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凌霜說出這話,雁梅頓時來了興致,連雙眼都在閃閃發光。“主帥,您是說讓末將率兵參戰?”
“‘參戰’這兩個字用的不太確切,其實本帥的目的是讓你去引敵出陣。”凌霜不疾不徐地說道,低垂的眼眸卻是緊緊的盯住傲雪那詫異的表情,不覺莞爾一笑。
傲雪被凌霜含笑的眼睛盯得心中發毛,輕聲問道:“您是真的要放過我的母親了?”
“怎麼?本帥都這樣說了,意圖還不明顯嗎?”凌霜不答反問,笑容中參雜着幾分淫邪,並以手指勾住傲雪的下巴。“起來吧。”
“可是……”傲雪猶豫了一下,疑惑地開口說道:“您若是真心想要放過她們,大可退兵就是,何必大費周章的讓陸將軍引她們出陣呢?”
見傲雪不肯起身,凌霜直接伸手把他拉了起來,並霸道地攬住了他的腰身。察覺到懷中人兒身體僵直,她好心地提醒道:“既然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就要慢慢習慣我對你的親密之舉。”
即使傲雪的心中有萬般的不情願,還是柔順地點了點頭。“我只希望您做到答應過我的事。”
看着傲雪俊顏上的落寞之色,本就我行我素的凌霜這回倒是破例的做出瞭解釋。“你的母親是何其的心高氣傲,若是本帥直接撤兵放她一馬,以她那脾氣不和我一決死戰則絕不罷休。思來想去,我也只能這樣行事了。”
“你……”傲雪萬萬沒有想到凌霜會考慮的如此周到,心中劃過一股暖流,讓他的小臉都柔和起來。
“末將不管主帥是什麼目的了,只要能上戰場,您吩咐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雁梅等得心焦,急急地插話道。她可真沒有什麼閒情逸致在這裡看着凌霜和傲雪“聊聊我我”了。
“雁梅,你可要聽好了,以下的話本帥可只說一遍。”凌霜邊手指城下的陣型,邊解釋道:“此八門金鎖陣的八門是指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如從生門、景門、開門而入則吉;從傷門、驚門、休門而入則傷;從杜門、死門而人則亡。若要因敵出陣,則需從東南角上生門入,往正西景門而出便可。”
“高明,真是太高明瞭!”雁梅輕嘆道,臉上喜色頓生。主帥這不是在傳授我破陣之法嗎?呵呵……憶香啊,你頭痛多日沒有破解此陣,今日我倒要做給你看看了。
“雁梅,你要邊打邊引敵出陣,行動可不要做得過分明顯了。”凌霜再次強調,她可不想讓雁梅把此事搞砸了。
“請主帥放心,末將一定不辱使命。”語畢,雁梅便匆匆而走。
凌霜擡頭仰望濃黑的蒼穹,不禁開口道:“紫萍,馬上就要下雨了,你先帶着雪兒退下吧。”
“主帥大人,橘臨關已經乾旱數月了,怎麼可能……”紫萍的話音未落,竟有一陣大風襲來,吹的她一時睜不開眼睛。
一片烏雲從北部天邊急涌過來,還拌着一道道閃電,一陣陣雷聲。剎那間,狂風大作,烏雲佈滿了天空,緊接着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斜下來。
此時的傲雪的表情比紫萍更加的震驚,她難以言喻心中的那份異樣感覺。無論是戰術用兵,還是天文地理,她都無一不精,連這場大雨她都能預料到,難道她真的有神力不成?以這樣深不可測的人做對手,赤火國的軍隊慘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吧。
豆大的雨點打落在凌霜身上,她依舊是矗立不動。傲雪看得心急,伸手便拉住了她。“別在這裡淋雨啊,萬一着涼了就不好了。”
“你在關心我嗎?”凌霜微微一笑,看到傲雪那僵住的表情,她竟無奈地輕嘆了口氣。雪兒和我一樣有着過分的固執,也很難爲他人敞開心扉吧。
“我……”傲雪不知如何回答,聲音一下子支吾起來。看來我真的已經背叛你了赤火國了,竟然對她透露出了過分的關心。
凌霜只是看了傲雪一眼,便以命令的口吻說道:“紫萍,你帶他下去。”
“是。”紫萍用着蠻力硬是把傲雪拉走,但她看向凌霜的眼睛卻是透露出擔憂之色。爲什麼啊?即使我軍大獲全勝,主帥大人卻絲毫沒有喜悅之色,平淡的表情就像是一切沒有發生過一樣。
此時凌霜的黑眸中沒有任何波動,她靜靜地望着遠處的大火緩緩地熄滅,任由雨水浸溼身上的戰甲,讓肌膚感受那份冰冷。
戰場上的廝殺聲漸漸平息,血腥的氣味飄散開去,嫣紅色的血液被大雨沖刷殆盡……
雁梅按照凌霜的吩咐把軒轅凝與她的兵馬引出八門金鎖陣後,就率兵做出了圍攻之勢,卻故意在西面布兵較弱,以便讓敵軍衝破。
兵敗的軒轅凝早已是心焦氣躁,那還顧得了現在的形勢,直接率領所剩不足三萬兵馬衝殺向前,沿着山谷疾步而行。
即使雨勢逐漸變小,但泥濘的山路,再加之越來越黑的夜色,還是讓撤軍的速度減緩了下來。峭壁上搖曳着的樹木如同鬼魅的黑影不斷晃動,嘩嘩的雨水拍打聲,更是讓人心生寒意,微微懼怕起來。
“誰?”在火光中軒轅凝恍惚間看到一抹身影閃過,謹慎的她示意隊伍停了下來。
“軒轅主帥請放心,在這山谷之中前無埋伏,後無追兵,您可以帶着這些殘餘兵馬安然無恙的退回赤火國去。”一道響亮的男聲迴盪在山谷中,使得這寂靜的夜色更加的陰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