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渾水摸魚
錄口供過程沒什麼好說的,恩利爾就近聯繫的律師很快到場,但也沒有需要他做什麼的地方,肖白自己處理得就很好。
在前往警局的路上,他的情緒進一步得到平緩,已經可以完全自主判斷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了。
等到錄口供結束,主辦方也歸還了他們的手機,繆宇拿起自己的手機來看了一眼:“尹先生先離開了,他說給我們在h島上訂好了賓館,我們可以休息幾天再離開。”
這期間主辦方已經羣發了消息,因爲第四場比賽期間出現了意外情況,最終決賽拖後了,什麼時候比賽還要請選手們等待通知。
這消息一出來,大家心中都有數了,估計會是個無限期延後的結果。肖白此時已經有心情講冷笑話了:“嗯,說不定就是主辦方不想支付勝利者三十萬元獎金,纔派人殺了恩基的。”
恩利爾訂了一間單人間一間標間,肖白和繆宇睡標間。麥永志也來他們房間串門探聽消息,聞言愣了一下,問道:“恩基……就是豐燁偉嗎?”
他只知道貌似這次比賽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但直到現在都不知道恩利爾和恩基的真實身份。肖白看繆宇,見繆宇點頭,便應道:“是啊,豐燁偉是恩基的化名,他和尹先生都是某個組織的繼承人,利用這次比賽做角逐呢。”
麥永志對此倒沒有接受度不好,問道:“那尹先生有嫌疑嗎?”既然恩基都曾經想設計把他弄死弄殘,那估計這兩個人之間的矛盾着實不小,恩利爾也未必沒有問題。
繆宇輕聲道:“他的表現沒有假裝的成分,這一點基本可以排除了。”他最擅長的就是看人,以恩利爾的演技,還遠沒到能夠完全逃脫他眼睛的水準。
肖白一直都在監視着h市警方的動向,他敲了幾下鍵盤,無奈道:“前前後後有八位入侵者試圖跟我搶奪監控主權,也太誇張了吧?”
“你搶過了嗎?”繆宇探頭看了一眼,發現肖白的電腦屏幕上是專案小組就這個案件開會時現場直播的圖像。
肖白笑道:“又不是獨一份的東西,何必用搶的。他們也是入侵發現已經有人在操控了,那就權限共享唄,大家一起看就是了。”
他爲了跟繆宇說話,只戴了一隻耳塞,說完後神色微微一變,把另外一隻也給塞上了,皺着眉頭聽了一會兒,道:“就是恩利爾覺得有問題的那對夫妻乾的,他們身上攜帶的攝像頭記錄下了他們用身上的裝飾品組裝簡易狙擊槍的過程,子彈是那位女性脖子上掛着的項鍊吊墜。”
這是麥永志對口的專業知識了,他很感興趣地湊到電腦屏幕前,上面正好在放彈道分析圖像,他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這個彈道成像,有點怪怪的。”
這句話把繆宇和肖白都給勾了過來,麥永志比劃了一下:“肖先生,麻煩把這個區域放大。”肖白依言爲之後,他仔細看了看,確定道,“沒有錯,正常槍支彈道分析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這把自制狙擊槍彈道有很獨特的符號標記。”
繆宇沉吟道:“你以前看過類似的標記嗎?”聽起來很玄乎,難道是啥啥知名殺手的身份象徵?
麥永志很肯定地搖了搖頭:“我接觸的都不是這類人。”
肖白把麥永志所比劃的標誌區域截圖後發給了加西亞,早在從警局出來拿到手機的第一時間,他就跟加西亞和主星聯絡過了。
好歹也算是出了大事兒,加西亞早早就等在電腦前聽肖白直播情況了,不過他也不認識這個標誌,疑惑道:“我沒聽說過哪個國際殺手或者組織殺人還有蓋戳的愛好?”
既然加西亞不靠譜,肖白就給主星發了一份,主星隔了一段時間纔回複道:“三尖。”
繆宇和肖白對視了一眼,肖白連忙打字:您說是三尖兩刃的三尖?許德拉不久前纔跟我們提起過他倆,不過這對夫妻不是已經死了嗎?
