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峰主將昏迷的王景明緩緩推向文院長,並說道:“這孩子想自爆,我阻止了並令他昏迷而已,並無傷害他。”
文院長根本不聽柳峰主解釋,神識仔細檢查王景明身體狀況,確定除了表面上傷勢外並無其他大礙。小心將王景明交於身後一名長老,傳令浩儒院弟子先回院落,一切等景明傷勢痊癒後再議。
“文院長...”柳峰主喚了一聲。
等到浩儒院衆人先行離去,最後動身爲衆人殿後的文院長冷冷看了眼鍊金峰衆人,留下句‘此事沒完’,轉身駕馭遁光離去。
柳峰主眉頭緊鎖,今日之事,麻煩,相當麻煩。無論怎麼說,都是鍊金峰理虧。
糟糕的是,柳峰主根本無法分清王景明一事,與先前鍊金峰被全宗指責一事,是否同一人所爲。或者說浩儒院文院長便是暗中人之一。當然也不排除王景明只是湊巧在這個緊張節骨眼上出現。
可無論是那種情況,對鍊金峰都極其不利,無法逃脫煉器品質不佳導致一名地宗弟子身亡的事實。
“封山。”煩躁不堪的柳峰主吼了一聲,看了看圍觀衆人,氣憤的一甩袖子會自家山頭。
會導致與浩儒院形成如今局面,大半是這些圍觀之人好事之徒害的,若沒這些傢伙在那閒言碎語,還能與王景明坐下來心平氣和好好談談,到時等文院長來了也不用直接怒目相視。
鍊金峰打開山門沒幾天,再次封山。五熱鬧可看的圍觀衆人各自散去,將今日所見所聞告知給關係要好的友人,友人再傳給他的友人。
一傳十,十傳百,不到一天,在宗門並沒有閉關的地宗弟子,均是傳了個遍。
茅瑞從送飯的執法殿堂人口中得到這條消息,已是第二天中午,都不知道是第幾手消息,也不知道與原意偏離了多遠。
爲了確認這條消息的準確度,茅瑞等送飯人離開山谷後,他也離開了。
徐峰主站在玄月峰山巔,眺望宗門坊市方向,憂心忡忡。
站在山巔已經足足一天了,昨日第一時間得知關於鍊金峰的最新消息時,徐峰主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茅瑞、穆玉、以及兩位還不清楚身份的金丹修士。
雖不知他們在王景明身上做了什麼手腳,爲心甘情願成爲棋子,可徐峰主總覺得就這樣害死一個宗門弟子,過分了。
不管其他峰與院如何看待此事,徐峰主已經鐵了心不讓玄月峰參與其中,並嚴令警告所有玄月峰女修,叫她們連熱鬧都別去湊。
又眺望良久,徐峰主似是下定決心,動身前往坊市要與穆玉去說道說道。
到了火鍋店,穆玉將徐峰主請入雅間,坐下後神情閒淡地喝着茶,等待徐峰主先開尊口。
“穆玉,你們收手吧。”徐峰主這次連客套都沒有,直接稱呼名字:“你們如何殺伐果斷,曾殺過多少人,我不會管也懶得管,可這畢竟是宗門,已經死了一名弟子了,你們還想讓多少宗門弟子喪命才肯罷休。”
徐峰主杏目圓瞪,怒視穆玉,拿宗門弟子當棋子也就罷了,還要讓中門弟子賠上性命,徐峰主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穆玉緩緩泯了口茶,溫和笑道:“就知道以徐峰主的性子必然會這麼說,只不過...王景明和其兄長並不在我們計劃中,完全是個意外。或者說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另一股勢力在對付鍊金峰。所以徐峰主你找錯人了。”
徐峰主黛眉緊蹙,思量穆玉言語真假。
“不管徐峰主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要說的就這麼多。”穆玉笑着補充一句。
徐峰主正欲說些什麼,一陣細微波動出現,被兩人同時感應到。
穆玉使了個眼色,徐峰主會意將自身隱匿起來。
離開山谷,連面容都沒遮掩的茅瑞直接傳送出現在雅間內,見着穆玉直接問道:“峰主,王景明是怎麼回事,你們什麼時候改變計劃了?”
“計劃未變,王景明是怎麼回事我也想知道。”穆玉搖頭說道。
茅瑞瞪大眼望着穆玉,大嘴不由自主咧開,樂呵道:“幾個意思?別告訴我王景明是個巧合?還是說另外有人與我們一樣在針對鍊金峰,且手段比我們更狠辣?”
穆玉搖了搖頭,茅瑞問的這些,他也想要了解。
茅瑞坐下,給自己點上根菸,沉思片刻後說道:“不管王景明背後是否有人在操控,對我們來說都是一個天大良機。計劃稍稍做些調整,先不急着實施下一步,我們要人爲製造出幾起與王景明類似事件。”
穆玉眼睛虛眯,溫和笑道:“小茅啊,還記得你第一次被關禁閉,在禁閉山谷中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嗎?”
