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手機打籃球?不太可能。因爲那天他們打籃球的時候穿的都是短褲和無袖t恤,若是帶着手機怎麼能騰挪跳躍呢?那麼當時自己那些隨身物品,其實是交給了自己的假女友展初露保管的……等等!難道是她?剛剛想到這裡,端木洌不由失聲驚呼了起來:“初露?”
這個名字聽在耳中,步雲霄卻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可是他的態度卻已經無異於默認,換句話說,戈耀曦他們查到的人正是展初露!端木洌怔了片刻,眼神便變得與步雲霄一樣凌厲了,冷笑一聲說道:“好,很好,初露,你真對得起我!我倒要看看,你會怎麼向我解釋這一切!雲霄,耀曦他們現在……在哪裡?”
“我剛收到了消息,他們已經去找展初露了。估計是怕我太快殺了你,所以急於查出真相,拿來跟我交換你的命。”步雲霄慢慢地說着,顯然因爲早就有準備,所以並不顯得多麼激動,“端木洌,你真的……沒有……對我……”
這句話,步雲霄說得很慢,而且聲音很低,顯然他心裡實在不怎麼好受。試想他籌劃了那麼多年,不惜將“洛錚”整個毀掉,然後塑造出了一個全新的“步雲霄”,無非就是爲了向端木洌復仇而已!可是真正到了可以手刃仇人的這一天,他才發現自己居然恨錯了人,心心念念“牽掛”了那麼多年的仇人居然不是端木洌,這……這讓他情何以堪?也就是說他這麼多年來的努力全都是笑話一場嗎?上天何以如此殘忍?難道他承受的一切還不夠多嗎?
雖然端木洌並沒有傷害過他這一點讓他覺得很欣慰,但是隻要一想到自己這些年來籌劃的一切其實沒有絲毫意義,那種心理上的巨大落差還是讓他一時之間實在有些接受不了,若不是這些年已經鍛煉出了足夠的心理承受能力,只怕他早就崩潰了!也就在這時,步雲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後悔之意:爲什麼要搞這麼多花樣呢?如果自己當年遭遇那一切之後,接着便找上端木洌做個了斷,豈不是早就可以將誤會解釋清楚了嗎?只可惜,“如果”是最沒有價值的東西,現在就算再說多少個“如果”都沒有任何意義了,時光不會因爲“如果”而倒流的。
雖然不能完全體會步雲霄的心情,但是他此時的不堪端木洌是可以感受到一二,所以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沒有,雲霄,我從來沒有那樣做過!我說過你是我一輩子的朋友,兄弟,我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你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等着耀曦他們的調查結果!”
何必等那個結果呢?事情到了這一步,其實一切都已經很明顯了。步雲霄身軀微顫,卻掙扎着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就等着他們的結果!至於你,只好暫時委屈你在這裡多留片刻。不過你放心,我會告訴戈耀曦我們所在的方位,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帶着展初露出現在這裡的!”
說着,步雲霄果然拿出了手機,發了個信息給戈耀曦,大意是告訴他們自己所在的方位,讓他們有了確切消息之後便帶着展初露到這裡來跟端木洌見面。然後還告訴戈耀曦,讓他代替端木洌發個平安的消息回去,讓洛雨竹他們放心,就說端木洌一切平安,目前事情正在解決之中。
處理好了這些事,步雲霄顯得非常疲憊,所以以手捂額,半天都沒有再說話。知道他需要時間一點一點地消化剛纔所說的事情,端木洌也沒有再打擾他。扭頭看到瀟琳琅正關切地看着自己,端木洌給了她一個“我沒事”的眼神,然後費力地伸出手跟瀟琳琅握在了一起。看到端木洌突然可以動了,瀟琳琅驚喜萬分,不自覺地說道:“你能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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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洌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突然聽到步雲霄悶悶地說道:“放心,動不了。這麻醉劑的藥性強得很,想要讓藥性完全消失至少需要十個小時。所以現在他不過只能動動手而已,想要從這裡出去是不可能的。”
十個小時?怪不得他一直都沒有對端木洌做任何防範措施,那麼放心地讓他坐在那邊呢,原來……瀟琳琅嘆了口氣,看着自己滿身花花綠綠的電線說道:“那我呢?我可以動什麼?如果我動一動手腳的話,會不會品嚐到電擊的滋味?”
