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耳聞城池被奪,急怒攻心,劉磐險些氣得噴血。可不待劉磐做出反應,城上之將一揮手,陽平關上已是箭如雨發。幸虧劉磐左右的親將一擁而上,拼死以性命爲劉磐撥打箭雨,這才保住了劉磐一命。隨即,劉磐那兩萬怒鯊軍,匆忙的簇擁着劉磐,繞陽平關而去。
不過,劉磐雖然在他那一手訓練的精銳保護下,得以逃生。可誘敵的張任卻沒有那麼幸運了。
張任指揮兵馬強攻,眼看着其餘兩處火氣,更是竭力督促將士死戰了。以求吸引住幽州軍的兵力。可這種添油戰術,那不是給幽州軍當靶子,練身手,那又是什麼?
一次次得衝鋒,輕易的被幽州軍擊潰。張任的部隊,不僅在士氣上陷入了低谷,就是數量上,也是極大的死傷。這要不是張任領着兩千親軍,手持大刀,組成了督戰隊,那些早就無心廝殺的吳軍,恐怕也早就四散奔逃了。
可是,就在張任組織的這一次衝鋒再次敗退下來,幽州大營,營門大開,一哨軍馬,猛地趁勢殺了出來。
此時張任的部隊本來就在敗勢,敵軍尾隨其後殺出,那更是勢不可擋。而此時張任一心想拖延更多的時間,更期盼劉磐的大軍成功,而且深知此時如果撤退,敵軍順勢而下,那也是一個都跑不了。故此,張任命令督戰隊嚴守陣腳。同時張任親自帶頭反撲了回去。
在張任的以身作則,身先士卒的帶領下,張任殘餘的兩萬來人,再次的拼死殺了回去。而那張任更與敵軍將領打了一碰首。
張任此時已經是雙目通紅,見對面的將領年歲不大,也就二十左右,當即怒聲喝道:“益州張任在此!擋我者死!”言罷也不停留,直愣愣的就殺了過去。
別說,張任的怒喝,在這激烈戰場上,還是很感染了一部分追隨他的軍兵士氣。那些士兵也全都大聲地呼喝着,拼命的追隨在張任的身後。
可是,張任的怒喝,對於對面的那個將領,那卻沒有多大的效果。雖然張任在益州的名聲不小。可是在幽州,卻不是那麼有名。尤其是這員將領的背景深厚,乃是幽州近衛軍大統領——典韋的長子典滿,平日裡接觸的,那都是當今數一數二的將領,呂布、張飛,那都是經常見的。哪會在意張任的名號。
典滿頗有父風,也不多言,嗡聲嗡氣得報了一下名號:“幽州典滿!在此恭候!”隨即就與張任戰在了一起。
此時,兩軍混戰在一起。張任和典滿各有手下交織在一起,相互攻擊。這也就更加考較了張任和典滿的功夫。這兩人,不僅要相互攻擊、封擋。還要各自小心提防周圍其他兵卒的攻擊。而且,兩人的戰馬也全都跑不開,互相首尾相連的轉着圈子。這也就更加加大了雙方的難度。
要說這張任的本事確實不錯。在蜀地,那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可以說除了現在還在蜀中坐鎮的嚴顏之外,那就是在無敵手了。可是,張任和小將典滿一比,那還是差了許多。
雖然說這武藝不講究出身,可是這環境影響,還是很有差別的。守着典韋、關羽這些高手長大的典滿,又有着王越、華佗那樣的宗師可是隨時請教。那成長的速度,豈是羣雞之中鶴立的張任可以比擬的。
兩匹馬也就打了那麼十餘個圈圈,張任的心神已經就跟不上週圍士兵,以及典滿招數的變換了。畢竟張任心中惦記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遠遠比不上典滿的心無雜念。何況張任本身的功夫也比不上典滿。一個不注意,被典滿一槍給抽下了馬。正好落在幽州士兵的圈中,隨即被抓了起來。
隨着張任的被擒,那些殘餘的吳軍,更沒主心骨了。面對幽州軍的追擊,紛紛投降。
等張任在戰後押到了大營之中,張任這才知道自己今晚的一番謀略,那是滿盤皆輸。張任悲憤莫名,更是大感奇怪,自己的這番謀略,應無差錯,這幽州軍主謀之人,難道就能如此料敵先機,算無遺策?這也太有點鬼神之說了吧。
此時,關羽升做大帳,黃月英坐於左側。看張任進來之後,立而不跪,只是眼神有些迷茫。都是微微好笑。
關羽和黃月英早就從那些在祁山捉住的將領口中得知張任一個人的。也知道了己方攻心戰時,是張任力挽狂瀾,破解了己方的軍略。故此,都很愛惜張任這個人才。想收爲己用。只要張任能真心歸降,憑着張任在蜀中的名望,攻打蜀中的時候,那肯定會順利很多。
關羽猛地一拍桌案,臥蠶眉微微一挑,鳳目之中,盯射寒光,猶如實質利劍一般,逼住張任,沉聲喝道:“張任!你食漢室俸祿,不思爲國效命,追隨逆賊,侵襲漢中,更與我幽州軍作對。今已被擒。立而不跪!又爲哪般?”
