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怨魂結界在貝內特與蘭斯洛特合力一擊之下,就如破敗的洋娃娃,輕而易舉就被擊破。按說只是兩道與怨魂結界強度齊平的攻擊,不可能如此輕易擊破被加強過的怨魂結界。
但奎因斯通過莉莉婭仔細觀察過後,卻敏銳的發現,貝內特與蘭斯洛特的合擊並不是一加一的攻擊,在攻擊到結界的瞬間,兩道攻擊似乎互爲犄角,又似融合了一般,爆發出了遠遠超出等階的攻擊力度。
聯想到兩人曾經提格雙雄的稱號,時隔多年,兩人竟然還有這種驚人的默契,實在令人感到驚訝。
在怨魂結界被破除的瞬間,首當其衝的餘波就被正在圍攻管家伍德的十數只怨魂承受。怨毒的靈魂之音響起,那可怕的衝擊力雖然被它們免疫了其中的物理攻擊,但其他的素之力也夠這些怨魂受的了。
煙塵散去,衆人眼中一道光明護環漸漸斂去,露出了一塵不染的梵妮·塞西爾公主殿下與她的女僕。而作完這一切的管家伍德卻默默的退到了梵妮·塞西爾身後,深藏功與名。
“聖騎士秘傳!”貝內特面色有些古怪的看着梵妮·塞西爾身後的伍德管家,小聲嘀咕了一句。這句嘀咕在場之人也只有蘭斯洛特以及……莉莉婭有聽到。
聖騎士?!與莉莉婭共享感官的奎因斯有些疑惑。聖騎士這個名詞他當然聽說過,但在他以爲,聖騎士只是某些教會頒佈給教會成員的稱號,實際意義是沒有的。而且,非常奇怪的是,教會聖騎士他聽到的非常少。
但剛剛聽貝內特的意思,聖騎士居然是一種秘傳。這就有些出乎奎因斯的意料了。
蘭斯洛特大步上前走至梵妮·塞西爾面前:“公主殿下,您受驚了。”貝內特跟在蘭斯洛特身後,默默行禮。
“兩位不必如此,”梵妮·塞西爾擺了擺手:“我也沒想到惡靈會會如此猖獗,若不是二位及時趕到……”
主館之外,奎因斯放下手中扛着的商人小姐,用力拉着獵槍巴迪就走,他若不這樣,指不定巴迪還在再呆着那位昏迷的貴族小姐身邊佔足了便宜再走。
拉着巴迪隱藏在主館外面,遠遠看着主館中發生的一切,奎因斯有意無意道:“巴迪,我看那管家像是位聖騎士。”
奎因斯也通過靈魂巫書查詢過聖騎士秘傳,但聊聊簡介只說是一門以八大美德爲信念基礎的8階秘傳,再詳細的卻是沒有了。
“聖騎士秘傳?”巴迪摸了摸下巴,“看他的氣息,是有那麼幾分想象。”
“巴迪,這聖騎士秘傳很稀有嗎?怎麼和我看到的秘聞有些不一樣。”奎因斯問道。
巴迪看了奎因斯一眼:“稀有?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很稀有,但不是秘傳稀有,而是人稀有。”
“人稀有?”奎因斯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
巴迪一副好爲人師的樣子道:“這麼跟你說吧,聖騎士秘傳在黑暗紀中曾經有過一段輝煌,但在那段輝煌後,卻是無止境的衰敗,沒有人能再次成爲聖騎士之王,沒有人。”
“聖騎士之王?!”聽名字奎因斯就知道能創造出如此偉業的人不一般:“難道聖騎士秘傳失傳了一部分。”
巴迪搖了搖頭,遺憾道:“並沒有失傳,甚至只要是一些大勢力,某或多或少的保存有完整聖騎士秘傳,即便是像你我這樣的人,只要有心,也能收集到部分秘傳。”
“那是怎麼回事?既然有完本秘傳,想來當什麼聖騎士之王,無非是把秘傳修練到頂而已。”奎因斯奇怪道。
巴迪冷笑一聲:“你知道大陸上修練到7環的聖騎士有幾人嗎?”
