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擠的人潮進進出出,不時有寶光流彩在閃耀,不愧是暮星塔,敢和星塔齊名的也只有整個位面的商業巨頭了。
巨大的暮星塔足有千丈高,數百層顏色各異,分別代表着不同的等級,越是高層寶物和服務越是頂尖。
這裡的暮星塔應該算是潛氣之地二層區域最好的,也算罕見了,整個潛氣之地龐大無比,佔據了三重天近一半的空間,雖然處於邊緣潛氣稀薄的地方,但依舊有需求武道文明帶來強大的力量欣欣向榮,守護着外圍的秩序,抵禦外族的入侵。
進入塔內立刻出現宛若星空的世界,無數平臺坊櫃模仿星河雲團環繞,令人歎爲觀止,處處精美絕倫的賦陣恰到好處的溫潤着整個空間,使得人們的寶物和潛材能夠不受損耗。
至於那些奇異礦石鑄就的宏偉大殿,雕樑畫柱只剩下震撼,無形中讓人放規矩點。
這裡依舊人聲鼎沸,數不盡的坊櫃羅列,人頭攢動,到處是寶光流彩,卻是沒人敢鬧事,單單那些賦陣足有地賦級水平,輕易能發動出出淵頂級的攻擊力,任誰也吃不消,更不用說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強大威壓。
這僅僅還是暮星塔第一層,主要面對的是南域的交易往來,多是潛氣境級別的寶物材料等。
當然還有各種服務,鑄造,符文,煉丹等等不一而足,只是昂貴的費用讓不少人望而卻步,所以相比而言那些區域平靜了不少,但來人非富即貴,常人惹不得。
在每個大的區域總會有一個問星臺,美貌的侍女正在忙碌着爲來往的人潮登記解決問題,無名找了個排隊人少的地方,他只需買些煉丹的材料就行,這些在第一層就可以買到,不過他需要先兌換一些暮星石,和下界的靈石一樣,在三重天也有些能被武者直接吸收的能量貨幣,暮星石就是其中之一,同時也在整個三重天通用。
“你好,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侍女糯美的聲音問道,面前濃眉大眼的男子看着頗爲憨厚老實,給了女子幾分好感。
無名笑了笑,取出一枚戒指,“全部兌換成暮星石。”侍女甜甜迴應,拿過戒指,習慣性檢查了下,只是很普通的賦戒。待看清裡面的內容,卻是吃了一驚,就見一團晶瑩的能量像是燃燒着火焰,精純無比。
無名迎着對方驚訝的目光點了點頭,侍女立刻示意,慌忙收起賦戒,“先生,您稍等,我們需要鑑定下。”於是推出一枚星環纏繞的令牌,親自出了櫃檯,陪着無名向鑑定區走去。
女子身材高挑,別有一番韻味,巧笑嫣然間不時打探無名的情況,無名淡然應對,也是頗爲受用。
然而一聲冷意十足的呼喝擋住了他們,“慢着。”就見一名武者身穿杏黃法袍,吃人的目光似乎要把無名生吞活剝。
侍女立刻臉色微變,上前急道:“田中,你幹什麼,這是我的貴客。”無名心下一動,不由好笑,看那男子略微雄壯的身軀應該是體修,怕是把這侍女當成自己的禁臠了。
“貴客,我看這濃眉大眼的傢伙,是你的小白臉吧。”田中怒吼吼地問道,眼睛都紅了。
“你!”侍女氣急,蔥白手指恨恨地顫抖着。無名搖了搖頭,邁步走到田中面前,“你喜歡她?”大塊頭被問的一愣,立刻火從心中來,怒目而視,嗡嗡說道:“誰不知道水玲是老子看中的人,小子,你真是活膩了。”
醋鉢大的拳頭晃在無名臉前,被他捏的嘎吱作響,一股霸道的氣勢暗暗席捲過來。
然而無名紋絲未動,彷彿一陣微風吹過,這裡的動靜很快惹來不少人圍觀,指指點點。
“快看啊,有人竟敢惹田老虎,這下凶多吉少啦。”“嘿嘿,田老虎也是這一層的地頭蛇,他背後可是那丹藥區的大人物,這小子要倒大黴了。”“田老虎心胸狹窄,他看上的女人不管別人願不願意,都會想方設法得到手,這水玲仙子要遭殃了。”
嗯?田中眉頭一皺,這小子邪門啊,自己的霸勢對他竟然沒什麼效果。“田中,你幹什麼,竟敢對我的客人出手,不怕塔裡的規矩嗎!”水玲截指着田中,又急又怒。
這田中垂涎她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沒有機會,加上塔裡規矩震懾,他纔不敢輕舉妄動,最近那位煉丹大師回來之後,田中越發猖狂了。
竟然敢當衆阻擋她的客人,恐怕是爲了逼迫自己就範,好不要臉,水玲白膩的俏臉氣的發紫,然而卻是沒有太好的辦法。
“你滾開,竟然敢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等我娶過門來要你好看,至於你嘛?”田中一把將水玲退開,獰笑着將潛能運到最大,威壓又狂猛了數倍。
“跪下向她道歉。”無名淡淡說道,田中一愣,彷彿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哈哈大笑道:“你說什麼?跪下道歉?再說老子嗎?”
