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厭,白頭紅足,猴身詭力無邊,幾吸之內可化獸成兵,乃爲上古兇獸。太祖池天猙在一次生死大戰中,敵衆自寡,無力迴天,手握利劍,親手殺死自己的父母與孩子,孰料,殺心感動這頭上古兇獸,幫其退敵,片甲不留。池天猙爲得其青睞,每月獻上童男童女一對,讓其生吃活嚼,朱厭終於答應,在池家後裔兵戎殺陣之時,出手相助。
“姐姐,我們走,一起去找明公子,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討厭討厭。”池水瑤一把拉起衣憐夢,也不收拾衣物細軟,兩道靚麗纖影,匆忙動身。
衣憐夢忽然緊緊的抱住池水瑤,“妹妹,謝謝。”
夭夭漂浮,馬蹄聲聲,叩擊緊繃着的心絃,手示通行金牌,喝退守衛,已出城門,飛箭擋路。
“大膽,小王和憐夢姑娘在此,誰敢造次。”池水瑤已改裝成孤風男身,語雖凌厲,卻無底氣。
“孤風殿下,偉大的君王吩咐過小的,包括殿下在內,任何人不得出入城門,若是亂民,早被衛士的亂箭射死了。”
“怎麼,小王與美女在此遊玩賞景,還要經過你們同意?放肆!”終於找到哥哥池孤風的口氣,有點小小得意。
那衛士近了近腳步,小聲說道:“孤風殿下,小的不敢,小的也是奉命在身,還請殿下帶上這位姑娘回城。也好讓小的會去覆命。殿下,就請你不要再爲難小的們了。”
池水瑤大眼一張:“滾!壞了小王的興致,定把你凌遲處死!”池水瑤有些着急起來,再在這裡糾纏下去,萬一被君父發現,追上可就大事不妙。
“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是怎麼個凌遲處死法,”正所謂擔憂什麼,就來什麼,池獯鬻身後站着一排箭*兵,“我兒胡鬧,快快回來!”
“我不!姐姐你快走!”狠狠抽鞭打了一下衣憐夢的坐騎。“籲……”馬兒受驚,發足直衝。
衣憐夢口中喃喃,卻不回頭,咬齒逃奔。
“姐姐,別忘了告訴明公子,我……我也想他……”已被君父拉下坐騎的池水瑤,遲疑喊出。
池獯鬻聽到女兒表白,終於發怒。
耳中呼嘯傳來破風之箭,正中後背。
衣憐夢滾落下馬,池水瑤一把掙脫冷血君父,啜泣扶起,“姐姐,姐姐,你沒事吧?”
“妹……妹妹,我,先我先去找明……公,子了。”檀口輕啓,香脣映朱血。
“姐姐,你會沒事的,不要說這樣的話好嗎?”池水瑤美目噙淚。
“妹妹,你……你永遠……是我的,好妹妹……”冰冷柔荑,無力抓住池水瑤一手:“這……這是,照月,鐲……我……送給,送給,妹……”一行清淚,滑落在臉頰上,蒼白如畫。”
“姐姐!”
風驟然狂起,一片烏雲猛然遮月。流離的星空,失所在濛濛天際。
玉漏沉沉,爐香未殘,月移花蕊;花苞影,望欄杆莫催迷迷癡情淚。
與夢中伊人卿卿我我的明夜天,突見衣憐夢化身鬼怪,對着他連連慘笑悲啼,忽倏的又是扎入幽幽地底。
明夜天心中如刀絞痛,驟然驚醒,全身冷汗淋淋,口中輕喚一聲“夢兒”。久久不曾睡去……
“我兒歸哪……我兒歸哪……我兒歸哪……”
木洞國,靈竹城裡的一處深深水潭,通身金光閃爍,身形似龍的一條青色大魚,在潭底發出了驚天動地的聲聲喊叫,聲音震死了附近幾條睜眼睡覺的魚兒,嚇得水潭裡的弱小遊魚,凌亂散躥,各自逃命。
“我兒歸哪?我兒歸哪?”聲音卻是出現在木洞國的另一端,若煙城。
“嘩啦”一聲響,這條魚跳到了水面之上,電光石火之間,化成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男子,青衣青冠,足下青靴步步生風,風中碎舞着的那條青腰帶,轉眼投入了一條青磚碎石的街道。
青衣男子在破曉之色中,站立了許久,吶吶地說了三個字:“街水南?”
“嗯昂……嗯昂……”
青衣男子轉頭,發現一頭驢子朝着他在叫……
“我說這位小哥,麻煩你讓個道,老漢我還要做生意的,要是被別人搶了好位,今兒又要白忙活啦。”一個老農,趕着一輛破舊驢車,對着擋着他道的青衣男子少許不滿的嚷着。
“是,是,”青衣男子忙不迭的讓路,耳邊聽到那老漢又在嘀咕:“街水南?這小子有病,南水街說成街水南?”“嗯昂嗯昂”
“這位老丈,赤某是外地來的,請問這幾天有沒有見着一隻黑色小貓?”青衣男子一個搶身,急切問道。
“貓?你一個外地來的赤(癡)人要在這裡找貓?老漢我今兒告你啊,南水街的貓白天不出來,到了晚上,什麼貓都有,白的,黑的,花的,瘦的,肥的,公的,母的……”老漢摸了摸驢兒,慢悠悠的眯眼,用一副打量稀奇動物的眼光看着他。
“不好意思,借過。”青衣男子在老漢的喋喋不休中,一把推開他,去問下一個路人。
布衫男子看都不看青衣男子,丟下一句:“腦子有病……”,咬着大餅匆匆趕向自己的菜攤子。
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孩,指着青衣男子“呵呵”大笑,“孃親說我長大了,以後不許和貓貓玩,叔叔你還要找貓貓玩呀?”
