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爾斯女皇自然聽得懂雷恩在說什麼,其他東西不算,奢侈品這個玩意已經在貴族的身上證明了,這種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東西,擁有多麼恐怖的力量。不管是貴族還是富商,只要接觸到了奢侈品,就一輩子甩不脫這個東西。
舉個最最最簡單的例子,固化的照明術魔法基座,一個不起眼,幾乎稍微有點錢的人都在用的東西。它是奢侈品?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可就是這個不起眼的小東西,是泰伯利亞晶石中的消耗大戶。根據帝國財政部和軍部後勤處統計,每年差不多有百分之十三到百分之十四的泰伯利亞晶石被照明術的魔法基座消耗掉!這絕對是一個令人感覺到震驚的數字,這不是百分之一點三和百分之一點四,這是百分之十三和十四!!
也就是說每開採出一百公斤的泰伯利亞晶石礦,就有十三公斤到十四公斤的將用於照明。
除了固化照明術之外,還有很多非常普及的東西,都在瘋狂的侵吞泰伯利亞礦石儲備。比如說用來傳遞信息的魔音,特別是在帝國研究院和皇室達成協議之後,將要推廣普及魔音盒子,在未來一段時間裡,魔音盒子勢必會成爲僅次於固化照明術之後,在侵吞泰伯利亞晶石中排行第二的大戶。
這些東西可以說它們不是奢侈品,因爲普及性和低廉的基礎造價,讓人可以輕易的擁有。可也能說它們是奢侈品,因爲它們需要更加貴重的東西來使它們發揮作用。
雷恩打算往冰原販賣奢侈品,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誘使那些冰蠻消耗掉大量的泰伯利亞晶石,並且對帝國的輸出產生依賴。
想一想吧,當那些冰蠻中的族長、聖女、大祭司已經習慣了在固化照明術的光線之下,享受着火焰之路魔法基座帶來的溫暖,品嚐着來自帝國南部地區最甜美醉人的酒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消耗着大量的泰伯利亞晶石。當有一天他們突然發現自己的世界又變成了一片黑暗,沒有固化照明術帶來的光線。周圍的空氣冷的讓人發瘋,火焰之路也因爲沒有法力的供給而失去了作用。
沒有甜美的酒水,沒有豐盛的晚餐,如同在天國一樣的日子一去不復返。
沒有享受過的人即使面對再惡劣的環境也能很快適應,而享受過最完美生活的人,已經無法再面對惡劣的環境。
在這種情況之下,這些在冰蠻中擁有很大權力和勢力的人,想要繼續享受這種美妙的生活,怎麼辦?
找帝國購買泰伯利亞晶石!
這就等於送了一道軟肋給帝國抓住,需要的時候就捏一下。
當然,大祭司也可以禁止冰蠻們去享受,或是在享受之後禁止繼續享受,以大祭司的威望的確可以做到。不過呢,智慧生物這種東西的偉大之處不在於是不是能使用工具,是不是有社會體系,而是在於智慧生物們會思考。思考是一種非常恐怖的力量,你可以毀滅一個人的身體,但是無法毀滅一個人的思想。
在大祭司的壓迫下,那些冰蠻的確不能繼續享受了,他們嘴上不說,但是心中就肯定也和嘴巴一樣,沒有任何的想法和埋怨嗎?如果有,那麼在帕爾斯女皇所率領的帝國精英各種手段之下,或許冰原也有可能出現一個“英雄”,站出來反對他們的大祭司。如果沒有,那麼很好,這些怨氣將繼續累積,總有一天,會一下子炸開。
賣出去的奢侈品同時又能消耗以前走私集團販賣過去的泰伯利亞晶石,真是箭神頭上飛過三隻雪頭梟——一箭射死三。
雪頭梟一般都以家庭爲單位出動,最多的時候也就五六隻,大多數時候都是兩、三隻一起出動。這是民間的一種俗語,意味着一舉多得。
所以,帕爾斯女皇對雷恩很滿意。