無名緩緩搖了搖頭,田中一愣,笑的越發放肆,“沒種的玩意,給老子跪下,舔乾淨鞋子我會考慮賞你爬出去,哈哈哈哈。”
“我說你沒機會了。”淡淡的話語在笑聲中不那麼清晰,然而人們卻清晰地看見一道寒芒閃過,那狂笑的田中腦袋飛了,鮮血在衆人定格的視線中噴涌。
鏘!寒芒回鞘,無頭的屍體砰的砸在地板上,所有人的心隨着地板微微震顫。
“公子,你。”水玲不可置信地輕聲訥言,田中被殺了,就在衆人眼皮底下下被殺了。
無名伸手一震,田中的屍體和那狂笑的頭顱炸成血霧,所有人心頭猛地一揪,狠!這下出大事了。
微風拂過,所有人光芒向後退去,無名撣了撣衣袖,邁步向前,只是腳下盡是血腳印,刺目驚心。
譁,驚呼四起,卻是沒人敢攔他,更爲詭異的是塔裡的賦陣竟然沒反應!水玲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立刻快步追了上去,蒼白的俏臉憋的通紅,眼中急得閃出淚花:“公子,你爲我不值得,你快走吧,我來處理。”
無名停下腳步,不解地說道:“處理什麼,他擋了我的路,就是這樣。麻煩快點。”
“走?哪裡走。”突然幾道強大的身影從天而降,磅礴的威壓團團圍住了無名二人,水玲哪能抵禦的住,痛吟一聲,跪倒在地。
無名嘴角輕挑,“幾位跟了這麼久,想必有話要說?”那些人俱是一驚,臉上頓時不自然起來。
而在人羣裡,混在其中的夏堅正惱怒異常,這小子竟敢給他們惹事,他知不知道這是哪兒。
圍住無名的有九人,爲首的身着銀絲錦繡服,端的貴氣逼人,三縷絡腮須在白淨的臉皮上微微飄動,男子眼睛細長,懾人的精光一遍遍掃過無名,想要看出什麼。
“馮主事,他是貴客,田中的死全是屬下的錯。”女子強忍着鑽心的痛,掙扎着喊道。
衆人喧譁,第一層的馮主事!暮星塔每層設兩個主事,管理整個塔層的事務,擁有絕對的權力,而這馮主事就是負責維持安穩和懲戒。
“住口!本座在此,自有明斷,來啊,全部帶走!”一聲令下,那些強者就要壓上動手。
“等等!”突然雷霆怒吼鎮住了人羣,夏堅正飄落進人羣中,擋住那些暮星塔的人,“各位,有話好商量,老夫是輪迴宗的長老,還請給個面子。”
輪迴宗?衆人又是驚呼,誰不知道那可是整個輪迴之地的霸主啊。絡腮須男子也是眉頭微皺,與另外幾人交換密語。
雖然在暮星塔眼裡輪迴宗只是個土財主,但也儘量不得罪,只是那小子也是輪迴宗的人嗎?什麼時候輪迴宗出了這麼一個劍意高超的弟子了,剛纔秒殺田中的時候出劍太快甚至連那些安裝在每一處的賦陣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才讓他從容走掉。
若非他把幾個人安排監視這邊,恐怕絕對會讓人溜了,那可是拿他腦袋開玩笑,他雖然是管事,但真正話語大的還是那些各區域的背後大能,這田中就是一名人和九品丹師的子嗣,那位大人一向寵溺田中,豈能善罷甘休。
人越聚越多,很快這邊的事傳了出去,馮主事意識到再不處理會出大亂子,“輪迴宗的道友,你要清楚是你們的人在這破壞了規矩,跟我們走一趟吧,自有公斷。”
言辭間已經不把輪迴宗放在眼裡了,比起那位丹師,輪迴宗得罪也就得罪了,何況那小子也是個禍害。
說着大手一揮,那些強者爆發出驚人的氣勢,瞬間封鎖了無名他們所在的空間,數道潛能洪流交錯着重重殺向無名和水玲。
該死,夏堅正怒意狂涌,同時又悔恨交加,這個禍害早該一劍結果了他,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救還是不救。
