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篇 (九)“詭計九”多端
丹萱也覺得“彩蝶”說得不無道理,故而點燃火硝,藉着這微亮的火光前行。越是向洞內走,他越是感到詫異,這裡寬闊無比,卻沒有一絲寒冷的感覺,而且迎面吹來的暖風更是帶着淡淡的花香。
“洞內如此溫暖,怪不得溪水都沒有結冰了。”“彩蝶”環視着洞內,察覺出巖壁上有着人工開鑿的痕跡,也只有歷經百年的開鑿,纔會形成眼前這番景象。
“按照常理而言,在這冰天雪地的時候,山洞之中會比外界溫暖一些,但這暖和的就像春天一般,確實太過詭異了。”丹萱說出心中的疑惑,
“是啊,詭異。從我踏入這個村莊開始,我就有這種感覺了……”“彩蝶”沒有言明,而是話鋒一轉的問道:“丹萱,你可信古書中所言的‘仙境’之說?”
“你是說神仙居住之地?”丹萱微微挑眉,總覺得“彩蝶”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看出丹萱眼神的細微變化,“彩蝶”卻是輕展笑顏。“看來你真的是有事瞞着我了。”
“有些事情過早知道也未必是件好事啊。”丹萱也明白“彩蝶”遲早會知曉“炎火仙子”的事,但卻不想挑在這種時候說出。
“算了,比起撬開你的嘴,我還是自己去解開謎底來的好。”略顯調侃的聲音從“彩蝶”的口中說出,隨之他撩起衣襬,輕點腳尖越過溪水中的碎石。
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雙腳剛一落地,身子還沒來及做出一絲反應,自己的脖子就已被他人的劍刃給抵住!
陰寒的劍光映照着“彩蝶”的俊顏,他不可置信地盯看着眼前那張並不陌生的臉……
“閻懷萱派你來作什麼?難道她非要把村莊裡的人趕盡殺絕才甘心不成?”氣惱的火焰從那晶亮的眸子中噴發而出,連聲音都帶着掩飾不住的殺意。
脖子上劍刃的冰冷提醒着“彩蝶”現在的處境,那種微微心驚肉跳的感覺竟讓他興奮不已。他現在有些明白眼前這個女人的魅力所在,也似乎瞭解到“司徒凌霜”這個名字對於彩蝶的深刻意義。
“你怎麼能確定哪些黑衣人是我的皇姐派來的?即便是有蛛絲馬跡能讓你有所推斷,但也不能排除是他人有意栽贓嫁禍啊。”即使是有着生命之憂,但“彩蝶”那靈活的頭腦還是在正常運作之中。
“彩蝶”那挑釁的目光刺激着凌霜的神經,她微微收緊手中的寶劍。“我倒是沒有聽說過彩蝶還有孿生兄弟啊,你究竟是誰?”
怎麼可能?!僅僅憑我所說的幾句話,你就能判定出我不是彩蝶!即便“彩蝶”有意壓抑着心中的吃驚,但眼神的波動還是泄露出他此時的動搖。
此時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丹萱馬上飛身躍上前去,來不及多做解釋,出手便是阻止凌霜的行動。“殿下,公主是局外人,和此事並無牽連。”
“你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裡呀?”一句質問從凌霜的齒縫間溢出,比起丹萱在此出現,她更加氣惱於芷珊對她的隱瞞。
丹萱知道凌霜此刻在爆發的邊緣,也不敢與之硬碰硬,進行恭敬地言道:“此事說來話長,請容我之後詳細向您稟報。至於您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可否也給在下解釋一下啊。”
這個丹萱,每次都能反將我一軍呢。凌霜暗自咬牙,猛地收回寶劍來。“要想瞞過敵人,首先要瞞過自己人。我本來的打算就是親自來接姚氏夫婦回靈水國,現在也只是付諸於行動而已。”
“您是單槍匹馬來的?”聽了凌霜的言語,竄入丹萱腦海的只有這一句話而已。
“人多反而礙事。”想想自己只留下一張字條,便偷溜出皇宮的情景,凌霜竟不自覺微微一笑。
天呢,宮主要是知道此事,那還不鬧翻天了。丹萱想想就感到頭痛,忍不住揉了揉額角。“殿下,您可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了嗎?”
“那是之後的事,現在不必考慮。”比起丹萱的擔憂,凌霜倒顯輕鬆。
眼見着凌霜和丹萱的互動,“彩蝶”竟有些不對味了,撿着機會便插話道:“司徒凌霜,你僅憑丹萱的一句話就放過我了,這似乎有些太簡單了吧。”
“我只不過是多想了一下,你作爲人質還有些用處,現在就被我殺死豈不是可惜了?再則說,看在丹萱的面子上,我也必須放過你啊。”凌霜看了眼“彩蝶”,沒有多說便轉身就走。
既然丹萱稱呼他爲公主,那他就是皇室中人,至於是不是彩蝶,丹萱也會給我答案的。巡視已過,我也該回去看看姚氏夫婦的情況了,希望那些受傷的村民能儘快得到醫治纔好。凌霜若有所思的向前走着,並沒有過多的言語。
“原來如此。”即使被人利用也是事實,“彩蝶”並沒有放在心上,只不過有件事他相當好奇。“你真的不介意我不是你所見過的彩蝶嗎?”
