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智豪聞言,並沒理會衆人,只是踏前一步,直接來到無奇身後,拍着無奇的肩膀,勸道:“矮子,算了吧。你這樣太殘忍了。”
“算了?”無奇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面色一沉,冰冷的說道:“這種混蛋我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小天是爲了幫我們,不讓我們爲難才主動自刎的。
他現在雖然被我救活了,羅德也把科勒爾一劍殺死,算是報了仇。可羅德報的仇只能算我們自己的,小天的仇我不會讓別人來報,一定要讓他親手來報,這樣才行。況且小天現在已經是我徒弟,竹子,你不用再勸了,我意已決。”
雲智豪聞言,頓時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苦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和無奇的這段對話很短,也說的很快,旁人根本就不明白他倆到底在說些什麼。特別是頭腦最簡單的娜可露露,根本一點頭緒都聽不出來,一見兩人的對話結束,她就要開口詢問。
可就在這時,剛剛回到衆人身邊的雲智豪卻連忙默默的搖頭制止,娜可露露這纔沒有開口。不過,她還是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與不解,急忙對雲智豪小聲傳音,問道:竹子,你和鼻涕蟲到底在說什麼?
呵呵。團長,不用等太久,你待會就會知道。
真的?
當然。
那好吧,我就等等看。
傳音結束之後,娜可露露的雙眼頓時一亮,充滿期待的看向無奇。其他人在剛纔雖然沒有和她一樣詢問雲智豪,但此刻看向無奇的目光卻也是一樣,不但充滿期待,而且也充斥着巨大的疑惑與不解。
時間不長,一分多鐘之後,賀小天徹底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科勒爾也同時清醒。不過,清醒之後,兩者的反應卻完全不同。
賀小天清醒之後,先是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然後又試探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覺其上並無任何傷口,又故意一拳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直到確認自己的手指還有疼痛的感覺傳來,自己眼前所見的衆人並不是幻覺,自己還仍舊活着的時候,他這才終於忍不住內心的激動,小嘴一張之下,露出雪亮的白牙,開懷大笑着歡呼起來。
“我還沒死!我還沒死!我真的還沒死!”不過,他和無奇對視一眼,當看到對方臉上欣慰的笑意之後,立刻就想起先前自己和無奇的一番對話。於是,賀小天的心頭微微一動,終於明白了真相,原來自己並非是真的沒死,而是已經死過一次,重新復活了而已。
這種事若是放在平常,他絕對會認爲是天方夜譚,荒誕至極,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而且還的的確確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由不得他不相信。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賀小天連忙跑到無奇身前,激動的抓住對方的手,感激涕零的說道:“謝謝你!師父!謝謝你!我真的像你說的一樣又活過來了!太好了!”
“傻小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說過能讓你復活,就一定會做到。”無奇淡笑着點了點頭,內心無比欣慰。
“恩。”賀小天聞言,臉上笑容瞬間加深,目光下意識的一掃衆人,發覺除了茱莉雅臉上並無任何表情之外,其餘人臉上都對自己露出真誠的微笑,他內心頓時一暖,一股從來都沒有體驗過的感覺,立刻油然而生。
賀小天不知道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但他卻很喜歡,也很滿足,更充滿着感激,甚至在內心生出還忍不住自語了一句:也許,這就是被幸福包圍的感覺吧。
在這一刻,他真的感覺自己非常非常的幸福。因爲這是第一次有人能如此真誠,友善的對他,也是第一次有人能在他最絕望最恐懼的時刻給予他實現心願的機會。這人,當然不是別人,正是無奇。
剎那間,賀小天只覺得無奇彷彿一下子變成了他的家人,讓他倍感親切之餘,還讓他特別溫暖,快樂。這種情緒很強,幾乎剛一出現就如同狂涌不止的江水一般,越漲越多,越漲越高,到了最後,終於衝破界限,使得賀小天的情緒瞬間爆發,喜極而泣。
但,他在開心的哭,幸福的哭,有一個人卻和他一樣也在哭。只不過,這人哭卻並飛因爲開心,反而恰恰相反,是被深深的恐懼嚇破了膽,一時間,眼淚與鼻涕齊流,這才哭的彷彿一個淚人,但卻一點都不讓人可憐。
因爲他不是別人,正是作惡多端,先前被羅德所殺,此刻卻被無奇救活之後又順便救醒的科勒爾。
他和賀小天醒來的時間幾乎相同,但一醒來之後的反應卻完全迥異。不但身子連連發顫,就連一雙大眼也都嚇得完全凸出,好似看到什麼極爲恐怖的東西一般,臉色瞬間蒼白一片,大嘴一張想要大聲呼救,卻試了好幾次,都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我怎麼說不了話了?
