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行業標準就像是上演了一場令人啼笑皆非的鬧劇,勞動黨的黨魁肯特在會議上被勞動黨領袖反駁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坐在一邊看着蘇胡宣傳自己的思想。更重要的是,蘇胡提出的一些懸而未決的問題,成爲了很多勞動黨黨內的疑問,肯特到底是怎麼逃過一劫的,又是怎麼樣成爲勞動黨黨魁的。
同樣,大家也都很清楚,在勞動黨建立之初,工商黨發揮了很大的指導以及建設作用。工商黨的黨魁薩爾科莫男爵在初期給了勞動黨很大的幫助,幫助勞動黨建立了最初的雛形,並且將勞動黨的分部擴散了出去。
除了薩爾科莫男爵之外,勞動黨還有另外一個“靠山”,雷恩伯爵。雷恩伯爵曾經是奧爾特倫堡的城主,被人們稱之爲貝爾之王,但同時也是巴拉坦血案中殘酷鎮壓工人階級的劊子手之一。勞動黨在肯特的帶領下,和雷恩走的很近,是不是意味着肯特和雷恩之間有什麼交易?
亦或是肯特就是雷恩挑選出來的臺前人物之一?
一系列的問題都讓勞動黨黨內出現了一些激烈的衝突,支持肯特的人和反對他的人展開了一場場討論,甚至在一些地方持有兩種立場的工人還爲此引發了鬥毆。
而這一切,都在十月二十一日,畫下了休止符。
幾名從奧爾特倫堡礦山中活着走出來的工人,身體力行的用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向所有勞動黨揭穿了肯特所有的謊言,撕碎了他華麗的外衣。
次日,肯特向黨內提交了辭職書,卸去了黨魁一職,整個勞動黨一片譁然。誰都沒有想到,曾經領導着自己,曾經被當做是工人階級的精神領袖的肯特,居然是貴族的走狗!這簡直就是天下最令人憤怒的笑話了,那些爲了維護肯特而與其他工人爭吵、羣毆的工人憤然的咒罵着肯特。
這件事,也讓一些智者們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在這個貴族統治世界的時代之下,是不是真的存在真正獨立的精神領袖?
十月二十九日,更加精彩的事情在勞動黨黨內出現了。
勞動黨的領袖蘇胡發表了公開的演講,在演講中,他認爲無論是黨派,亦或是政治人物——這裡單指議員們,都應該符合他們的身份,以及他們所代表的利益羣體。這些政治人物不應該是指定出來的,而應該是由廣大的被代表者們選舉出來。他認爲現在的幹部階層以及議員這樣政治人物,很多人都未必站在自己所代表的立場上,爲那些被代表者爭取利益。
所以他覺得,現有的機制已經不符合時代發展的需要,應該推動競選制度的成立。讓被代表的人們自己選出代表自己的人,並且這種競選所選出的代表,也不能是終生制的。手中的權力會隨着時間腐蝕一個人的立場和道德,長久的權力只能產生腐敗。
在他的公開演說之後,個大黨派立刻開始了激烈的討論,討論競選制度是否應該取代現在的指任制度和權力終生制。
就在這浪潮之下,也有一些人冷笑着看着這些小丑們跳來跳去。
“他還是那麼出色!”,甘文嘆了一口氣,路維斯俯首帖耳的站在他的身邊,對於這個學生,甘文還是非常滿意的。有理想,有抱負,更重要的是他有能力和出色的頭腦,也願意爲了自己的理想犧牲所有自己可以犧牲的東西。不過很可惜,這次計劃夭折了,被雷恩輕易的破去。
甘文心裡很清楚,那個上跳下竄的蘇胡必然是雷恩挑選出的一個新的臺前人物,不管他說的多麼冠冕堂皇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而這個事實也就像蘇胡自己說的那樣,在這個帝國,統治階級依舊強大無比,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可以對抗的。無論他用如何的語言來修飾、掩飾,權力這種東西,自始至終,都不會落在這些人的手裡。
雷恩的危險程度在甘文心裡再次上了一個臺階,他還沒有發動後面的手段,就被雷恩徹底的破壞了。他敏銳的嗅覺讓甘文都覺得有些驚人,更麻煩的是雷恩是不是已經發現了這一切的背後,都是自己在耍手段?
如果是,那麼他接下來就要等待着雷恩出招,他來化解。如果不是,他也必須蟄伏一段時間,不給雷恩多想的機會。
“色庫爾城缺少一個稅務官,你先去鍛鍊一年,等一年後再回來幫我。”,在小城市中,稅務官的權力比城主都要大,甘文這麼安排實際上也是爲了保護路維斯這個優秀的學生。雷恩不是一個好人,更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一旦讓他發現了路維斯,他絕對不會和路維斯講什麼道理,只會用他慣用而酷烈的手段來對付這個年輕的孩子。
路維斯能被甘文看中自然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蠢貨,他也明白現在的情況不適合他繼續露面,色庫爾地處南方沿海,是一個以漁業爲支柱產業的小城市。能以稅務官的身份到小城市去,他已經非常的滿意了。
當即,他就點頭同意。
從甘文那裡回家之後立刻簡單的收拾了三套換洗的衣服,帶上了委任令和錢袋立刻趁着夜色出發,離開了政治的旋渦。
只是他不知道,從他離開甘文的莊園那一刻,他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雷恩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同時又是一個大度的人。
對於那些和他沒有衝突的人,雷恩彬彬有禮就如同一個紳士一樣,展現着自己良好的教養和個人品德。但是對於觸犯了他利益的人,他從來不會手軟。
剛剛離開帝都,順着官道走了最多兩公里,小小的馬車就被人攔了下來。
馬車裡的路維斯心臟突然猛烈的跳動起來,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身體裡藏着一面巨大的戰鼓,咚的一聲震的他渾身都一顫。聰明人的確很聰明,但聰明不意味着不怕死,聰明人其實很多時候比那些蠢貨們更加的怕死。
慢騰騰的從馬車中下來的路維斯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這輩子可能遇到的最大的危機,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