主星迴道:能夠確定的是兩刃在二十年前已經死亡,我見到過現場照片,天狼星用軟件分析結果是沒有經過特殊處理,基本可以肯定屍體是兩刃的。但從來沒有人能夠肯定三尖的去向,只能說隨着兩刃慘死,他也失去了消息。
不過他很快又道:每一把槍支的彈道分析都是獨一無二的,天狼星已經得出了分析結果,不過是標誌有些相近,但彈道跟三尖使用過任何一把槍支都有較大差距,還無法肯定是三尖復出了。
麥永志聽到這裡已經覺得不對了,他看了繆宇一眼,主動站起身走了出去。
繆宇這纔跟肖白道:“跟主星說,遠距離聚集恩基的,也是一對頂着夫妻名義的男女,但他們的年齡絕對不會超過三十五歲。”
肖白一邊打字一邊問道:“會不會是三尖兩刃的孩子出現了?”三尖銷聲匿跡了二十多年,足夠下一代長大成人,繼承父母意志了。
繆宇沒有出聲,看主星迴復中寫道:三尖獨特的彈道標誌並不是機密,也許真的有所謂的繼承人出現,又也許不過是有人模仿作案,這些都不重要。
看主星跟自己的想法一樣,繆宇才低聲道:“他說得一點沒錯,真三尖如何,假三尖又如何,關鍵的是他殺了恩基。撇開歷史淵源不說,我們把他們當做普通殺人犯來看待,先從他們的身份查起來。”
這倒也是,不用管那麼多,先把人找出來再說。肖白忙活了一會兒,“這對夫妻的報名時間在恩利爾和恩基向你約戰之後兩天,他們跟恩基和恩利爾一樣,都是用的假身份。”
這個假身份不是說我報一個假名字編造一個不存在的人就可以了,主辦方會要求參賽選手提供有效身份證件,還會派人進行覈實。
國際上有提供專門造假身份的公司,走的是美國證人保護計劃給證人提供新身份的套路,花十幾二十年的時間捏造一個不存在的人出來。
像中國某個孩子出生後死亡,他們有專門的門道不給孩子銷戶,在居民信息系統中這孩子就一直活着,有完整的小學、中學到大學的求學軌跡,還有就醫證明、醫保記錄等等,只看資料你是根本無法發現這是一個不存在的人的。
所以這條線索可以說完全沒有意義,這對男女報名比賽前才頂了夫妻的身份,不可能留有私人信息在其中。繆宇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那這麼考慮,不論這個人是真三尖假三尖還是三尖的繼承人,三尖失蹤了這麼久,突然冒出來類似的彈道標誌,是不是這本身就是嫌犯給出的提示?”
肖白問道:“你的意思是,去查查他們爲什麼要殺恩基?”說完後他有些爲難,輕聲道,“這可不好下手。”
別看藍黑情報三個繼承人似乎是積極露面出現在人前了,但他們的行蹤仍然具有很高的保密性,別說是他們外人去查了,就算讓恩利爾說恩基幹了什麼,恩利爾也得抓瞎。
繆宇心頭一動,他知道有一個人一定對此一清二楚,只可惜他又不可能就此詢問先生,就算真的問了,先生八成也不會透露口風的。
主星說了前一句話後就再也沒有回覆過肖白,倒是把加西亞拉了進來,開了一個三方視頻會議,當然他那邊的攝像頭是關閉的。
加西亞聽肖白說了繆宇的意思後,眼睛一亮:“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切入點。”
他對恩基的死這件事兒本身很感興趣,但恩基爲什麼會死根本不在加西亞的關心範圍內。但如果能夠弄清楚恩基爲什麼會被殺,也許對這對突然冒出來的男女就能有更全面的瞭解了。
加西亞道:“根據你們之前跟恩基打交道反饋來的信息,以恩基的性格,私底下用些不乾淨的手段來達到目的有極大的可能性。如果他是因此被殺,而不是因爲他藍黑繼承人的身份被殺,那這對男女可以看做是新生代的三尖兩刃了。”
頓了一頓,他帶着幾分遺憾道:“我出道的時候,比兩刃出事兒晚了三四年,沒能親眼見識到前輩們的風采,但對於他們的事蹟,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真希望這兩個人真的是他們的繼承人,好歹也讓我能見識一下。”
死的是藍黑的繼承人之一,這事兒單看根本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兒,會吸引這麼多的關注,主要還是因爲恩基死在藍黑和冥王星下一代隱形競爭的比賽中。
但彈道分析一出來,沒過一會兒肖白就發現共享權限的人數翻了兩番,看來跟加西亞一樣對三尖兩刃感興趣的人真的不少。
一羣人全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肖白沒好氣道:“我剛纔說的話你就沒有聽到嗎,這一切都只是推測,我們怎麼才能知道恩基到底是做了什麼才被殺?”