正當那些洪流纏上無名他們時,就聽一道宏大的聲音從天空降臨:“都退下吧。”馮主事等人頓時一驚,立刻畢恭畢敬地朝着聲音方向施禮。
那聲音響過之後,就見馮主事不停地點頭,冷汗流個不停,偶爾看向無名的目光有些猶疑。
衆人全是如墜雲霧,有些卻是想起什麼,不由地倒吸冷氣,屏住呼吸靜待馮主事判斷。
沒過多久,馮主事又畢恭畢敬施了一禮,直起身子眼神複雜地說道:“三位請把,水玲,你已經不是我暮星塔的人了。”
什麼?!衆人驚呼,卻見馮主事冷哼着帶人離開,一切又恢復到之前,衆人不禁齊齊看向無名和水玲二人,顯然絕不是那個失魂落魄女子能讓馮主事退卻,只有那個濃眉大眼的傢伙了。
他到底是誰,夏堅正才從過於突然的轉變中驚醒,卻又疑惑重重,眼下絕非久留之地,人家已經下了逐客令,能活着已經不錯了,都是這個惹事的傢伙。
然而沒人發現無名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對地上失魂落魄的水玲說道:“走吧。”水玲淚眼朦朧,點了點頭,眼中盡是不捨和憂傷,起身跟着無名他們離開了暮星塔。
回到客棧,夏堅正立刻施展隔絕術,卻發現客棧四周暗處人影重重已經包圍了這裡。
“你乾的好事!”夏堅正喊來四個弟子,怒氣衝衝地對着無名就是一頓責罵,然後卻是火氣盡消,臉色陰晴不定地跌坐在椅子上。
輪迴宗四人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還在奇怪怎麼多出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出來,夏堅正沒好氣地講了一遍,說來也巧,他在無名出去之後不放心,就跟了上去,這纔有瞭如此局面,而暮星塔的那些人沒打算放過他們。
“什麼?這混蛋竟然惹了暮星塔的人!”四人大驚失色,仇恨的目光狠狠在無名二人身上剮了又剮。
水玲有些害怕的躲在無名身後,她已經發覺那四個所謂的輪迴宗弟子對她根本就是不懷好意,陰冷的目光像是要扒光她的衣服。
夏堅正重重嘆息,當時怎麼昏了頭想去救了他,任由他打死不就好了,恐怕連他也不清楚怎麼會衝了上去。
“把他們交出去吧,任由那邊處置。”四人陰惻惻地說道。水玲嚇了一跳,無名依舊淡定從容,彷彿他們說的跟自己無關。
輕輕轉動手上的戒指,透明的波動涌入空氣,卻是沒人發現,夏堅正還在苦心思考脫身之法,他能感覺到對方至少有十名淵師,若是往常打不過,脫身自然沒有問題,但現在可惱的是他們的修爲被封印了。
至於手下弟子的提議,夏堅正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你們以內交出他們二人,暮星塔的就會放過我們?”四人一滯,他們可聽說過這個暮星塔的可怕和難惹,當初有位天和境有名的大能在暮星塔大打出手,擄走了幾位侍女,結果不到半天他和他的宗門數萬門人屍體全被大卸八塊,用暮星石做成了京觀在暮星塔前展覽了一年多。
可怎麼就惹到了這麼一個大敵呢?!四人殺人的目光聚集在無名身上,就聽夏堅正說道:“要不,”然而他還沒說完,卻是頭腦昏沉,心底猛地暗罵不好,轟地倒地不起,那四人也是手腳發軟眼一翻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