不待奎因斯回答,巴迪自顧自道:“只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在聖騎之道上已然走到了終點,再不可能成爲傳說中的8環聖騎士之王。”
奎因斯沒有再說話,他已經聽出來了,修練聖騎士秘傳必然是有什麼了不得的限制。
巴迪沒再賣關子,爲奎因斯解惑道:“聖騎士秘傳,是一部信念類入門的秘傳,只要有一部分秘傳,就能輕易入門,但在進階上,卻是所有信念類秘傳中最爲苛刻的秘傳之一。聖騎士八大美德,謙卑、誠實、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靈魂,擇一正念,即可入門。但想要進階的話,卻不是那麼簡單,雖然秘傳不需要進階儀式,也不需要各種材料,可謂是最爲省錢的秘傳,不過每一環,都需要貫徹一環所對應的美德。比如你修練的第一環是謙卑,那麼你需要在修練時徹底貫徹謙卑的真意,並身體力行的執行下去,且不能有絲毫偏差,只有這樣,才能進階下一環。”
“每一環都是如此,更重要的是,即便進階了下一環,但你所貫徹的所有美德都需要終身貫徹下去,若是進階8環,那麼謙卑、誠實、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靈魂這八大美德都需要浸入骨子裡,去貫徹,去實現。而就是這麼苛刻的條件下的修練,才能讓成就8環的聖騎士之王能有戰勝9環的戰力。”
這是修練嗎?簡直是在修聖人,怪不得秘傳中有個聖字。奎因斯腦袋裡不由冒出這個念頭。要知道人之所以爲人,就是因爲有喜怒哀樂,七情六慾,善念惡念,想要無時無刻秉持八大美德,幾乎就是妄想。
“不對啊,”奎因斯腦子一轉:“我看那管家至少有4環的實力,難道他一個管家能修持四種美德了?”奎因斯總覺得這裡面有些不對。
巴迪卻是撇了撇嘴,不屑道:“他一個管家那是修聖騎之道嗎?如果真是那樣,那他簡直是侮辱了聖騎士這三個字。”
奎因斯不由爲伍德管家辯解道:“巴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內心的修持,不能因爲他是管家就有所偏見了。”
巴迪苦笑:“奎恩,曾經的我剛剛瞭解聖騎之道是也與你一樣,但在詳細瞭解了聖騎士秘傳後,就完全改變了想法。”
“聖騎士秘傳之所以在各大組織勢力中家喻戶曉,甚至都有完本,就是因爲曾經的聖騎士之王自己傳播開來,廣爲流傳的,一絲一毫都沒有藏私。”
奎因斯思忖了片刻,把自己代入聖騎士之王的位置:“嗯,若是我真的秉持八大美德,還真有可能把自身創造的秘傳無私傳播。”
“當時的教會和一些大勢力都以爲那位是傻子,把一部8階秘傳傳播天下,而在得到秘傳後,那些教會更以爲這是爲自家教會培養打手的完美秘傳,紛紛開始選取教內天才修習。”說到這,巴迪面露諷刺之色。
見此,奎因斯面色一動,“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變故?”
“變故?”巴迪呵呵一笑:“何止是變故,簡直就是驚天大變。那些修練了聖騎士秘傳的人,不是叛出了原有教會,就是停留在某個階段不得寸進,有門路的廢了秘傳,另修其他,沒門路的只能停留原地,終身鬱鬱而終。”
“怎會如此?”奎因斯思考道:“難道聖騎士之王在秘傳中打了埋伏,不對,”奎因斯搖了搖頭:“修持八德,不可能做下這樣的事情。”
奎因斯不由擡頭看向巴迪。
“原因我之前說過,因爲聖騎士秘傳修持的是信念,”巴迪道:“舉個例子,修持犧牲之道,其信念的真意是敢於在大是大非面前感於犧牲的勇氣,而不是爲了某一家某一國的犧牲,這未免太過小家子氣,也已經扭曲了秘傳的信念真意。所有的信念秘傳,只要信念有所偏差,那麼止步不前只是輕的,若是信念動搖,實力短時間內崩潰都有常事。”
“原來如此。”奎因斯點頭,這信念之道,果然全憑一心:“所以,想要在聖騎士之道上有所前進,只能叛出組織,因爲需要終身貫徹信念之道,那麼即便是再與八大美德信念相近的組織教會,都有可能在某一天發出與聖騎士之道相左的命令。真到了那個時候,無非就是你剛纔所說的兩條路。”
“說的沒錯,你小子果然看的透徹,不愧是修習巫師之道的。”巴迪砸了砸嘴:“那一次,幾乎所有的教會和大勢力都損失慘重。不過信念秘傳,全憑一心,終究還是被一些大勢力找到了解決的方法。”
“解決的方法?什麼解決方法?”奎因斯追問道,該說不愧是底蘊深厚的組織嗎。
“扭曲信念,只修一道。”巴迪吐出八個字。
“扭曲信念?只修一道?”奎因斯疑惑:“只修一道,想來是隻修習八德中的一地,扭曲信念又是怎麼回事?”
“只修一道你猜的很正確,而扭曲信念,就是在修行一道之前,歪曲信念之道的真意,說穿了就是斷章取義,自圓其說。就像那位伍德管家,只要從小就給他灌輸爲薩魯納王國犧牲,爲皇室犧牲,爲公主殿下犧牲的信念,根深蒂固,連他自己都相信了,自然也是能修行犧牲之道的。”
“這……”奎因斯想了想,偏執,執念,似乎也是信念之道的一部分,只是未免失之堂皇:“想來不是沒有後遺症的吧。”
“當然是有的,只修一道,每一環層層疊疊,只能選取一道中的秘術修習,這還不算什麼,更緊要的是,這種方法,最高只能修至6環,止步中階職業者的高度,終身不能再聖騎之道上寸進。哼,這哪是什麼聖騎之道,說出來都丟人。”巴迪鄙夷道。
奎因斯點頭,6環與7環,不是1環的差距,而是天與地,中階與高階的差距,不能以道理計,環數越高,其之間所差距的實力就越大。像是8環與9環之間,甚至能比擬1環與8環之間的差距,可見真正的8環聖騎士能與9環職業者放對,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了。
奎因斯:“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突破聖騎6環?”
巴迪:“倒不是沒有,之前就說過,信念秘傳,全憑一心,即便是隻修一道,只要能修正自身信念,秉持聖騎八德之一真意,還是能突破到高階7環的,但也經此而已了,8環,是隻有修全八德之道才能真正進階的。”
奎因斯摩挲着下巴:“就不能多選擇幾道八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