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箭如雨,幾個呼吸間,那支隊伍還沒有來得及反抗,幾千支箭矢頃刻間將他們射成了馬蜂窩。見到這一幕,隱藏在暗中的一名修道者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上,眼睛直勾勾的前者前方,卻是遲遲的沒有下達命令。
“噗通……”當這支隊伍最後一人倒下去後,那支隊伍護送的藥材完全暴露在九曲山中,那名緊握着弓箭的修道者微微送了一口氣,心中又爲自己剛纔太過於小心謹慎的懊悔,什麼武功高強,戰鬥力強悍,狗屁,三皇子純屬怕我們偷懶了,才使出這種鬼把戲。
“衝啊!”一聲令下,眼中閃爍着貪婪的神色,那名手持弓箭的修道者將弓箭放在背後,拔出腰間的大刀率先衝了上去,“今晚發福利,這一票所得之物歸自己所有,但是不能相互爭奪。”
話音剛落,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匪人頃刻間魚貫而出,發瘋似得向那些藥材撲去,但在那名手持弓箭的修道者剛剛踏出一步,他眼前所有的景象瞬間發生了變化。
“幻術:死亡之舞!”
潛伏在黑暗中的那些獵殺者剛剛踏出一步,眼前的景象瞬間發生了變化。原本沒有任何物質的空氣中突然出現一個個黑洞,彷彿潔白的宣紙上濺上了一滴黑墨,顯得格外刺目。黑洞散發着幽黑的光芒,好像一支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些剛剛從黑暗中重出來準備瓜分勝利果實的修道者們。
“呵…”
那些揹着弓箭,握着大刀的修道者們與黑洞對視一眼,他們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一股涼意從腳後跟一路向上,頃刻間竄到了發尖處,與此同時,那些如同水墨的黑洞不斷向四周擴散,給人一種空氣被腐蝕的視覺衝擊。
黑洞不斷擴大,並且逐漸連爲一體,幾個呼吸間,九曲山便被腐蝕的面目全非,遍體鱗傷,那羣匪徒瞠目結舌的看着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故,戰戰兢兢中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此時,面目全非的九曲山突然浮現出一團幽藍的鬼火,鬼火放射出一縷縷淡藍色光芒,在光芒交匯中,顯出一柄柄鋒利的刀刃,刀影出現的一剎那,陷入幻境的匪徒只覺脖頸間猛的一涼。
於此同時,幻境中突然出現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眼睛周圍隱約綻放出一朵血紅色的蓮花,與之對視的一瞬間,那些匪徒的動作下意識的停滯下來,瞳孔散開,目光迷離,同一時間,蓮花綻放,花瓣片片飄落,在匪徒的視野中劃過一道瑰麗的弧線,優雅的與他們的肌膚擦身而過,同時也帶走了他們那不值一提的生命。
匪徒們被眼前的變化嚇壞了,一個個站在原地不知該何去何從,黑暗不知不覺間已經蔓延到他們的腳下,九曲山在他們眼中消失不見,目光所及之處,只有單調的黑暗,以及那來自死神的舞步,他們也在反抗,但這種反抗,如同螳臂當車,看起來是那麼的滑稽,不自量力。
這完全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羽塵說的沒錯,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顯得是那麼的蒼白,這是光明龍騎團的出世之戰,雖然沒有想象中的華麗,但壓抑買龍騎團許久的力量在此刻如同火山一樣噴涌而出,即使那些匪徒中有自保能力的,但也被眼前顛覆認知的變化給鎮住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句話適用於一切人。這羣想要背後下黑手的匪徒早已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屁滾尿流,而在此時,整個空間中又響起了一串霹靂的嘶鳴聲。
“嗤……啦!”無邊無盡的黑暗中,突然抹過一道刺眼的電光,隨着讓人頭皮發麻的嗡鳴聲中,一道道明亮的箭光如同流星雨一樣砸向那羣早已六神無主的匪徒,就像當初射向那支運輸隊伍的箭矢一樣。
“咻…咻…咻”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那羣匪徒就像移動的靶子,一道道箭矢瞬間穿透了他們的身體,在箭矢透入匪徒身體的同時,箭矢身上攜帶的閃電頃刻間搗毀了他們的經脈,只聽“嘭~”的一聲爆鳴,早已成爲焦炭的匪徒應聲爆裂開來,而此時,一個霸道張揚的聲音才姍姍來遲的在這片空間響起,“百步飛箭!”
話音剛落,匪徒的首領“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他的身上足足插了十七支箭矢,匪徒首領睜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箭矢涌來的方向,直到栽倒在地的最後一剎那,他的眼中依舊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嗯!”