加西亞哈哈大笑,回道:“卡戎,一直到了現在你都沒有身爲灰色世界成員的自覺,根本就不用麻煩到自己去查,拿錢買就是了。”
一句話說得繆宇和肖白都愣了,加西亞無奈道:“你們不會以爲藍黑會爲了一個死去的繼承人放棄這麼好的賺錢機會吧?”
或者說不是錢的問題,繆宇恍然大悟,脫口道:“藍黑要有大動作了!”
就算先生事先不知道恩基做過什麼,他現在肯定已經在查了,等弄清楚這次的狙擊事件是衝着藍黑來的還是衝着恩基個人來的之後,他肯定也會指揮手下做出應對。
假設恩基真的做了傷天害理、違背灰色世界基本規則的事情,藍黑一個選擇是如加西亞所說的大肆販賣這個情報,告訴所有人出問題的是恩基不是藍黑,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是在洗白自己。
還一個應對措施估計就是對這對男女出手了,畢竟不論恩基是不是該死,對方選擇直接暴力狙擊本身就是一種挑釁和蔑視,藍黑不可能對此視而不見。
繆宇閉了一會兒眼睛,把這一點理清楚後,長舒了一口氣。他發現自己的意識真的差了很多,他的推理能力足夠,但思考迴路還侷限在過去的範疇中。
加西亞似乎很明白他在糾結什麼,寬慰道:“繆,不用在意這麼多,你這纔算是半隻腳踏進我們的世界,你還有的是時間。不過卡戎的問題就比較嚴重了,你要還不能調整自己的思路,在灰色世界無法長久。”
“知道了。”肖白應了一聲,從他的反應來看平時沒少被加西亞嘮叨類似的事情,所以肖白聽得很不以爲然。
繆宇眉頭一皺,輕聲道:“他說的也沒錯,這樣對你也不好。”
肖白愣了一下,連忙坐直身子,正色道:“好,既然這麼覺得,那我一定改。”頓了頓,趁機撒嬌道,“你得督促我,你知道我在這方面沒有任何天賦啊,我要是做的不好,你還得懲罰我。”
繆宇含笑摸了摸他的腦袋:“乖。”
媽的,老子說了那麼一大通,比不上人家輕描淡寫一句。加西亞一時間鬱悶到了極點,但此時此刻也顧不上跟他計較這個了,面無表情道:“那我跟藍黑情報聯繫。”
繆宇心頭一動,連忙道:“等一下,不如就讓肖白來聯絡吧,讓他從現在起就開始鍛鍊比較好,經驗總是慢慢積累的,心態也需要時間才能完成轉變。”
他說話時神情極爲自然,這個提議也合情合理,別說是肖白了,連加西亞都沒有覺察到他的不對,隨便揮了揮手:“好,那你們有了消息跟我說一聲吧。”
他說着就切斷了視頻聯絡,加西亞扣上電腦,沒忍住自言自語抱怨道:“這幸虧不是親生的,否則我該心塞死了。”按照中國的說法,不是女生才外向嗎?肖白這胳膊肘可也夠歪的。
加西亞屬於掌控*很強的人,他和繆宇都屬於典型的支配型人格,對他們來說,愛一個人愛得死去活來、全無理智是完全無法接受的事情。
加西亞現在就隱隱爲肖白擔心,起碼在跟繆宇的關係中,肖白已經完全喪失了主動權,用他們的標準來判斷,就出在絕對的被動和弱勢狀態。
但反過來想,支配型人格雖然不接受自己爲了愛人變成這樣的人,但他們很樂於見到愛人爲了自己變得如此,肖白和繆宇的性格典型互補,這一對說不定真的能成。
加西亞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沒忍住笑了,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看女婿的丈母孃,怎麼看繆宇怎麼有些不順眼了。
那頭肖白跟上一任卡戎現在的天狼星打聽到了跟藍黑情報聯絡的方式,他看着天狼星發來的號碼,先習慣性查了一下,無奈笑道:“什麼時候我要是能夠追查衛星電話,就可以輕輕鬆鬆反虐天狼星了。”
想想也是,要是能直接通過電話號碼追到人,藍黑情報也不用混了。肖白撥通電話,跟那邊說了一會兒,一手捂住聽筒低聲道:“電話在轉接,這檔次的情報這個業務員沒資格經手,現在要接負責人了。”
不可能一個電話直接打到州區負責人那裡,畢竟不是每次都需要這樣檔次的情報,所以藍黑是一層層上遞的。
很快電話再次接通,繆宇把耳朵湊過去聽了聽,說話的人聲音不熟,但是說話語調還是給他一種熟悉感,很像是在藍黑情報選拔賽後跟他通過話的亞洲區第二負責人。
