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打馬如飛直追那隻鷹,那鷹在天上不緊不慢的飛着,不多時一個急速俯衝下來。張飛在遠處看得明白,那鷹飛下來不是爲了別的,而是在一個騎馬之人的頭上打了個盤旋,把那兩隻箭仍在了那個騎馬之人的馬前,並翅落在了那人的肩上,張飛這個氣呀,感情着鳥還是有人養的,這不是逗我玩嗎。張飛促馬到了近前,只見那人卻是一身異族打扮,剛待開口喝問,沒想到張飛的話還沒出口,那個異族人卻操着一口流利的官話,大聲斥責道:“哪裡來的歹人竟敢射我家的鷹兒?”那隻鷹卻也乖巧,此時也湊熱鬧的叫了兩聲。
張飛聽了那人不客氣的說法,又見那隻鷹囂張的樣子,肺都氣炸了。三爺什麼時候被別人這樣待見過。張飛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廝,哪裡來的韃子卻在這裡狂吠,真是狂妄過頭。養只鳥兒,怕人射就不要放出來,用繩套好了脖子,拎着多好。飛至了天上,誰又知是野生的,還是家養的,別說你沒在那個鳥兒的頭上作了記號,就是做了,又有哪個人看得了他頭上有沒有記號。不僅如此,你養的鳥兒好沒家教。剛剛竟還拐了我的箭,真真的氣煞人也。你還不速速的賠禮過來。”
那個異族人一聽張飛的喝罵,也是惱怒不已,大聲回道:“我本敬你中原人文化之國,禮儀之邦,不想一路走來都是如此看輕我等外族,你這漢子也是如此的粗魯無理,射我的鷹不說,竟還誣我的鷹偷箭,真是賊喊捉賊,天理何在。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按我們草原上的規矩,強者爲尊,誰的本事大誰就有理,動手吧。”
張飛聽了心中大喜,心說:三爺我沒事還惦着找人動手吶,你小子竟主動找三爺動手,真是找死,不過看在你讓三爺我活動活動的份上,一會動起手來,饒你一條狗命。張飛心裡想的美,可還沒等張飛答話,那個異族人已是掄着兵器,促馬向張飛打來。
張飛看那異族人使得是一條銅人大槊,有心試試他的力氣,看那槊當頭砸來也不躲閃,雙手橫擔丈八蛇矛,雙腳一蹬馬鐙,雙腿夾穩馬腹,嘴中喝了一聲:“開!”只聽“嘡”的一聲巨響,兩件兵器碰到了一起,那個大槊彈起了三尺多高,要說那異族人雖然力氣比張飛小點,可是也不會差了太多,可張飛有馬鐙借力,異族人沒有呀,結果異族人被這一下硬碰硬震的在馬上坐立不穩,要不是此人從小在馬背上長大,這一下就得從馬上摔下去。張飛在一旁看的機會來了,挺丈八蛇矛就扎。眼見這異族人難逃此劫,只聽空中一聲鷹啼,張飛只覺得一片陰影向自己撲來,連忙撤矛向天上掃去。只聽忽的一聲風響,那團陰影轉向從張飛身旁掠過,一股勁風吹的張飛面孔生疼。張飛這纔有空用目觀瞧,那團陰影不是別的,卻原來是異族人的那隻鷹,這鷹兒早在主人動手之初就飛到了空中,此時看主人危險就飛了下來,用利爪抓張飛的面門,待張飛用矛掃的時候卻又飛到了一旁。
這是那異族人也穩住了身形,呼嘯一聲,與那鷹兒配合這攻向張飛,張飛雖然武藝高強,可是這一邊和人打着,一邊還得防着鷹從頭上偷襲這還真是頭一回。張飛這一條丈八蛇矛使開了,上下翻飛,遮前擋後,防上顧下,彷彿車輪似的,密不透風,可就這樣也只是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弄得張飛手忙腳亂,把個張三爺鬱悶的一邊打,一邊破口大罵:“你這鳥人真不是個英雄,打我不過,竟和着一個扁毛的畜生一起打我,真是可惱。我呸!”