隨着關羽的喝問。凜厲的殺氣,席捲而來,籠罩着張任。
可張任受此一逼,原本有些迷茫的目光,卻有些清澈了。雖然張任的氣勢無法和關羽抗衡。可一身的傲骨,卻讓張任如怒海中的磐石,屹立不倒。張任艱難的開口說道:“成王敗寇。而今天下大亂,諸侯割據一方,漢室微微,國庫空虛,你我又何時拿過漢室的俸祿?如今也不過是各爲其主罷了。你幽州太尉,又如何代表得了漢室。今某被擒。也無話可說,你要殺就殺。要某下跪。萬萬不能!”
張任在關羽氣勢的壓迫下,吐字十分艱難,聲音也有些沙啞。可這一字一句,落地有聲。錚錚傲骨竟然不遜半分。關羽和黃月英聽聞,也是更加欣賞,更加動了收服張任的心思。
黃月英衝着關羽,微微作了一個手勢。
關羽明白,當即收斂了氣勢,站起身來,朗聲笑道:“張將軍傲骨英姿,關某深感佩服,剛纔只是戲言。但相試爾。張將軍莫怪!”一邊說着,一邊饒過了桌案,親自爲張任鬆開了綁繩。
張任微感錯愕。可仍然對關羽並不理會。關羽也是心高氣傲的人,一時也再拉不下臉來。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黃月英忙在一旁打圓場道:“張將軍蜀中英豪,大人自有大量。時才我家關將軍言語有所冒瀆,萬勿怪之。吾等實是素質將軍威名風骨,翹首以盼啊。”
張任對於黃月英還是記憶猶新的,雖然張任至今還不理解幽州軍中爲何有女子當軍師,可黃月英怒斥諸葛亮時的風采,那絕對是讓人難以忘記。而此時黃月英竟可以在關羽之側有一個座位,更可看出黃月英在幽州軍中的地位之高。而且黃月英還是一個女子。雖然隔着面紗,看不出醜美,張任一個大丈夫,卻不能對如此一個女子板着臉的。
不過,張任雖然緩解了面孔,可對黃月英的邀請,卻避而不答。反倒是向黃月英問出了心中的疑慮:“黃軍師。敢問貴軍如何識得我軍行動,恰如目睹一般?而且,又如何奪得了我這陽平關?”