科勒爾的嘴並沒被堵住,他現在的身上也沒有繩子束縛,只是如同一個正常人一般,靜靜的坐在地上。
但和正常人不同的是,他現在不但嗓子發不出聲音,就連四肢都好似被人灌了鉛一般,重的根本無法挪動半分,除了腦袋可以正常轉動之外,根本就和一個普通人中的病人毫無任何的區別。
但其實,還是有一些區別的,科勒爾也很快發現了這一點,他的身體現在雖然使不出半點的力氣,但頭腦卻和病人完全不同,非常的清醒。於是,他想到了逃跑。只可惜,他此刻的情況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但無助,而且無力,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乾等。
一開始科勒爾還不是很害怕,發覺自己死而復生之後,他甚至還自大的認爲自己是不是擁有了某種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特殊能力,可以死而復生。
但當他看到無奇衝自己意味深長的陰笑一聲之後,他卻不知道爲什麼,心底深處立刻就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同時忍不住暗道一聲:你要幹什麼?
無奇沒有回答,因爲他根本就沒聽到問話,但就算他聽到也不會回答,於是,科勒爾只好自己想。
不過,此刻的他其實已然不用再想,因爲賀小天已經給了他答案。
當賀小天在無奇的吩咐下緩緩點了點頭過後,立刻就將地上那柄自己先前挾持對方的忍者刀撿了起來,然後,他幾步來到自己身前,右手猛地一擡,毫無預兆的就是一刀。
下一刻,只見一道寒光忽然在兩人的眼前同時一閃過後,“噗嗤!”科勒爾那條先前拿刀的右臂頓時就在剎那間,齊肩而斷,噴濺出一大片鮮血的同時,科勒爾的臉色立刻由白轉青,嘴角連連發顫之下,雙目瞪得幾乎就要從眼窩內掉出來了。
我的媽呀!
剎那間,科勒爾痛的差點昏死過去,猛地張嘴想要慘叫,卻根本發出半點的聲音,只能在心底不斷的慘嚎。
不過,慘嚎的同時,他的頭腦倒還算清醒,眼看着賀小天一刀之後,又是一刀劈來,他連忙劇烈的甩動腦袋試圖求饒,一雙大眼之中更是立刻現出滿是後悔與乞求的眼神,似乎在對賀小天說:求求你不要!不要啊!
可是,賀小天的刀還是再次揮落而下。銀光一閃的同時,只聽“噗嗤!”一聲的悶響又一次突然響起,科勒爾僅剩的左臂也一下子如同右臂一般,從他的左肩瞬間掉落,重重的落地之時,“哧!”左肩的傷處,頓時如同噴泉,鮮血瘋狂的噴涌而出。
這一刀,沒有要了科勒爾的性命,卻一下子就把他疼的昏死了過去。不過,他卻沒有昏迷多久,就立刻被無奇的醫療術再次救醒。
很快,科勒爾的神智恢復了清醒,可兩臂齊肩而斷的劇痛卻如同萬蟻噬骨一般,不斷衝擊着他的腦海,直把他疼的牙關打顫,面色煞白,就連牙關都不受控制的咯咯打顫。
“哼!”
賀小天見狀,冷哼一聲,雙手再次一擡之下,又一刀直接劈了下去。無奇見狀連忙對雲智豪使了一個眼色,雲智豪會意,輕輕點頭的同時,急忙打了一個響指。他的這個舉動,並沒有讓賀小天的刀突然停下,但卻在賀小天一刀劈落的瞬間解開了科勒爾發聲器官的封印。
下一刻,眼看着一刀就要直取自己的面門,科勒爾身子劇烈的一顫之下,立刻面色再次一白,彷彿見到厲鬼一般,雙目頓時如同銅鈴,眼中恐懼之色瞬間攀升到了頂點,忍不住發出一聲殺豬一般的慘叫。
但這卻不是他被對方一刀命中之後的痛叫,而是一聲先對方一刀響起的求饒聲。
不但帶着哭腔,而且還帶着濃濃的後悔之意,就好像一個犯了大錯,才終於知道悔改的孩子,哭的可憐無比,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再也沒有了當初他抓賀小天之時那種狂妄自大,不把人放在眼裡的樣子。
“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殺我!啊!”不過,他見賀小天的刀下落之勢根本沒停,嚇得實在沒有勇氣再看對方一眼,直接閉上雙眼,跪在地上,發出一聲驚恐無比的尖叫:“不要!”
