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個紙包,瀟琳琅知道那簡直就是一把通往地獄之門的鑰匙!伸手將紙包拿在手裡,瀟琳琅不再說話,轉身進自己的房間簡單地收拾了一些行李,然後重新回到了客廳,淡淡地說道:“從我踏出這扇大門的一刻起,我與白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不管在哪裡再見面,請記住,不要認識我!”
說完,她毫不留戀地出了客廳,將大門“砰”的一聲關了過來!
“琳琅!”古含珍突然大叫了一聲,儘管知道她已經不可能聽見,“這……這可怎麼辦?建業,這……”
白建業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而且老淚縱橫:“浩然,你這個……你這個混蛋!你怎麼不去死?你死了,總好過毀了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含珍啊,我們怎麼對得起琳琅?當初把她領回家的時候,我們可是下定了決心,要一輩子對這個可憐的女孩子好的……”
古含珍一怔,也跟着嚎啕大哭:“我……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不該爲了保住自己的兒子,就毀了人家的女兒!我……我這就是去把琳琅追回來,讓浩然去死!我去!我去!”
說着,她居然真的跳了起來,衝着大門撲了過去。白浩然急了,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瘋了一般大叫着:“媽!你瘋了你?到底誰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捨不得人家的女兒,難道就捨得看着自己的兒子死?你養了琳琅二十年,她就得爲我犧牲!這是她欠我的!”
“啪!”
古含珍狠狠地甩了白浩然一個耳光,然後絕望地癱在了地上,痛哭失聲:“老天……我上輩子造了孽啊……居然生出這樣的兒子!琳琅,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只可惜,那個時候瀟琳琅已經遠去,所以根本聽不到她的懺悔了!
離開了白家之後,瀟琳琅纔想起她居然忘了問一問白浩然,這個債主姓甚名誰,到底是何方神聖!不過無所謂,既然對方留了一個紙包給自己,那麼裡面肯定就有詳細的說明,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下再說。
於是,她先是就近找了一個賓館住了下來。幸好她的工資卡一向是自己保管的,身邊也還有一部分現金,所以雖然離開了白家,生活倒暫時沒有什麼問題。只不過……如今這份工作,只怕是保不住了。十天之後,她一定會離開這個充滿了骯髒和噩夢的地方,永遠躲開白家所有的人!
打開紙包,裡面果然有着詳細的說明,而且對方始終在強調的一點就是,白浩然絕對不可以提及跟他的身份有關的任何一個字,並且說明了不準開燈等諸多要求。冷笑一聲,瀟琳琅將紙包慢慢地點燃,看着它在自己面前化爲了灰燼。
好一個不見不散、不死不休的黑色約會!白浩然,算你狠!我捨棄了自己深愛的初戀情人,準備以身相許報答白家的養育之恩,誰知道你居然以兩百萬的價格把我賣了!
好,很好!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人可以這樣自私,這樣無恥!不過,我應該覺得慶幸,因爲我終於不必再跟你們這些自私而無恥的人爲伍了!與其跟你這樣的人生活一輩子,我寧願賣身給一個陌生人!
幸好,赴了這個以白色百合爲信號的黑色約會之後,我從此就可以跟白家恩斷情絕!
一筆兩百萬的賭債,換回了一張十天的契約,於是,一切都不可避免地發生了,自己的少女時代,就終結在這個奢華絢麗的房間內,就終結在這張柔軟舒適的大牀上,就終結在那個戴着飛鷹面具的男子手中!
不願再去回想三天前的一切,瀟琳琅冷笑着閉起了眼睛,任憑眼淚沿着絕美的臉蛋成串地流着,彷彿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和絕望一起發泄出來。
靜靜地哭了片刻,瀟琳琅才擡起手,慢慢擦去了腮邊的淚水,然後轉動腦袋搜尋着自己的衣服。她記得自己昨天晚上來的時候把衣服放在了牀邊的,可是……到哪裡去了?從外衣到貼身衣物,再到鞋子襪子,居然什麼都沒有了!
難道這種地方還會有小偷嗎?就算有,也不至於看上自己那套衣服吧?那種普普通通的衣服,就算扔在大街上都不會有人願意撿的。
還好,旁邊還有一件嶄新的女式睡衣,瀟琳琅伸手取過睡衣穿好,這才發現牀頭櫃上有一張字條,應該是留給她的。伸手將字條拿過來,上面只有簡單的一句話和一個手機號碼:醒了之後撥下面這個號碼。
瀟琳琅怔了一下,恍然明白昨夜的面具男子應該是要讓這個電話號碼的主人告訴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苦笑一聲,她乖乖地拿起電話撥了出去:“喂?你好,我是……”
“瀟小姐你醒了?”沒等她說出個所以然,電話那頭有個年輕女子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請稍候,我馬上上來!”
“喂!你……”女子說完便掛斷了電話,瀟琳琅急了,剛剛吼出一個字,便聽到話筒裡已經只剩下一片“嘟嘟”的忙音,她只好嘆口氣把話筒放了回去。不過從剛纔那短短的一句話裡,對聲音天性的敏感已經讓她聽出對方就是昨天晚上那個領自己來到818的服務員。
片刻之後,房門便被敲響了。瀟琳琅強忍着渾身的痠痛下了牀,從貓眼中確定來人的確是那個服務員之後,她打開了房門,雙頰飛起一片赧然的紅暈:“服務員小姐……”
“我姓何,叫我小何。”一身合體服務員裝扮的小何推着一輛服務車進了房間,一邊關上房門一邊微笑着迴應,“瀟小姐,這裡是您的早餐,還有您今天的衣物。先生讓我轉告您,吃過早飯之後,您可以隨意出去逛逛,只要保證晚上九點之前回到這個房間就可以了。除此之外,他不會限制您的行動自由。”
這個小何姑娘似乎受過非常專業的訓練,因此雖然可以猜出瀟琳琅和那個面具男子之間的關係,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鄙夷或者是唾棄的神情,彷彿面前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客人。
“先生……是誰?”瀟琳琅倒是尷尬得很,直覺地反問了一句,“昨天晚上那個……男子?他到底是什麼人……”
小何微微笑了笑,眼眸輕輕地閃爍着:“瀟小姐認爲,能從我這裡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當然不能。瀟琳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蛋兒更加紅豔:“對不起,我多嘴了!呃……這衣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