蹲下身子說:“對不起,你沒事吧?”
其實我傷得並沒表面的那麼重,當時一口氣嚥着,臉色難看點,但隨後我的護體真氣就將我全身舒理了一遍,已無大礙,要知道,我身上有一個鬼仙五十年的功力,若論真氣,就是兩個曉月都不是我的對手。
但我對他的殘暴仍是非常生氣,冷冷地說:“你不怪我阻擋你滅靈嗎?”
“我剛纔太沖動了,女鬼本身並不厲害,厲害的是上面的鬼嬰,所有的怨靈都是這支鬼嬰引下來的。如果我真傷了它母親,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他心有餘悸地說,但神情依然冷漠。
“是的,這支鬼嬰有一種奇異的吸引怨靈的力量,就像一個大漩渦,我一靠近它,就會產生甘心被它吞嗜的感覺,非常可怕。”林彩霞說。
“鬼嬰是這靈界除鬼神外最可怕的亡靈,因爲是胎死腹中,所以很容易從吸取先天真的胎息狀態,進入直接可吸引靈界的能力,就像一個小型黑洞,所有的靈能會自然而然的被它吸納。而且,這種鬼嬰除了母親可以接受外,對任何東西都是排斥的,破壞力最爲驚人。幸好鬼嬰的母親是一個善良的人。”我解釋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年是鬼嬰一週歲,靈能最強,而過了今晚,它就會夭折。”我黯然地說道。
“啊!爲什麼會這樣。”小玲和瑩立即驚叫起來,同情心大起,“老師,我們快去幫它們。”
“這正是我意思,”我告訴他們,“我們跟在亡靈身後,找到它們死去的地方,嬰兒纔會平靜下來,然後我會盡最大努力幫鬼嬰延長生命,我無法超渡魂魄還未生成但靈力驚人的亡靈,只有請曉月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