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般琉璃高臺上,一抹絕美的倩影憑欄眺望着遠方,秀髮慵懶地散落在潔白的玉肩上,淡淡的少女氣息卻是讓那張美到極點的面龐異樣的高貴。
只是冰冷的眸子似乎不曾爲世間解凍過,凝視着虛空,哪怕數不清的目光不時拜倒在高臺上,其中不乏一個近乎完美的面孔。
男子強壓下心頭衝動,恭敬地收回目光:“少主,主上希望您能參加空間之主的宴會,屬下會陪着您。”聞到一抹幽香,男子朝思暮想的情緒在爆發,然而冰冷的話語瞬間宣判了他的死刑:“滾。”
男子石化在那裡,驟然一段回憶再次撕裂他驕傲的心靈,這一幕和當初下界那個卑賤的瘟疫族人何其相似。強烈的屈辱和怒火瞬間扭曲了他的視線,只剩下少女青絲上那枚毫不起眼的金弓。
“少主!恕我直言,您不能再做些不切實際的夢了,那個卑賤的祖域。。”轟,可怕的冰霜風暴將他的義憤填膺堵在了喉嚨裡,一寸寸割裂了喉管,宛若千刀萬剮撕碎了他的心。
冰冷讓他幾乎品嚐到了死亡,還有那遙不可及的身份,驟然讓他清醒,如墜深淵,“少主,饒命。”
少女沒興趣哪怕回頭看看如同死狗般趴在地上求饒的男子,琉璃高臺連綿尖銳的冰鋒彷彿化不開的萬古深深刺進男子身體,宛若冰牢。
“滾回去告訴他,我沒興趣。”少女飄散躍起,天地失色,那夢幻的高臺突然收起冰鋒,轉眼化作一隻白色巨獸飛到少女腳下,討好地汪汪了兩聲。
少女落在巨獸背上,冷言:“走。”巨獸立刻撒開四蹄呼嘯而去。只留下身上冰刺漸漸消融的男子,狼狽不堪,似乎四周盡是低低的嘲笑,濃烈的殺意涌上那張完美的臉,眼眸中少女在慢慢扭曲。
啪,肩頭突然被輕輕一拍,男子驟然爆發,猛地調轉方向,怒吼道:“哪個混蛋!”卻是戛然而止,渾身再次冰冷,砰地跪倒在地,“主。。主,主上!”
只是那個拍他的中年人似乎並不在意他的表現,而是望着少女消失的方向,微微嘆氣:“小丫頭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華美的宮殿中,白色巨獸降落身形,轉眼變成巴掌大的小獸,少女絕美的臉上那冰冷似乎有了一絲溶解的趨勢,玉手撫摸着小獸的腦袋,小獸討好地搖着尾巴,就見兩枚璀璨的丹藥被少女拋了出去,小獸眼睛一亮,立刻吐着舌頭撲向丹藥。
“去玩吧,那是你的獎勵。”少女慵懶地轉身走向宮殿深處,回到了那個只屬於她的空間。
到處是閃着紫色光芒的晶石,哪怕在這個超脫時間的天地不過算是垃圾,可卻是這位集萬千寵愛的少女最心安的所在。
靜靜坐在桌前,少女伸手取下金色長弓,緊緊握在手裡,絕美的臉上漸漸現出恍惚的微笑,如同春風吹散了冰雪,在紫晶的世界綻放出最美麗的花朵。
杜師兄,你還好嗎。
小雅!
無名猛然睜開眼睛,心臟砰砰直跳,卻是驟然清醒,竟然睡着了,還夢到了小雅回來了,不由得搖頭苦笑,身下巨大的玉牀果然是人和境的稀世珍寶,竟然能讓他放鬆警惕,難怪上次會被白月他們靠近全然沒有發覺。
跳下冰玉牀,無名只覺得神清氣爽,一股精純的能量在四肢百骸不斷揮散。
人和境五層,不過一天功夫,再次突破,而且還是在睡夢中,無名輕笑,夠用了,因爲更爲讓他在意的是動訣的晉升,久違的熟悉如臂指使,那是連在生命中的一種本能。
真正的動訣!
呼,一拳轟出,玄奧的能量瞬間在閣室每一處綻放,彷彿這一拳落在了無數個點,又似無數個點轟出了這一拳,卻又無法說出這究竟怎樣的一拳。
嘩啦,恐怖的潛氣瀑布般從虛空中傾瀉而下,卻是在宗門萬里之外!
還行,萬里之內動訣攻擊可以讓有動念任意變幻,絕無失手可能,除非不在動念裡。
如果有人能夠穿透動念,就會看到兩道黑白閃電貫穿天地,以玄奧的存在似乎是宇宙最初的誕生的本色。
可以煉丹了,無名心中一動,腦海裡閃現出數種大世聞所未聞的丹藥,當初可是靠這些丹藥消除了他魔族的命格,如今卻要反過來覺醒那個一直迴避的夢魘,墨魚。
沒有猶豫,心炎緩緩化成藥鼎,虛時力佈置在閣室四周,一聲低沉的悶響從無名體內響起,長隱劍猛地動了一下。
彷彿絕世兇獸降臨,霎時間整個閣室邪異地閃耀着末世圖景,而一切匯聚在曠古魔頭之上,漸漸與無名重合在一起。
定清殿外,隱匿的虛空中,布衣老者望着冰玉牀上的男子疑惑不解,剛纔明明察覺到了那股氣息。
怎麼回事,這個弟子絕不簡單,萬人通暗下狠心,幾步走過竟是視那足以抵擋出淵全力一擊的潛陣,來到冰玉牀前,眼神閃爍,小子,要怪就怪你得了不該得的東西,下輩子招子放亮點。
詭異的紫氣在手掌上漫延,結成盲蛇的紋路活了般吐着信子,在萬人通的掌心遊走,緩緩向閉目的無名額頭壓下去。
嗯?應無涯猛地睜開眼,心頭一股悸動閃電般襲過,怎麼回事,應宗主這才察覺剛纔修煉竟是不知覺中一身冷汗,穩下心緒,不由嘆氣,一定是最近忙心域主之爭的事累的了。
區區五百人軍團的事,卻是讓這位人和境強者心神損耗,說不出的疲憊,軍團的消息在他那個師兄講出之後就像長了翅膀傳遍了宗門。
立刻攀升到一個極爲火爆的頂點,無數人涌向這裡,連隱世不出的長老也出現了,甚至還有別的宗門突然造訪。
一定有探子,這些傢伙把手伸的太長了,應宗主暴怒,卻是壓了下去,這種事在各宗各門之間太常見了,他們三清山也做過不少。
暫時還是不要動手,應宗主知道相比接下來來的何方神聖,這些探子已經無足輕重。
五百人,萬人通並沒有讓他做主,而是自作主張,雖然感覺哪裡不對,但確實沒有什麼過分之處,只是此事泄露,能夠保住多少着實讓應宗主憂心忡忡。
來自各方的施壓已經被迫分出了一百名額,再加上長老佔據的名額,留給本門弟子的只剩下兩百個不到,何等無恥!
然而他卻一點沒辦法,只得與衆主事人緊急商議下,再分出五十個給那些宗門,原因是他那個萬師兄一整天找不到人了,以他應無涯根本壓不住羣情洶涌,弄不好會被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趁機滅了三清山道通。
我的好師兄哎,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