關羽和黃月英看氣氛有些緩解,黃月英遂給張任講解起來。
敢情張任佈置下的伏兵,雖隱於羣山密林之中,張任也自認爲隱藏的周密。可黃月英以女子之身擔任軍師之職。那小心謹慎,已經是黃月英的座右銘了。黃月英隨關羽的大軍追襲而來,路過那裡,看山勢險峻,樹木叢雜,路徑掩埋其中而不知所蹤。當即就加了小心。恐有伏兵埋伏其中。
黃月英既然了有了小心。那後面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幽州的偵察鷹,以及反偵查大隊,那都不是白給的。而那泠苞又爲了隱蔽,收縮了警戒範圍。那些幽州軍的反偵查老手,有了明確的目標,自然也就沒有驚動泠苞軍兵的情況下,就知曉了泠苞伏兵的數量和方位。而黃月英爲了更好的利用這一點,也沒有在事先打草驚蛇。
有了這個具體情報,黃月英當然也就斷定張任他們會利用這一手來進行偷營劫寨。而且,黃月英從先前的那些俘虜口中,也大致得知張任是一個很有算計得人。自己軍隊也在張任的心目中很有份量。張任很可能會推斷幽州軍有所防備。故此,張任不偷營則已,偷營就不可能是簡簡單單的兩面夾攻。畢竟以幽州軍如今的兵力,即使是兩面作戰,那也是應付得來的。因此,張任很可能就會以聲東擊西之策,來回調動幽州軍的兵力,並在空虛之位,以主力偷襲。
有了如此盤算,剩下的也就是驗證了。畢竟這種事以防範爲主,沒有也不過是稍微勞碌一些,可萬一有了,那卻可以避免滅頂之災。何況,營寨背後的泠苞伏兵不過三千,在知曉其方向的情況下,也用不着派出更多的軍馬,那防守在其他的地方的兵力也就更充裕了。
而除此之外,張任斷定幽州大營燈火照不過百步。黑夜之中出城,幽州大營那面不可能得知。可同樣的,陽平關的燈火也照不過百步。而早有此見的幽州軍,卻有着特工隊。那些暗夜中的王者,那都是高來高去的大俠組成。人人都有一雙夜眼,摸黑行動,那是他們的家常。他們早一步奉黃月英的指派,潛伏在陽平關的燈光之外,監視着陽平關的一舉一動。
一在明,一在暗。明裡往暗處看不清楚,暗裡往明處,那可是看得一個真真切切。張任他們一出城門,就被這些特工隊看得一清二楚。而張任他們出關之後的分兵而行,也沒逃得了這些大俠的眼睛。
張任和劉磐各奔東西,而且軍兵衆多,又要偃旗息鼓,悄悄而行,那行動自然就慢了一些。而那些幽州的特工隊員,人少不說。那腿腳慢了,也不配大俠的稱號。有是取中而回。黃月英和關羽自然也就先一步得到了確切的情報,並根據此做出了相應的策略。
這也就造成了一個明眼人和瞎眼人作戰,當然也就是絕對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了。張任當然也就是輸的一點都不冤枉了。
而張任兵分兩路,全力出擊的行動,對於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的黃月英來說,那更是一個機會。故此,黃月英才沒讓人在一開始就攔截劉磐所率領的主力部隊,而是把劉磐他們放進來打,以免劉磐察覺不妥,撤回陽平關。而且,更在顏良戰火一起的時候,派龐德領兵兩萬,穿着那些吳軍俘虜的軍裝,號坎。假冒張任誘敵部隊的敗軍,詐開陽平關。
那些陽平關的守軍都知道今晚有大行動。更知道大軍是分爲一多一少兩處軍馬的。故此,龐德他們裝扮敗軍,他們也沒有過多的懷疑。龐德他們竟然順利的進來了。
當然了,即使那些陽平關的守軍有所懷疑,那也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在龐德領着軍馬與城上守軍問答,吸引陽平關守軍注意力的時候,關羽手下的那些特工隊員已經從其他沒人注意的城牆段翻進了陽平關。就算那些守軍有所懷疑,不開開關門,放龐德他們進來,那些特工隊員也能武力奪取城門,放龐德他們進來。
故此,劉磐他們敗退回陽平關的時候,纔會受到龐德的阻擊。可龐德也因爲兵力不足,爲了保持陽平關的萬無一失,也並沒有對劉磐展開追擊。
黃月英把這一切的前因後果,給張任一講。張任是恍然大悟。心服口服。
黃月英也適時的對張任再次勸道:“張將軍。我家主公仁德無雙,天下萬民愛戴。而且,我家主公更是漢室宗親,當今天子之皇叔。而今天子受人把持。我家主公正是漢室中興之根本。張將軍乃世之英豪,當知天命。理應順天應命,輔佐我家主公,建萬世不朽之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