那個異族人臉上一紅,也不答話,只是手上的大槊也又急了幾分。
倆人一鷹正在這忙活着的時候,關羽已經打馬追來,離得遠處,就見張飛被一人一鷹圍着打,關羽大喝一聲:“三弟,休要驚慌,吾來也。”說着話,催着馬趕來的同時張弓搭箭,就給那隻鷹來了一箭。此時那隻鷹正飛騰捕抓着張飛,關羽這一箭又飛得快點,那隻鷹躲閃不及,只躲開了身子,卻被那箭射中了翅膀,哀鳴一聲,斜刺裡摔了下去,那個異族人聽的鷹兒哀鳴,心中大疼,失聲喊道:“黑兒。”
張飛就着他一分神的功夫,一矛把那異族人從馬上掃了下來,不得等那異族人起身,丈八蛇矛一探,指在了異族人的咽喉。大吼一聲:“別動!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那個異族人見落得如此,也不求饒,把頭一梗,仰天說道:“事已如此,吾家無話可說,你要殺就殺吧,我是不會孬種的。”說完又雙目淚下,扭頭喊道:“娘啊!孩兒不孝,不能爲您求醫治病,更不能爲你養老送終了。您老保重了。”
劉明和關羽前後腳跑來追張飛,要說劉明騎的那匹馬可不次於關張二人的,甚至稍有勝出,那馬兒見關張的馬都跑到了前面,自是不甘落後,拼命的追趕,只是劉明得騎術實在不如關張二人,以至於落到了後面,到得近前剛趕上聽那異族人的感嘆。劉明連忙大吼道:“住手,三弟槍下留人。”
張飛嘿嘿一笑說道:“我這不是沒扎嘛。大哥你就是不說,我老張也扎不下去啊。別說本來就沒多大的仇。就是衝着這個人的武藝和孝心,我老張也不能下狠手呀。”
那異族人挺身坐起,摸了摸脖子,說道:“你們不殺我?”
張飛在一旁說道:“殺你幹什麼,又不能切開了賣肉。”
劉明在一旁怒斥道:“三弟休的胡言,還不退下。”
張飛摸了摸鼻子,很沒面子的退到了一旁。劉明接着問那異族人道:“這位壯士,如何稱呼?哪裡人士?又是因何於我家三弟動起手來?”
那異族人說道:“某家乃是先匈奴的一枝,匈奴被擊潰後併入鮮卑一族,某家拓跋鷹,自幼從師於族內救起的一名老者,只因某家懂得鷹語,又養的一隻好鷹“黑兒”,某家的武藝也還算了得,故此草原各族送某家稱號爲草原之鷹。只因家母重病難醫,記得先師在世之時曾言,中原之地,地大物博,人傑輩出,特此攜母前來尋醫治病,來到中原已是一年有餘,遍訪名醫不得救治,後聽得有名醫華佗,生死人而肉白骨,現在安喜一帶,特此前來求醫,沒想到你家三弟拿箭射我的黑兒不成,竟還說我的黑兒偷箭,言語不順,動起手來,也是我求醫不順,心情暴躁,以遭此辱,怨不得他人。先前我如有言語適當的地方還請包含,今日衆位活命之恩,來日某家必當報還,今日老母還在病中,尚在客棧中安息,我就不久留了,告辭了。”說完,就要失禮告辭。
劉明老臉一紅,心說:敢情還怨自己,是自己讓關張二人射的,可我那知道這鷹是人養的。
這邊劉明還沒說出話來,那邊張飛可受不得了,張飛這人吃軟不吃硬。又是的直腸人。聽那異族人服了軟,認了錯,張飛自己就覺得不好意思了,大聲說道:“拓跋鷹這也不能全怪你,畢竟是俺老張射你的鳥兒在先,而且剛纔俺老張也是魯莽了,我給你道歉了。”說完施禮,接着又說道:“你不是要找華佗嗎。那就別瞎溜了。華佗就在我們莊上,要說着老兒的醫術,那真是沒得說,不管是什麼樣的病,那都是手到病除,現在華佗在我大哥的手下供事,給你老孃看病,還不是我大哥的一句話。”
那拓跋鷹聽了,倒頭就拜在劉明腳下,誠懇地說道:“我拓跋鷹在攜母治病出來之前,就在我家大神面前發過誓,誰能救得我母,我必將生死相報,今日這位大爺,如能救的我的母親,我拓跋鷹原拜入大爺門下,以效死力。”拓跋鷹說完,連連頓首。拓跋鷹精明過人,心中暗想:看這些人穿戴肯定是家趁人值。自己是沒什麼能讓人看的上眼的東西了,再說了自己也沒錢呀,要是有也不至於讓母親呆在客棧裡,自己卻出來打獵換錢。仔細想來自己也就只有一身本領還算過得去,還能讓人動心。再說剛纔和自己動手的他家三弟本領非凡,可是被這人訓的一點脾氣沒有,可見此人是有大本領的人,跟了他也不辱沒自己,自己也算是找到一個好飯轍了。
劉明連忙用手扶起拓跋鷹,剛要說點什麼,只覺得腳下地動山搖,遠處馬聲咆哮,一彪人馬飛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