“你是不是彩蝶有何區別呢?”凌霜根本不在乎這些,她所看重的只有一點。“我只要知道你是閻懷萱的皇弟就好了。”
眼前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把彩蝶放在心上啊,而彩蝶這個傻子卻爲了她付出這麼多……思及此,彩蝶有種心寒之感,看着凌霜的眼神更是複雜。
穿過山洞便是後山,雲霧繚繞之間一切皆是如夢似幻。初來此地的“彩蝶”顯然一副目不暇接的模樣,而丹萱卻是在行走之時把所有的事向凌霜稟明一番。
想想看,以芷珊的作風而言也會做出此等事來的。怎麼說他也是爲我着想,我又能說些什麼呢?凌霜無奈嘆了口氣,隨之問道:“丹萱,你既然與黑衣人交了手,那你對此又有什麼想法呢?”
“不論她們是閻懷萱的人,還是另一路人,都是與我們爲敵的。現在除了多加小心之外,也只好靜觀其變了。”如此錯中複雜的事件,丹萱一時也沒有頭緒,妄斷之言他豈敢隨意說出。
“如此說來,那就簡單了。歸根結底她們都是與我作對的。”凌霜本想試探閻懷萱的行動,沒想到卻遇到這一出,若不是她早來了一步助上姚氏一臂之力,那後果更不堪設想了。
一旁的“彩蝶”沒有過多注意身邊兩人的言語,因爲此刻他的雙眼中已經寫滿了吃驚之色。“怎麼回事?那個女孩明明已經被黑衣人殺死了啊!”
只見他三步並兩步的朝前走去,看着那婦人懷中的粉衣女孩,他可以確定她就是在他眼前死去的女孩。
隨聲望去,丹萱的驚異之色也不亞於“彩蝶”,他已經無法判斷眼前那些聚集在天台上的村名是活人還是鬼魂。
“難道說他們都起死回生了?”丹萱下意識的眨了眨雙眼,而眼前的一切卻是真實存在的。
“姚氏夫婦使用了玄幻之術,進入此陣之人都會產生幻覺,而你們倆也和那些黑衣人一樣都中了此術。”若不是親眼所見,凌霜也很難相信這世上凡人也會有那種近乎於神的能力。
“難道說我們看到的那些廝殺全都是幻象了?”“彩蝶”震驚的言道,對於此他覺得有些像是天方夜譚。
“那倒不全是幻象,只能說是亦真亦假吧。”凌霜簡單的解釋了一句,隨後便把他們二人引入了大殿之中。
此時大殿內躺滿了受傷的村民,而穿梭其間的姚氏夫婦也已經疲憊不堪了。
“凌霜,這兩位是?”喬楚韻看着凌霜身邊的兩位美男子,心中不免泛着嘀咕。
“晚輩丹萱,在此見過兩位前輩。”丹萱抱拳恭恭敬敬地言道。而另一邊的“彩蝶”不待凌霜開口,便清清楚楚地說道:“兩位前輩以後叫我‘寒玉’就好。”
“冰寒如冷玉,這名倒是貼切了。”凌霜並不是指寒玉外表冷漠,而是看出他內心的冰冷,似乎他只想遊戲於人間,卻不願沾染紅塵世俗。
“多謝您褒獎了。”寒玉把“您”字說的是咬牙切齒,他可是最煩他人拿他的名字做文章了。
喬楚韻從頭到腳盯看着兩人,隨之轉向凌霜輕聲問道:“也就是說這兩位公子是你的人了?”
“不能說他們倆是我的人,只能說他們倆是咱們自己人。”凌霜小心翼翼的糾正喬楚韻的話語,生怕自己碰上釘子。
“好了啦,既然是凌霜帶過來的人,你還有什麼好問的啊?”姚承雲倒是覺得眼前的這兩位年輕男子不錯,連忙打着圓場。不料卻被遭到喬楚韻的一擊捶打,她反倒是咳喘不止起來。“咳咳……韻兒,咱以後不帶偷襲的啊……咳咳……”
“誰讓你……”喬楚韻剛要反駁,卻見姚承雲咳喘的更加劇烈,爲之把脈後瞬間緊張起來。“怎麼回事?你的內力也只剩三層了,身體還侵入了寒氣?”
“人老了,身子骨當然不如以前了。呵呵……”姚承雲勉強一笑,想要給喬楚韻一些安慰。
“你……”喬楚韻眼中寫滿了擔憂,但又不能在這節骨眼上爲姚承雲單獨醫治,不禁左右爲難起來。
“把姚前輩交給我好了,以我的功力而言爲她療傷也綽綽有餘了。”即便是不懂醫術,耳濡目染之間凌霜也能略懂一二了。只見她剛要抱起姚承雲被丹萱給一把搶了過去!“喂?你這是做什麼?”
“既然姚前輩是寒氣侵體,那以陽剛之氣調息最佳。”不待凌霜反駁,丹萱又言道:“再則說,以我的功力而言爲她療傷也綽綽有餘了。”
“我說……”凌霜眼看着丹萱把姚承雲抱起就走,不禁嚷道:“從什麼時候起,你也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啊?”
什麼?什麼啊?明明就是不想讓凌霜耗費功力,丹萱纔會如此做的啊。他對凌霜的關心,我都能看出來了,何況別人呢?寒玉心中有數,也沒有搭話,直接拿起了地上的藥箱來。“比起某些人在此‘打情罵俏’,還不如多多做些有用的事來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