片刻之後,腦袋上沒有劇痛傳來,科勒爾忽然疑惑自己怎麼沒死,只是額頭突然感覺冰涼而已,有些詫異,但他只是心頭微微一動,就立刻明白。但明白他也不敢立刻擡頭,而是繼續裝了幾秒鐘可憐之後,這纔有膽子再次擡頭睜眼。
可他纔剛一睜眼,就看到了一雙眼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己,這雙眼眼中仇恨之火燒的極爲旺盛,科勒爾頓時嚇得身子一顫,險些當場背過氣去。
不過,他畢竟不是普通人,怎麼說也是一名實力不錯的修煉者。所以,僅僅深呼吸了一次之後,他就立刻就恢復心神,然後,再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向着賀小天一邊磕頭,一邊求饒道:“謝謝!謝謝你!小兄弟,哦不,小爺!謝謝你饒……”
在這一刻,他的神色無比誠懇,磕頭的動作也做得很真。但其實這一切都是他的僞裝,發現自己沒死之後,科勒爾的心中就暗自打定主意。雖然自己現在沒有了雙手,而且,就算眼前的賀小天放過自己,其他人也未必會放過自己,他生存的機率仍舊不大。
但只要對方肯暫時放過自己,只要他的雙腿能像嗓子一樣,莫名其妙的恢復,他就要立刻讓這個連修煉者都不是,現在卻讓自己丑態百出的普通人賀小天陪葬。
不過,他的這個心思很可惜,已經沒有了實現的可能。因爲他求饒的話還沒說完,心底對自己的想法還沒來得及得意多久,就驀然間發現賀小天剛纔那一刀沒有劈下原來並不是他突然改變了主意,決定不殺自己,而是對方改變了殺自己的方式。
就在這時,就在科勒爾的話才說到一半之時,只見賀小天右手一擡,忽然改劈爲橫斬之後,雪亮的刀鋒被他重重一甩之下,立刻就如同閃電一般,一瞬間貼在了科勒爾的脖子之上。接着,賀小天只是輕輕一用力,一道鮮紅的血絲就頓時從對方的脖頸處緩緩滑落。
“一刀直接殺了你,太便宜你了。脖子被刀鋒割破的感覺很不好受吧?剛纔你就是這麼對我的!我要讓你一點一點的看着,好好看看自己的喉嚨被刀割破時是什麼樣子,一點一點的體驗死亡越來越近時,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科勒爾,看招!”
話音落地,賀小天的雙手猛地一用力,雪亮的刀鋒瞬間就如同鋸子一般,輕輕的將科勒爾的脖子一刀一刀的切開,傷口越切越深,鮮血越流越多,可速度卻越切越慢。科勒爾的雙目猛地一怔之下,眼中第一次出現了彷彿靈魂爲之顫抖的恐懼之色。
“不……”
他想要出聲求饒,卻已經晚了,最終只發出了一個字,就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剩下的時間,他已然來不及再想其他,腦海之中更是再也沒有了其他的思緒,有的只是如同黑暗一般越來越深,越來越強的恐懼,就好似看着一個猙獰可怖的魔鬼正一點一點的向着他靠近一般,這個魔鬼不但吞噬着他的生命,也同時在撕扯着他的靈魂。
下一刻,當雲智豪解除了對科勒爾的所有封印之後,科勒爾的身子頓時就如同一個被砍斷了頭的蒼蠅一般,劇烈,扭曲而且瘋狂無比的在地上亂滾起來。五官徹底扭曲不說,就連兩條完好的大腿都好似突然間折斷了一般,彎曲成了一個極爲可怖的角度,不斷抽搐。
死狀說不出的悽慘,但卻一點都不值得衆人可憐,反而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