簡單到髮指的計劃,卻能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帕爾斯女皇此時的臉頰在醉意之下嬌顏如血,媚眼如絲,舉手擡足之間渾身上下所有的魅力都被釋放點燃,簡直就是一個人間少有的尤物。即使她長相只有七十五分,在此時此刻,也突飛猛進到九十分之上。
她伸出手,手指尖尖,呈現一種健康的紅色。指尖輕輕的戳在了雷恩的小腹上,順着他襯衫的紋路慢慢的劃來劃去,眉眼之間透着一股春色。看見雷恩望過來,她挑了挑眉梢,有一種說不出的挑釁。
雷恩是聰明人,帕爾斯女皇也是,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往往連話都不用說,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動作,一個微不足道的眼神,就能讀懂對方心中的想法。
雷恩和帕爾斯女皇是不可能成婚的,否則的帕爾斯女皇必然要卸任,將皇位移交給下以個人。因爲雷恩代表着阿爾卡尼亞家族最後的血脈,他不可能入贅皇室放棄自己的家族。只有帕爾斯女皇可以,反正沒有了她,還有其他的皇室成員可以頂上來。
兩人之間註定不可能成爲夫妻,不過***愉,倒也不算過分。
雷恩閃電般出手用力抓住了帕爾斯女皇的手腕,作爲一個男人,即使不能修煉戰氣,也要比女性的力量大一些。他這麼一抓,抓的很用力,隱隱可見帕爾斯女皇的手腕被抓的地方泛白,她眼角一抖,突然變了一幅面孔,厲聲說道,“你弄疼了我了。”,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可是帝國皇帝!”
一股皇者的氣勢瞬間從她身上拔地而起,整個大殿內似乎都有一道強風吹過一般,盡顯皇者威嚴。
雷恩卻絲毫不在意這些,他臉色一繃,一股不相上下的氣勢立刻澎湃而出,兩人就像大海中突現的石頭,在狂風和暴雨以及鋪天蓋地的海浪面前,巍然不動。
下一刻,雷恩抓住帕爾斯女皇的手用力往懷裡一帶,同時翻身,將帕爾斯女皇壓在了身下。
她一聲驚呼,頓時驚動了宮殿外的侍衛。
“滾出去!”,雷恩一聲暴喝,有如一道驚雷一般,那些侍衛望着雷恩,以及隱約可見的帕爾斯女皇,最終閉上了張大的嘴巴,又走了出去。
“你放開我,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帕爾斯女皇這時又掙扎起來,扭動着身體,一臉的寒霜,“你難道還想要**我嗎?”,她輕咬着嘴脣,一臉酡紅,眼睛瞪的滾圓。
雷恩嘿嘿一笑,抓住帕爾斯女皇的領口,用力一撕,滋啦一聲她的薄紗頓時被兩半。雷恩粗魯野蠻的就像那些野蠻人,在他身上已經完全看不見貴族的教養和風度。
粗暴、蠻橫的力量讓帕爾斯女皇心底滋生出一種莫名的快感,在這快感中,她越是強力的反抗,雷恩的反饋力也就越強,她也越是興奮。
這是一場很有趣的遊戲,並且似乎還有一小段完整的故事情結。
當雲雨初收,雷恩赤果着精壯的身體坐在御座上,帕爾斯女皇就倒在他的腳邊,喘着粗氣。她渾身上下都像是熟透了的蜜桃的顏色,還有一些青淤和瘢痕,以及一些掌印。
此時的雷恩心中有着莫名的衝動,他輕撫着御座的扶手,擡腳踩住了帕爾斯女皇,心中從來沒有動搖過的念頭,變得更加堅定了。
一夜荒誕風流過後,雷恩大清早的走出了宮殿。
在離開皇宮之前,他看見了韋德。
韋德此時已經不是近臣,而是弄臣。他穿着滑稽的服飾,用誇張的打扮來遮掩他本來的相貌,就像是馬戲團中的小丑。他擡頭看了一眼雷恩,又極快的低下頭去,雷恩胸口突然感覺到一陣輕微的震顫。
他招了招手,韋德不得不走了過去。
畢竟,雷恩可是黃金貴族,比他現在一個小小的弄臣要高貴的多。
“雷恩伯爵閣下。”,韋德走到雷恩近處行禮,一直低着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
雷恩整理着袖口上的皺褶,一場近身肉搏戰一夜到天亮,身上的衣服有些髒亂,讓他有些不適。他停下了動作,擡頭望着韋德,上下打量了一份,伸手挑了挑韋德領子上的一顆紅球,“剛纔你看什麼呢?”