步雲霄似乎是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後擡起了頭說道:“你跟他差不多,目前來說,你只能動動腦子,動動嘴巴,偶爾小幅度地動動手,其他的免談。否則我不敢保證你會嚐到什麼滋味。”
“你……”瀟琳琅生氣得很,可是瞅着那七纏八繞的電線,她還真就沒有多少勇氣親自驗證一下步雲霄的話是真是假,“不動就不動!那個,給口水喝行嗎?折騰了大半夜了,你看洌的嘴脣都快裂開了……”
聽到前半句,步雲霄還以爲她自己想喝水,剛要反脣相譏幾句,可是聽到後半句,他不由怔了一下,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端木洌,果然發現他的脣十分乾燥,的確像是要裂開的樣子。站起身去倒了一杯熱水過來,步雲霄將杯子遞到了端木洌的面前:“喝吧。端木洌,你幸運,瀟琳琅倒真的挺關心你的。”
這不是廢話嗎?好賴不計人家已經是準兩口子了,關心自己的老公難道不應該?端木洌得意地笑了笑,卻接着說道:“謝謝。不過我不夠力氣自己喝,夠誠意你就把麻醉劑給我解了,讓我自己喝。不夠誠意你就餵我喝,就這樣。”
呃……什麼概念這是?我都親自餵你喝了,還不夠誠意?想我堂堂雲霄集團的總裁,還沒有親自爲什麼人端茶倒水的!端木洌,你倒是夠狂妄的,都落到這步田地了,居然還這麼老神在在的,你就篤定我絕不會傷害你了是不是?
瞅着端木洌那張“可惡”的俊臉,步雲霄突然覺得自己滿腔的恨意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當然,這也就讓他加倍開始後悔自己的愚蠢。爲什麼沒有早一點考慮到其中另有內情?結果……算了,還說這些幹什麼呢?有什麼意義?暗中嘆了口氣,步雲霄果然坐了下來,將端木洌的身子扶起來,讓他的後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後將杯子放到了他的脣邊:“喝吧,在證明你確實無辜之前,我只能給你這麼多誠意,因爲冒險不是我的作風。”
明白,事關重大,的確不能輕易相信於人。端木洌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張嘴喝了幾口,然後點頭表示感謝:“謝了。”
步雲霄不置可否,讓端木洌重新倚在了沙發上,然後將杯子遞到了瀟琳琅的面前:“你喝不喝?你老公用過的杯子,你不嫌髒吧?”
沒想到步雲霄居然還有心情跟自己開玩笑,瀟琳琅差點笑出聲來,剛纔的恐懼緊張頓時消散了不少。她一把抓過杯子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用行動表示着不嫌髒的意思。步雲霄見狀也不多說,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自言自語地說道:“差不多該到了。”
雖然步雲霄並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兩人都知道他說的乃是戈耀曦他們,所以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互相對視了一眼。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入了衆人的耳中!
步雲霄微微笑了笑,一邊起身往門口走一邊說道:“辦事效率還可以,跟我預計的時間分毫不差。”
說着,他已經來到了門口,並且毫不猶豫地把門打開了。他並不怕來的是想要對他不利的陌生人,因爲如果不是他親口指點,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到這個地方。所以來的人一定是戈耀曦他們。果然,門一打開,戈耀曦和段藍橋便架着一個看樣子昏迷過去的女子闖了進來,幾乎是同時開口問道:“雲霄?洌和琳琅呢?”
好嘛!真夠整齊的,連語氣語速都一模一樣。步雲霄微微一挑脣角,然後讓開了身體:“裡面,進來再說。”
兩人顧不上多說,架着女子就闖了過去,一邊將女子扔在沙發上一邊撲到了兩人的面前,繼續上演“異口同聲”的戲碼:“洌!琳琅!你們怎麼樣?”
廢話嘛!肯定不怎麼樣!看看人家瀟琳琅,渾身花花綠綠的電線自是不必說,端木洌更是軟綿綿地靠在沙發上,渾身上下好像沒了骨架一樣,一看就知道中招了。所以兩人很是着急,想要幫他們卻又不知從何下手,不由急得面紅耳赤的:“這……這……”
可是除了不能動彈之外,他們發現端木洌的神情很正常,而且也沒受什麼苦的樣子,至少表面上一點兒傷痕都沒有。枉他們還擔心他的仇人會一跟他相見就分外眼紅,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滿清十大酷刑給挨個兒用上呢!所以他們很擔心當他們看到的時候,端木洌好好一個大活人已經變得四分五裂的了。現在看來,可以暫時放心了。
所以兩人同時鬆了口氣,戈耀曦接着搶先問道:“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雲霄會在這裡?你不是被你的仇人給帶走了嗎?”
端木洌苦笑,轉頭看了看已經回到原位落座的步雲霄,有些無奈地說道:“沒錯啊,我是被仇人帶走了,因爲我的仇人,就是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