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林老夫人那飽含恨意的哭訴,凌霜也大致明白了秋澤中毒的始末。只見她的黑眸微微向門外一瞟,看到如凡他們幾人已經到來,便冷聲地吩咐道:“明宇,把你的佩劍借我一用。”
凌霜想動手殺人嗎?明宇直覺地有着這種想法,心中也莫名的升起一股寒意,但他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很是順從的把腰間的佩劍取下拋給了凌霜。
“嗖——”只見一道銀光閃現,寶劍直接被凌霜抽出,她瞬間移步上前,下一個動作便是把劍刃架在了冷風蕭的脖子上!
鋒利的劍刃緊貼着脖頸的肌膚,稍一用力,從割傷處滲出的血液就沿着劍刃流下。淡淡的血腥味綿延在空氣中,讓此時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你……”林老婦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着淚眼看向凌霜,她的臉色微微泛白。“你要做什麼?”
“您若是想讓這個臭老頭死,我絕對可以成全您。”凌霜的聲音冰冷,絲毫不帶有任何感情,她握住劍柄的手再次收緊,似乎下一秒就要揮動過去。
看了呆愣住的夫人一眼後,冷風蕭毫不遲疑地閉上了盡是絕望之色的雙眼,他已經沒有任何牽掛地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把劍拿開……我讓你把劍拿開!”林老夫人激動異常的對着凌霜嘶吼,聲音是那樣的急切而又堅定。
“哼!”凌霜不屑地輕哼一聲,快速地把劍收回。“既然捨不得他死,又何必說那些違心之論呢?還不是自找苦吃。”
林老夫人的表情短時僵住,顯然是被凌霜說中的心事,但還是很快地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你這丫頭懂得什麼?老身只不過不想讓你犯下殺人重罪。”
“那我還真是要感謝您爲我着想了呢。”凌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移腳一勾便把劍鞘踢了起來,伸手接住的同時,劍身則是準確無誤地插入進去。她的動作瀟灑靈動,一看就知她的身手是何其了得。
冷風蕭可沒有功夫聽凌霜的話語,他只是愣愣地盯着眼前深愛的女人,嘴脣顫抖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夫人……你…….你還是愛我的吧?”
“不愛!”林老夫人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來,但眼神卻是溫柔了許多。這個老不羞啊,年紀都已經一大把了,還把“愛”掛在嘴邊,也不怕別人笑話。若是四十年前我可以說出這等肉麻兮兮的話,而在這漫長的歲月裡發生了太多的事,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啊。
“我已經沒有勇氣再祈求你的原諒了,但我只希望能永遠的呆在你的身邊。”壓抑在心中十幾年的話語終於在這個時刻說了出來,冷風蕭那黯然的眼神中透出一絲期望。
“現在比起談論這些,更重要的是你怎麼把澤兒醫治好。”林老夫人出聲轉移了話題,似乎在有意逃避冷風蕭的感情。
夫人能救下我的性命,我就該感激萬分了,還能再強求什麼呢?冷風蕭欣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轉而把心思專注在了秋澤的身上。“若是連我花費十年煉製出來的‘百花聖水’都解不了‘赤蓮’之毒的話,那天下間真的就沒有什麼靈丹妙藥可以清除掉澤兒身體中的餘毒了。《純文字首發》”
“那你的意思是說澤兒他真的不能孕有子嗣了?”林老夫人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心中更是疼痛不已。
“夫人……”冷風蕭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她,只能緊緊地把她抱於懷中,用身體的溫暖給予她力量。“雖說不能給澤兒解毒,但那中殘存的毒素卻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任何影響,他會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能活着不就是最好的嘛。”凌霜淡然地說上一句,拍了下冷風蕭的肩膀以示安慰。