江湖郎中聞聲跑了過去,“閣下青氣繚面,有得了失心瘋的前兆,待我爲你免費搭脈……”正慾望聞問切一番,青衣男子一聲“哼”,轉過一處拐彎,不見其蹤。
“請問這位姑娘,有沒有見到過一隻黑色小貓貓?這麼大的……”青衣男子緊緊盯着面前的一位妙齡可兒,用最親切的語氣問道。
“啊!非禮啊!”妙齡女子發現他一直看着她這麼大的胸部,還問她有沒有看見小貓貓……
“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良家女子,簡直視我南水街無泛泛之輩,兄弟們,給我拿下!”文小四的墨水可見增長。
徐大尖:“姑娘,讓你受驚了。”
祝老二,唐三弟,在文小四的一聲正義凜然的喝問中,包住了青衣男子。
旁邊的路人很是稀奇,紛紛圍觀。平日裡偷雞摸狗的南水四“龍”,今天怎麼做起俠義之行來了?仔細一看,紛紛搖頭,這哪是拔刀相助,這分明是路見妙女,該出手時就出手……看看徐大尖緊緊握着那個女子的小手就知道了。
在那位妙齡女子的千恩萬謝中,南水四“龍”拉着她,一起走進了一家“一醉來”酒館,閒話不述。
青衣男子很是惱火,自己尋子,卻惹來了四個無賴打叉,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理衆人指點,扭頭正欲離去。
“夢旋姐姐,今天二哥爲什麼不教我“明家槍法”了?早上我還見他兩眼紅紅的呢。”易採文被明夢旋拽着小手,有一步沒一步的逛着,一匹潔白的小馬,跟在他們身後的蹦蹦跳跳。
“小文弟弟,二哥他失心瘋哦,”見易採文疑惑的望着她,小小得意着,“姐姐跟你說着玩的,二哥今天身體不適,等他身體好了,自然就會教你的,笨哦,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哈哈。”年方十四的明夢旋,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一笑……眼媚生情。
“哦,姐姐我知道了。”易採文小臉一紅,偷偷地又看了眼很好看的姐姐,小小心裡,滿滿的都是明夢旋姐姐的笑聲。小小心裡,已然接受了易採文這個名字,還有明府中,那些對他來說是富麗堂皇的吃住穿着。
“嚶哦,嚶哦……”小鹿蜀不滿的對盯着它看的青衣男子叫了幾聲。
“小英,快走啦。別理他。”小英,是明夢旋爲小鹿蜀取的名字。
“鹿蜀?”青衣男子遲疑的確認,看到了潔白皮毛中,一條條淺黃色的虎紋,還有那條已自長出鮮豔血紅絨毛的馬尾。
“帝*的族民怎麼會出現在人界?難道和我兒的失蹤有關?哼!本王要好好周旋於此,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青衣男子似是找到了一絲小小線索,走近了明夢旋和易採文身邊,滿臉堆笑。
“兩位小友,請問這匹小馬從何而來?”青衣男子躬身問道。
“你誰啊,我不認識你,小文,我們走。”明夢旋明眸一白青衣男子,拉起小文,轉身就走。
“小英?小英?小英你怎麼了?快過來啊。”易採文突然發現小英似乎極度恐懼的樣子,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兩位小友,實不相瞞,鄙人姓赤,單字名文,祖傳馭馬之術,今見這匹馬兒神乎其神,乃馬中龍種也,不知赤某可得其馭馬之職?”見明夢旋緊鎖秀眉,青衣男子淺淺一笑,:“兩位小友如不信在下所言,請看。”
只見青衣男子口中發出一聲清嘯,匍匐在地上的小英畏懼點頭,繞起他們跑了三圈,赤文一聲暴喝,“鳴聲洞天!”“嘶……籲……”“腳踏浮雲!”“的……的的……的。”小英蹄下忽飄然躍起,似要騰空而去。
赤文笑笑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明夢旋和易採文,“怎麼樣,赤某所言非虛吧?呵呵。”轉頭向衆人說道:“各位父老,在下只是一個稍微懂得馭獸之道的平民,只因走漏了一隻黑色靈貓,故而找上此寶地,剛纔多有冒犯,還請多多得諒幾個。”周圍的人議論聲聲,徑自離散。
明夢旋低頭深深思慮了一會,“請壯士隨我們來。”
赤文坦然一笑,跟着他們來到了明府。
在赤文又一次的施展馭馬術後,取得了明紫山的信任,奉青衣赤文爲馬大夫,掌控戰馬,部署兵陣。此爲後話,一一不述。
九天第一重:去明天。九天第二重:望虛天。第三重:上河天。第四重:無舟天。第五重:迷岸天。第六重:墜凡天。第七重:幻想天。第八重:光音天。第九重:一線天。
問君夢,情爲何物,只聽得,哀鴻離井劃舊恨,只聞得,九天忘笑泯恩仇。
最後一滴眼淚,留給誰?
雲峰簌簌,香風轉醉陽,盤膝拭淚望塵,一線天,望塵涯,一個傾城顏容的女子,默默清拭着一個傷痕累累的凡人男子。
“慕兒,我……”男子伸手想拂去她貼在玉瑕之上的幾縷青絲,紫慕兒起身背對。
“下都,今此往後,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