突如其來的電光箭雨不僅加速了這羣匪徒的滅亡,同時也驚動了處在死亡之舞幻境中的三十六名光明龍騎團成員,伴隨着一道道幽藍色的光芒,一個個龍騎團戰士快速聚集在一起,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箭矢射來的方向,目光中充滿了警惕謹慎之色。這是他們第一次遇到一名可以無視幻境直接亂箭射死目標卻不傷他人一毫的修道者,這不能不讓他們不格外關注來者究竟是何方神聖。
“章揚大哥?”相比於光明龍騎團戰士的猜疑,羽塵心中更是閃過一道驚喜。約定好了與章揚一齊去京師,但過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羽塵也沒有見到章揚的影子,若不是季老一直在旁邊勸道,羽塵真的會以爲章揚發生了什麼不測,今日聽到那讓羽塵牽腸掛肚的聲音,羽塵頓時激動的尖叫了起來,一直懸着的心同時也放了下來,羽塵雙手做喇叭狀,對着黑暗的空間喊道,“章揚大哥,是你嗎?”
“小兄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熟悉的聲音再次在死亡之舞幻境中響起,同時一道閃電劃過黑暗空間,快速向羽塵射來,人未知,冰冷凜冽的氣息如同銀河乍泄一樣鋪天蓋地向羽塵襲來。
“好強悍的壓迫力,讓人喘不過氣來!”羽塵的臉色微微一變,腳步向後連退兩步,他的鼻腔中傳出一聲聲粗重如牛的喘息聲,看着那個在眼中快速放大的身影,羽塵眼中充滿了嚴肅。
“嗤啦”一聲,章揚快速前行的身體猛的停滯在羽塵面前,合身的華麗服裝無風自動,章揚負手而立,看着羽塵的眼睛中充滿了喜悅與激動,“士別三日,小兄弟已經晉升到了八段入道者修爲了,速度之快真是讓章揚羨慕嫉妒啊!”
“不可能?”羽塵尚未像章揚寒暄問好,站在羽塵身後的龍恕卻是驚呼了一聲,他睜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章揚,烏黑的眼睛中流露着駭然的目光,臉部肌肉不停的抽搐着,“箭道道宗?怎麼可能。”
很顯然,龍恕不相信章揚如此年輕竟然已經達到了道宗級別,但不借助任何外力便能負手而立在空中的章揚讓龍恕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章揚大哥別損羽塵了,在章揚大哥面前,羽塵只覺得自己是螢火,哪敢和大哥這輪皓月爭輝?”羽塵並沒有因爲龍恕不禮貌的插嘴而生氣,依舊笑着向章揚問了好,接着又皺眉問道,“章揚大哥離開這麼久,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麻煩是有些麻煩,只不過只是一些紙老虎罷了。”章揚落到羽塵身邊,捋了捋額前飄逸的長髮,臉上帶着遮掩不住的笑意,“龍冢的事情結束後,我和單娟以及笑笑把店鋪又遷到了醉夢城,剛剛收拾妥當準備來小兄弟,便收到京師分部的來信,所以到京師走了一趟,用了點手段兼併了兩家即將破產的店鋪後,便一路從京師來和你們匯合了。”
章揚無疑是羽塵的及時雨,過了九曲山,前面便是一望無際的中東平原,羽塵正爲如何在京師安身而愁惱,章揚的到來正好解決了羽塵的問題。
羽塵和章揚又短暫的交流了一會兒,放才從死亡之舞幻境中退出來,雖然羽塵剛剛已經看到那羣匪徒被亂箭射成篩子的模樣,但畢竟是是在死亡之舞幻境中,如今再次看到匪徒的慘狀後,羽塵下意識的深深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有些忌憚的掃了章揚一眼。
羽塵雙手相對,焚靈骨火與靈氣分別從租車左右手心噴涌而出,相遇的一剎那,一個有氣球大小的骨白色火球便出現在羽塵掌心,羽塵隨手將骨白色火球拋到了匪徒的屍體上,骨白色火焰瞬間將其吞噬。
章揚的眼角隨即跳動了一下,如鷹隼般尖銳鋒利的目光中劃過一道驚豔的神色,同時嘴角勾出一縷張狂的笑意。
白色火光沖天,照亮了半邊天,沒過多久,一聲聲正規化一的步伐便在九曲山中響起。在離開之前,羽塵就曾交代過田凱,讓其見機行事,很快,田凱所帶領的赤鐵傭兵團便出現在羽塵的視野中。
羽塵簡單把章揚與田凱互相向對方介紹了一下,當田凱得知章揚的名諱並且章揚已經達到了一段道宗時,他臉上的表情頃刻間凝固了,如同看着怪物一樣看着章揚,章揚卻微微一笑。沒當回事。
簡單休息了一下,第二天應着黎明的曙光,羽塵一行人開拔向京師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