冷風蕭怔了一怔,看向凌霜那淡定的神色,似乎心情也暢快許多。“對了,臭丫頭,剛纔我們倆所說的那些……”
“老闆,那個花小姐帶着一羣官兵衝入府裡了!”紫萍急促地嗓音打斷了冷風蕭的話語,她快速地來到門外,朝着凌霜說道:“緊跟在花小姐身邊的有兩個中年女人,其中一個竟穿着三品官服。”
“看來花琤琤是不甘心,所以帶着幫手來了。”一抹嗜血的絕狠在凌霜的狹長勾魂俊目中浮現,性感的紅潤薄脣抿的緊緊的。她把手中的寶劍拋給明宇,並冷聲看向如凡他們說道:“你們若是想了解事情的始末就問這個臭老頭吧,我現在要陪着林老夫人去迎接貴客了。”
聽到凌霜的話語,如凡也沒有刨根問底,而是莞爾一笑道:“萬事小心。”
傲雪、惜若和妙菡也柔順地朝着凌霜點了點頭,卻只有芷珊擋在了她的面前。
“我和你一起過去。”芷珊倒是不太關心凌霜與秋澤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現在他的心思全系在凌霜的安危上,他有些擔心花琤琤會耍出什麼卑鄙的手段來對付她,而他則要好好的盡到保護的責任。
“作爲家眷的你,那種場合真的不太適合出現。”還不待凌霜開口,明宇就出聲潑了芷珊一盆冷水。
“我去不去管你什麼事?你就老老實實的做個旁觀者不就好了嘛。”芷珊冷笑着反駁一句,明眸中閃過一抹不被人察覺的陰冷之色。
“既然芷珊侍從讓在下做個看客,那我就如你所願吧。”明宇的言下之意很是明顯,就是他也要跟去湊湊熱鬧。
“喂喂,你們這些丫頭,小子也太放肆了吧。我纔是林家的主子,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在此胡鬧了?”林老夫人抹着眼角的淚水,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來。“你們都給我在此等着,我去見貴客就好。”
“祖母大人……”凌霜俊顏上的冷漠表情立刻被美豔的笑容所取代,她溫柔地喚了一聲,便快速地走到了林老夫人的身邊,扶住她的手臂。“您一人勢單力薄,還是由我這個氣質卓然的女子跟在您身邊爲您壯膽的好啊。”
林老夫人的眉頭一挑,氣急地嚷嚷道:“我……我老當益壯,見過大世面,幹嘛讓你個黃毛丫頭給我壯膽?”
凌霜纔不顧林老夫人說些什麼,直接給紫萍一個眼神,兩人連推帶拽地把老夫人給架出了門,而芷珊和明宇也緊隨其後的跟了過去。
林府的廳堂之中,訓練有素地官兵分列在兩旁,而大廳的中間則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紅木箱,還有品相上好的綾羅綢緞。在那右側的花梨木椅上坐着分別坐着一個衣着華麗的中年女子和一位身着紫色官服的豐盈女子。
那站與中年女子身後,手臂和頭上都纏着繃帶的花琤琤時不時的望向門外,一臉的焦急之色。當她看到出現在門外的林老婦人後,剛想上去迎接,卻見那張俊美到討人厭的臉孔,不覺臉色陰沉來下來。
“老身不知是董大人和花老闆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啊。”林老夫人離開擺着一張笑臉來,恭恭敬敬地說了番客套話。
“哪裡哪裡,您老事忙,能出來見見我們,就已經是我們的榮幸了。”董大人說話倒是客客氣氣,直接伸手把花琤琤拉到了林老夫人的面前。“賢侄女啊,你這個沒眼力勁兒的,見到未來的祖母大人還不快過來見個禮嗎?”
“姑母大人說的是,是侄女失禮了。”花琤琤受教地點了點頭,連忙朝着林老夫人拱手施禮。“琤兒見過祖母大人。”
林老夫人聽着這話倒是一蒙,急聲說道:“等……等一下。花小姐如此稱呼老身,老身我哪裡能擔待的起啊。你還是把話說個明白的好。”
“林老夫人,您這不是見外了不是。今日在下帶着女兒到貴府叨擾,還不是爲了她向您的孫兒林秋澤提親的嘛。上次因爲秋水的事使得我們兩家鬧得有些不太愉快,這回正好用他們倆的婚事沖沖喜。以後我們還是好親家啊。”花老闆的臉上堆滿笑容,連忙上前扶住林老夫人。
“呵呵……”林老夫人淡然一笑,直接撥開了花老闆的手,不疾不徐地說道:“你們花家財大勢大,我們小小的林家可高攀不起。再說了,秋水現在還被你們關在大牢裡受苦呢,這種時候你們再來提親有些不合時宜吧?
