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是誰做的……”
哽咽顫抖的嗓音,雙拳抑制不住的攥緊了,慕安想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卻發現根本做不到,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這兒躺着的是陪了她十三年的人,亦是她所愛之人,看到自己心愛之人被傷成這樣,她做不到冷靜。
“唉,他是被天界的那羣神仙傷的。”段瞿輕聲一嘆。
“什麼?!”
“你……師父他曾經受恩於魔界的尊主,所以這次受他們委託爲魔界與天界作戰,怎奈,天上那羣神仙暗算了他,便成了如今的模樣。”
耳邊迴響起兩人的對話。
“段瞿,若是我有幸能夠活着回來,你就和她說我是受人委託才參與的神魔兩戰,若是……我沒有回來,你便用這法術替我消了她的記憶,幫我守着她,千萬別告訴她真相,欠你的……下一輩子再還吧。”
“千萬不要告訴她真相,她本就不需要承受這些……”
“誰要幫你看人,你自己活着回來看,你要是回不來,第二日我便給你那好徒弟尋一門親事。欠我的你還打算下輩子還,哪有這種便宜事兒,這輩子就給我算清了……”
…………
段瞿緊緊的攥着白溟玉扇,終究還是沒有選擇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他不想讓事情變得更復雜,儘管他並不認同薛灃的做法,也不認爲這樣做會對薛灃更好,可……隱瞞當年的真相是他現在唯一能爲他這個兄友做的了。
段瞿的目光在薛灃與慕安之間來回轉換,最終停留在了躺在冰牀上的人身上。
憑一己之力對戰整個神界的天將神兵,儘管最後有魔界的幾分力相助,卻也是癡人說夢,天方夜譚,可這個不要命的男人卻硬生生的扛了下來。
“他能留着一口氣回來就已經非常幸運了。”畢竟他是一個人。
一個人對抗天界,一個人守着回憶,一個人面對痛苦……
後半句話段瞿卻堵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口,說出來,一切就都變了,那個男人費勁千百年的一切就都變了。
“你也不用太擔心,你這個師父命硬,死不了。”
段瞿走上前,輸了幾絲靈力給躺着的人。
“守着他吧,估計也快醒了,我想,他應該很想見到你。”說完,段瞿帶着玉兒離開了山洞。
慕安呆呆的點了點頭,她也想在這兒陪着他。
段瞿在山洞門口布下一個結界,轉頭面對着一旁的潭水無奈的搖了搖頭。
人是死不了,不過也差不多了,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三界中也就這個人了。
薛灃啊薛灃,你說你到底圖了什麼,你守了她這麼多年,讓她也守你一回吧。
良久,兩人才離開。
薛灃離開的這段日子他需要替他處理不少事務,如今人又變成了這樣,魔界裡還有許多事情等他處理。
……
慕安動作輕柔地撫上男人的額頭,替他擦拭着傷口。
這麼多傷,該有多疼。
整整一日,慕安都一動不動地守在冰牀前,期間,玉兒來過一次給她送了些吃食,她卻實在沒什麼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