茅瑞當然記得,那時茅瑞詢問穆玉在宗門地位,說是根據這個決定以後闖禍力度。當時穆玉的回答是:弟子間只要不鬧出人命和損壞修煉根基,隨你去鬧。
“峰主放心,不用鬧出人命,只需要做些小小的手腳就好。我想講林師兄叫進來,具體的稍後再議。”茅瑞保證道。
林昊進入雅間,茅瑞看了看穆玉,詢問說話方便否。
“儘管開口。”穆玉笑道。剛纔與徐峰主談話時,便已經佈置了隔音結界,保證地宗內無人能夠竊聽雅間內談話。
“師兄,你幫我去物色四五個人,將他們買通。要求是手頭擁有鍊金峰煉製的法器或靈器,煉製出來的時間越短越好,最好是到手後尚未與人交戰過那種。用等價物品換來他們法器、靈器交於我。我會在這些法器、靈器上做些手腳,使它們變得脆弱不堪,隨便交手幾下便會破損。”
“然後你將法器、靈器還給他們,讓他們去與人比試或切磋,等到法器、靈器破碎,就去鍊金峰外叫罵。”茅瑞詳細說道。
穆玉想了想問道:“你做過手腳後會不會被人看出來。”
“我是對靈器或法器某些部位進行破壞,剛開始的確有些許人爲痕跡殘留,隨便一個有點煉器水平的人仔細查看都能看出端倪。不過在法器、靈器破碎後,那些痕跡也會跟着消失,哪怕是我都找不出絲毫人爲痕跡。”茅瑞搖頭說道。
“嘖嘖,夠歹毒,我越發好奇小茅你在來到三才界之前的經歷了。”穆玉聽後嘖嘖稱奇。
“我這把飛劍便是八個月前鍊金峰之人幫我煉製,至今還未在戰鬥中使用過。”林昊拿出一把極品靈器級別的飛劍,遞給茅瑞說道:“喏,那去吧,隨便你破壞,事後記得煉製一把品質更好的飛劍給我。”
茅瑞結果這把沒有劍柄,唯有劍身的飛劍,仔細看了看,伸手在劍身各個不同位置輕輕敲擊,側耳聆聽敲擊聲。
“給師兄煉製一把新的飛劍不是問題,拿去破壞就沒必要了,因爲師兄你這把飛劍...”說着,茅瑞手裡出現一把極品法器匕首,對着兩側劍刃中間狠狠刺下。
薄薄的劍身被匕首穿透而過,匕首上僅僅出現幾道細微缺口。
茅瑞咧了咧嘴,將後半句話說完:“本身就存在着缺陷。
林昊臉色難看,極品靈器被極品法器輕易破壞,這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也不用找人了,師兄你一個人的分量能頂其他好幾人。”茅瑞咧嘴笑道,將插着匕首的飛劍還給林昊。
“昊啊,被人坑成這樣還能忍?我就不幫你出面了,自己去鍊金峰,該怎麼說不用我教了吧?咱們瑰異峰弟子隨你去調度。”穆玉笑容滿面。
林昊沉着臉離開了,去找鍊金峰那羣王八蛋算賬。
“峰主,人家王景明好歹幫了咱們個大忙,他兄長死了我們不去祭奠一下有點說不過去吧?”茅瑞笑問道。
穆玉含笑點頭:“是說不過去。”
“那咱們這就走唄,祭奠完了順便拉攏個新盟友。”
“那就走着。”穆玉起身。
“對了峰主,您與浩儒院院長關係如何?”茅瑞隨口問了句。
穆玉笑道:“挺好的。”
茅瑞:“那就好。”
穆玉繼續說道:“我和文院長交情來自棋盤,每次與他下棋都能將他殺得片甲不留,潰不成軍,實在是快哉妙哉。最後一次與他下棋還是三十年前,有點懷念那種在棋盤上大殺特殺的感覺。等會事情談妥,順便與文院長下幾盤棋好了。”
剛走出兩步的茅瑞猛然停頓,這還叫關係好?恐怕只有你穆玉如此覺得,文院長那邊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呢,整整三十年沒找你下過一盤棋就是最好證明。
茅瑞笑着道:“峰主啊,你與文院長關係那麼好,有些話就不方便開口。我看看另外兩位有沒有與文院長不是太熟的,再一起去好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我就不去了。”穆玉認可的點了點頭,重新坐下。
茅瑞鬆了口氣,穆玉非要去的話,拉攏文院長之事鐵定要黃。
就在茅瑞即將打開雅間大門時,穆玉提醒道:“小茅,你麪皮沒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