花老闆的笑容一僵,不冷不熱地說道:“林老夫人這話說的很是不中聽啊。您不是說不忍秋水那個孫子了嗎?怎麼現在又要爲他打抱不平了啊?”
“老身是不認他那個孫子了,但秋澤可沒有不認他那個哥哥啊。他們倆兄弟情深,秋澤怎麼可能會同意嫁給一個害他哥哥受苦的女人呢?於情於理我們兩家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林老夫人的語氣又冷了三分,很是淡定地坐在了主位之上。
此時的凌霜則是慢條斯理地坐在右側的木椅上,拿起芷珊端來的茶水,悠閒地品着茶香。
看到林老夫人這種惡劣的態度,花琤琤的臉色驟變,惡狠狠地大罵道:“你這個死老太婆,別給臉不要臉了……”
“琤兒,你給我閉嘴!幾日不說你,就如此的欠管教了?”董大人怒瞪了花琤琤一眼後,那冷冽的目光全是落在了林老夫人身上。“林老夫人,您若是惦記着秋水的話,本官大可把他給放出來,只是這唯一的條件就是把秋澤嫁給琤兒。您看這樣可好?”
“老身若是不同意,您會如何對付我呢?”林老夫人一下子把話給挑明,根本不想與之拐彎抹角。
“姑母大人,你可是聽到這個老太婆說什麼話了。她這樣做根本就是沒有把您和我們花家放在眼裡。”花琤琤在一旁是煽風點火,並怒氣哼哼地指着凌霜說道:“還有啊,就是這個臭丫頭把我給打傷的,她還當着我的面調戲秋澤呢。我可忍不下這口惡氣!”
“是她嗎?”董大人不屑的瞟了凌霜一眼,隨之問道:“林老夫人,敢問這位姑娘和您有什麼關係嗎?”
“董大人放心好了,在下和林老夫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可以無所顧忌地找我的麻煩。”凌霜優雅地依在木椅上,語氣中有着玩味,彷彿只是在聊天,但那如鷹般銳利的雙眼卻緊緊地勾在董大人的身上,眼眸深處閃着罕見的焰火,連旁邊的紫萍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既然如此,那可真是合本官心意了。”董大人也不愧爲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對付她眼中這個張狂的丫頭,她可是有十足十的把握。“來人啊,把這個當街鬧市的地痞流氓給本官拿下!”
“噢,官威很大呢。”慵懶低沉的聲音從凌霜的小嘴中傳出,卻聽不到一絲情緒起伏。她稍稍環視了圍上來的官兵,不疾不徐地問道:“不知董大人位居何種官位呢?”
“我的姑母官居三品,乃是上州刺史,韻樺城也在她的管轄之內。”花琤琤先董大人一步解釋道,現在的她可是一臉的得意之色,高擡着下巴說道:“怎麼?你怕了吧?”
“紫萍,芷珊,你們倆可以放手去打,只要不致命就可以了。”單手支撐着下巴,凌霜心情愉悅地享受着花琤琤一臉的錯愕之色。
“你說什麼?有種的你敢再說一遍?”花琤琤簡直是氣炸了,她從小到大也沒見過如此囂張跋扈地臭丫頭。
凌霜懶得與花琤琤廢話,直接揮手示意道:“動手!”
此聲音一落,只見一紫一綠的兩道身影直接竄入涌上前來的官兵們之中。接下來的幾分鐘內,竟連一聲哀嚎聲都沒有聽到,那些官兵全都被打昏了過去,甚至隨帶把那些僕人也一併給收拾了,只剩下那三個嚇得滿臉蒼白之人站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你……”董大人嚇得嚥了一口口水後,才得得瑟瑟地威脅道:“你若是敢對本官動手乃是死罪!”
“我可是喪心病狂的地痞流氓啊,殺死你就如同掐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凌霜那冰冷凌厲的目光投射在董大人的身上,而嘴角邊卻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你敢?!”董大人驚跳地躲在花老闆的身後,全身的官威已然喪失殆盡。
“呵呵……”凌霜清冷一笑,閃身於前,直接以手勾住了董大人的脖子,把她整個人拖到了一旁。“你覺得我敢不敢呢?”
董大人恐懼的張大着嘴巴發不出聲音,瞪大着雙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美顏,她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丫頭竟會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幾乎嚇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