韋德心中一緊,乾巴巴的說道:“沒看什麼,就是仰慕一下您的風采。”
啪的一聲,韋德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周圍的侍衛也互相望了望,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這一巴掌的動靜真的不小,扇的足夠實在,如果不是雷恩沒有修煉過戰氣,說不定這一巴掌就足以將韋德打暈過去。
剛纔韋德那一眼,帶着怨恨,雷恩胸口的吊墜示警的顫抖了一下。如果是別人,雷恩只會一笑而過,但是韋德不同。這個人是弄臣,經常出現在帕爾斯女皇的周圍,不談他曾經是帕爾斯女皇的面首,單單以他現在的身份,足以做出一些破壞雷恩計劃的事情來。有時候,不需要長篇大論的去反駁一個人的觀點,只需要一兩句壞話,就足以影響到其他人。
雷恩不認爲自己和帕爾斯女皇春風一度,帕爾斯女皇就會像普通的女人那樣對他懷有特殊的感情。她是一個皇帝,一個家族的族長,個人的感情是最不重要,隨時都可以割捨的東西。該對雷恩下手的時候,她絕對不會猶豫。
雷恩捏住袖口用力拽了拽,微微揚着頭扭了扭脖子,目空無人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牙癢癢,“知道爲什麼打你麼?”
韋德謹小慎微的搖了搖頭,還向後退了一步。
雷恩此時淡淡一笑,一把封住韋德領口,湊近他的耳朵,“對人而言,蚊子只是一種討厭的東西。但是當蚊子想要,並且落在了人的身上時,討厭就變成了憎惡和仇恨,留給它的只有一巴掌,將它活活拍死。”,雷恩慢慢鬆開了手,幫着韋德整理好他有些亂了的領子,動作熟練而細心,“我討厭你剛纔的眼神,這讓我想要對你做一些什麼不太好的事情。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再露出那樣的眼神,也不要說些不該說的話。”
“明白了嗎?”
韋德放下雙手,侷促不安的點了點頭,他心理如何想的,並沒有暴露在臉上。
然而,啪的一聲,又是一聲響亮的耳光,打的韋德暈頭轉向。
“我幫你整理好了衣服,爲什麼不謝禮?”,雷恩揉了揉手腕,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他的手指一下一下戳在韋德胸口,戳的韋德胸口一下一下的刺疼,一步一步的倒退,“你的教養呢?”
韋德立刻深深的彎下腰,漲紅了的臉上浮現出兩個巴掌印子,他咬了咬牙,然後放緩了語氣,欺騙着自己,“感謝您爲我整理衣服。”
雷恩望着彎着腰的韋德,眼裡的殺意一閃而逝,他臉上卻在笑,“這樣纔對。”
其實雷恩在挑戰韋德的底線,他希望韋德能因爲羞辱而憤怒,不需要他做什麼,只需要他推雷恩一下,或是咒罵兩句,雷恩就敢當場將他殺死。可惜,這個人太隱忍,面對如此的屈辱依然能低下頭,反而更加激起了雷恩的殺意。這種人,就像是毒蛇,他們可以窩囊一輩子,但是在某個極爲重要的關頭,就會突然從蛇洞裡射出來,咬上雷恩一口。
他和雷恩之間的仇恨,說白了還是來自帕爾斯女皇。作爲帕爾斯女皇曾經最喜歡的面首,韋德似乎入戲太深了,不管是誰靠近了帕爾斯女皇,都會成爲他仇恨的目標。他會覺得,正是因爲這個人,才讓自己失去了寵愛。
所以,當他表現出仇恨的目光時,就意味着他和雷恩,已經結了私仇。
雷恩在這種問題上,不是一個寬宏大度的人。當一個人在暗地中仇恨他的時候,他只會將死亡反饋給對方。
看着雷恩遠去的背影,韋德差點把牙都咬碎了。
他吐了一口帶着血絲的唾沫,重新換上一副新的面具,帶着笑容走進了帕爾斯女皇的宮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