看來還是不到能夠讓先生接電話的地步。繆宇多少有些失望,他雖然不打算加入藍黑,但對先生現在的狀態很是關心,可惜對方沒給他這個機會來委婉表示善意。
肖白是跟人用英語交流的,繆宇的詞彙量有限,費勁兒聽了一會兒,感覺一知半解的,乾脆也不聽了,耐心等到肖白掛了電話,才問道:“怎麼回事兒?”
肖白組織了一下語言,道:“藍黑情報還在初步調查中,目前有證據表明恩基以前負責歐洲區時,曾經用不光彩手段收買陪審團成員爲心腹脫罪,還暗害了兩名發現不對調查的探員。”
對方還說了幾條,不過都罪不至死,也就這一條算是重量級消息了。不過也能很明顯地看出來,藍黑高層也認爲這兩個人殺死恩基是出於道義,調查時也是有意向這個方向調查取證的。
繆宇問道:“還有呢,你們後來嘰裡咕嚕又說了些什麼?”應該說肖白後來跟電話那頭的人扯皮的時間比前半段長多了。
“我跟他說,二十五萬美金,我覺得花的太不值了,藍黑情報坑人啊。”肖白笑了一下,“所以他說可以附贈我一條消息,藍黑曾經查明兩刃在挪威監獄服刑的兩年時間,曾經產下一個男孩兒。他們把出現在比賽場地的那對夫妻的錄像調取出來進行了顱骨掃描,兩者年齡相當。”
也就是說藍黑情報傾向於這位男女是三尖兩刃有血親的繼承人?或者這也是他們放出來的煙|霧彈,故意以半買半贈的手段把這消息搞到人盡皆知?
繆宇遲疑了一下:“如果是三尖兩刃的崇拜者或者別有用心的人模仿作案,也就算了,如果他們跟三尖兩刃有血緣關係,恐怕二十多年前的仇家還會找上門。”
肖白明白他的意思,眨巴着眼睛道:“你的意思是,藍黑情報想要借三尖兩刃仇人的刀來殺人?”
“……”繆宇沉思了很久,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我對你們世界的規則瞭解的並不透徹,但感覺這兩個冒出來的後生小輩,不值得藍黑情報不惜以提供假情報的代價來剷除他們。”
別說是第二任三尖兩刃,就算是原裝版的三尖兩刃,畢竟也就只有兩個人,真要跟藍黑情報對上,誰勝誰負或未可知。
藍黑情報畢竟是買情報的,你可以說沒有哪方面的情報,但有意提供假情報誤導那是在自斷生路。
肖白看着他,輕聲道:“那……要是他們沒有提供假情報,兩刃確實在監獄裡產子了,但誰都不肯定是不是今天出現的男子,那就怪不到藍黑情報頭上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繆宇沒忍住從牀頭拿了一張便利貼,把幾個關鍵詞寫了一下,摸摸下巴,“能找到二十年前兩刃入獄的檔案嗎?”三尖兩刃都是非常神秘的人物,而兩刃入獄是相當關鍵的時間點。
“問題不大,北歐國家普及電腦後都會把原始紙質檔案重新輸入資料庫,尤其兩刃還是當年的風雲人物,這案子算是轟動一時的大案了。”肖白一邊說一邊在電腦上忙活,眉頭皺了起來,“有倒是有,但是加密了,等級還很高,我不能強制性入侵,否則肯定會被發現,你等我先獲取內部瀏覽權限。”
這些繆宇都不懂,他示意肖白不用着急,等待了十多分鐘,肖白才緩緩道:“兩刃是開車撤離途中出意外的,本來她規劃好了逃跑路線,一路可以暢通無阻的,但拐角一輛私家車高速強闖紅燈,她爲了避開這輛車強打方向盤,汽車漂移兩圈,被緊隨其後趕來的警方抓獲。”
“那輛私家車呢?”繆宇問道。
“沒有問題,車主妻子懷孕七個月在家摔了一跤,他才着急忙慌地往醫院趕。”肖白道,“強制汽車漂移是在賭命,側翻率很高,她沒出事兒只能說是運氣好,玩得這麼大怎麼看都不像是知道自己懷孕的樣子。”
繆宇本來也懷疑兩刃入獄是有意謀劃的,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因爲某些原因——也許那時候她的身份已經被仇家探知了,不得不通過入獄的手段爭取時間——故意留下線索被捕,在監獄中順利產子。
但現在看,理當是她被捕時還不知道自己懷孕,最起碼設計被捕也不會用這麼危險的手段。繆宇眯了一下眼睛:“在服刑期間有她生產的記錄嗎?”
