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男爵舉辦這次舞會的由頭很充分,他的新領養的女兒十二歲生日,所以,這一次的舞會實際上就是生日舞會。
十二這個數字對在東大陸上人來說都是很特殊的數字,無論是普通人還是超凡者,都是如此。
比如在新奧斯曼,十二歲已經能做出一些決定,在一些法律文件上籤上自己的名字而會被法律承認,在這之前,即便籤下名字,帝國政法司的人也只會判處簽訂契約的另一方犯下欺詐罪。
而在神秘界,卻有着更特殊的含義,對普通人,那就是在生日那一天,有一部分普通人,會在生日那一天覺醒血脈,徹底改變自身的命運。
當然,這一點在普通人中是不知道的,但十二歲作爲重大的生日節點,無論是哪個人,哪裡的人,都是是風俗沿襲下來的。
之所以說那麼多,是因爲奎因斯今天就碰到了那麼一例。
在加里男爵的養女菲碧身穿盛裝款款走進大廳時,那小小瘦弱的身體中暗涌的血脈,似隨時都要噴薄而出,根本就逃不過奎因斯的眼睛。奎因斯知道,今天晚上十二點一到,一個術士就會由此誕生。
奎因斯沒有說什麼,靜靜的看着舞會的進行,一個即將踏入神秘界的小女孩,不知對她是幸還是不幸。
舞會在友好的氛圍中進行,而一個十二層的大蛋糕被推上來的時候,舞會被推到了最高潮。
這種切蛋糕的儀式,倒是與奎因斯前世一般無二。奎因斯摸着下巴思忖道。
就在莫里斯切蛋糕的時候,奎因斯卻是神色一動,不同聲色的退出大廳,來到走廊的陰影處。
“出來。”奎因斯輕聲道。
“多德男爵,好久不見。”從陰影中走出一個人來,赫然是奎因斯在邊境城市斯丹堡見過的陶特·希爾。
“你怎麼會在這裡?”奎因斯皺眉道,不過在知道是情報機關的陶特·希爾後,奎因斯內心的警惕放了下來。
陶特解釋道:“情報機關檢測到這裡有血脈覺醒的反應,所以我過來看看。”
“恐怕不是看看那麼簡單吧。”
“確實,每一個剛剛覺醒血脈的術士,在新奧斯曼都是不穩定因素,我們會引導他們慢慢掌控自身覺醒的血脈力量。”陶特道:“您放心,菲碧·加里小姐作爲加里男爵的養女,會受到很好的引導。”
奎因斯雙眼微眯,他聽得出來,這意思是說如果覺醒血脈的人是平民的話,就不會如此輕易被放過了,更大的可能是被帶回神秘防禦機關,把這些血脈者訓練成自己人。
當然,這方面帝國無可厚非,換做他是帝國的領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奎因斯不會去指摘什麼。況且,放任不管真的好麼?有組織與沒有組織的區別,奎因斯非常清楚是兩種不同的概念。那些根本沒有加入過組織的散人超凡者,能夠有所成就的又有多少。
奎因斯漠然點頭,他只是出於”朋友“的義務詢問一聲,既然是官方人員,他自然是不會阻止什麼,也沒有理由去阻止。
“這種事,發生的多嗎?”奎因斯有些好奇。
陶特搖頭:“現在像加里小姐這樣在生日當天就有覺醒跡象的,已經越來越少的,更多的,是通過秘藥進行誘發覺醒,或者是有重大的外力刺激,也是覺醒的誘因。”
奎因斯若有所思的點頭,看來情報機關特意派人過來查看,不是沒有道理。
還待細問時,奎因斯靈感一動,喃喃道:“竟然又有人來了,今天是怎麼了?”
靈視中,一道薄薄的陰影附着在大廳角落的影子上,正一點點緩緩向菲碧·加里方向蠕動。
“放肆。”奎因斯悶哼一聲,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動,就算他再怎麼撇清關係,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右手虛虛抓握,元素權杖已然在手,3環巫術水幕囚籠!
這是水元素巫術水幕的變種,以水幕來囚禁敵方。到了奎因斯現在這個高度,3環以下的巫術,已經不拘泥於固定的巫術模型,而是能略微修改巫術模板,改變巫術的作用。也就是奎因斯有着如此深厚恐怖的知識底蘊,換個巫師過來,至少要達到6階,乃至7階,才能做到奎因斯這樣的程度。
一層薄薄水霧無聲無息間覆蓋上了那一團有別於其他的陰影,就像是無不干涉的兩層。就在奎因斯想要收緊水幕囚籠時,突然間身後傳來一道銳利的尖嘯。
咻!
氣流排空,正指奎因斯心口。
突兀的,奎因斯身後扇出一條魚尾,正擋在尖嘯的去路之前。
叮!
魚尾微微蕩起,又重重把排空的氣流拍散,隨後,美人魚祭祀的整個身體緩緩從虛空中一點點浮現,擋在了奎因斯的身後,之後一道水幕照耀,他奎因斯護在裡面。
奎因斯緩緩轉身,看着身後面無表情的陶特:“你……是誰?”
陶特嘿嘿一笑:“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破綻的?竟然隨時防備着我。”
“破綻?!”奎因斯冷笑一聲:“就憑你只有一個人來這,就是一個致命的破綻。”
“哦?被你注意到了。”陶特皺眉:“原以爲你剛來聖德累斯費斯,對情報機關的那一套不熟悉。”
“當然,我不可能完全確定,畢竟這個世界上什麼事情都會發生,不過我不習慣把背後暴露在其他人面前,所以,不管你是不是真的陶特,我都會防備你。”這個習慣卻是奎因斯還是秘影刺客的時候養成的。
“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哪位了嗎?是誰派你來殺我的?”顯然,陶特此行並不是爲了加里男爵的養女菲碧,而是奎因斯自己,甚至就連那個正在接近菲碧的人,都可能是爲了吸引奎因斯而設下的局。
“嘿嘿,想要知道,等你死了再告訴你也不遲。”陶特突然露出詭異笑容,緊接着整個人突兀的從頭到腳融化了,就像是蠟燭一般,另一邊蠕動前行的陰影亦是如此。
奎因斯皺着眉緩緩上前看着陶特所處的位置只剩下一灘蠟油。
“蠟像!”奎因斯語中有着驚異。
說起來,蠟像也算是傀儡的一種,不過這種傀儡卻不包括在三大主流傀儡,生物傀儡,元素傀儡和機械傀儡內,是非常冷僻的一種鍊金傀儡。
如果不是奎因斯在鍊金傀儡上造詣不俗,還真可能看不出這玩意兒究竟是什麼來路。
康斯坦絲飛出靈能晶體,站在奎因斯肩上道:“看來你被盯上了,一擊不中,隨即遠退,不是刺客,就是傭兵中獨狼的風格。”
“不是刺客,刺客那種獨特的味道我沒有聞到。”奎因斯搖頭否定了刺客的猜想。
“那就是傭兵了,看來有人在懸賞你。”康斯坦絲猜測道。
“萬蛇之母教會。”說到奎因斯得罪了什麼人,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萬蛇之母教會。
“八成的可能。萬蛇馬上就要進入沉眠之月,不可能親自來殺你,懸賞無疑是個好辦法。”康斯坦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