問是這麼問,繆宇是不抱希望的,就算有八成也被有心人抹去了。果然肖白搖頭道:“沒有。”
“如果兩刃當時還不知情,那她很可能還處在懷孕初期,也就是前兩個月,你查查她服刑*月份的記錄,看有什麼問題嗎?”繆宇又道。
肖白折騰了好一會兒,咬了一下下嘴脣:“嗯……她八月份有一次參加監獄鬥毆的記錄,先後把兩名獄友打成重傷,被關禁閉關了一個星期。”
“兩名獄友?”繆宇重複道,他現在不放過一丁點細枝末節的線索,看能不能從中理清頭緒。
“哦,下藥迷倒旅客進行黑市器官移植的,手上人命不比三尖兩刃少,不是好東西。”肖白搖了搖頭道,“不過我看過她前後的記錄,兩刃算是問題犯人,三天兩頭被關禁閉,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沒關過這麼長時間。”
肖白看繆宇聽完後就陷入了沉思,半天后忍不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把同一時間在同一所監獄坐牢服刑的名單都調出來。”繆宇看肖白弄出來的資料,仔細研究了一會兒,道,“你看,她在七八月份打的兩個人,都重傷不治,這是兩年裡兩刃下手最重的一次。這兩個人不是好人,但並不是兩刃在獄中能接觸到的最該死的。”
因爲下手重,所以禁閉時間長,肖白道:“那麼說,你確實懷疑她是去產子,有人篡改了資料幫忙遮掩?”
“這是我覺得最大的疑點。”繆宇一下子就笑了,“他都有能力篡改資料了,爲什麼不直接把這一筆記錄給抹掉呢?他留着這一段,反倒更像是有意讓有心人來調查。”
不論兩刃是否產子,繆宇到這裡基本能夠肯定,有人希望誤導有些人,讓他們相信兩刃確實產子了,但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他還真的看不透。
“藍黑情報搗的鬼?”肖白問了一句就自行否定了,“不對,這資料是十五年前挪威更新系統時重新錄入的,這十五年沒有任何篡改痕跡。”
藍黑情報不可能十五年前就預料到會有一位繼承人死在疑似三尖兩刃孩子的人手上,然後花費這麼大精力去謀劃。他們更像是被矇蔽的一方,相信了表面上的證據,進而推斷出兩刃產子了。
兩個人正討論着,突然有人跟肖白髮視頻請求,肖白一看就笑了:“對哦,都忘了跟珀西說了。”這是加西亞左等右等都不見肖白打電話,實在是等不及了,只好主動聯繫肖白。
肖白點了同意鍵,把所有的情報和繆宇的推斷一股腦都扔給加西亞了,想看看加西亞是怎麼想的。
加西亞聽完後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道:“繆說得很有道理,兩刃是否產子不好說,但似乎有人在暗中操縱,希望讓大家覺得兩刃產子了。”
繆宇跟他對視了一眼,道:“這是我根據現有線索推斷出來的,但在最重要的一關卡住了,我完全找不到那個幕後人這麼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