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可。萬萬不可。”不甘心被無視的蔣幹,一連聲的反對道。
曹操和戲志才,其其看向了蔣幹。雖然曹操和戲志才全不認爲這個當初誇下海口,可最終卻一事無成的蔣幹能有什麼好的建議。可曹操和戲志才卻全都不是那種聽不進他人建議的得人。哪怕對方再微不足道,也有可能有可可取之處。端看他有沒有一定的道理。最後的決斷,卻仍然是曹操自己在掌控。曹操可不是那種聽風就是雨,隨意被別人掌握思路的人。
故此,曹操很是溫和的笑道:“子翼對此有何見解。此事有何不妥?”
只要有用,曹操是不會吝嗇那一點點笑容的。可這對蔣幹來說,那就是莫大的恩寵了。蔣幹連忙得意地說道:“丞相。先前幹只是講述此去所見。但還有一事,因顧及周瑜言語不遜,尚未來得及向丞相提起。”
曹操暗罵:真是混賬!這都什麼時侯了。還丟三落四的。不過,曹操臉上還是依然保持笑容的問道:“子翼還有何重要之事未言?”
蔣幹斟酌了一下說道:“丞相。當日我在勸說周瑜之時,我曾向其講述丞相之勢。勢不可擋。更與孫權有盟約在先。若周瑜不依在丞相,但凡孫權使人求助,丞相礙於盟約,必不得不舉兵而出,到那時周瑜必定勢難瓦全。”
曹操點了點頭,覺得蔣幹還有幾分機智,知道借用自己的勢力去壓服周瑜。曹操不禁追問道:“子翼此言甚是,那周瑜又是如何作答的?”
蔣幹不敢怠慢,連忙接着說道:“回丞相。幹之本意。原本是想以此措措周瑜的銳氣。不成想,那周瑜遍舉應敵丞相之手段。”
當下。蔣幹又把周瑜準備怎麼應對曹操和孫權聯手的韜略和曹操說了一遍。
曹操聽得直皺眉,待蔣幹說完之後,不悅的說道:“軍戰之險。瞬息萬變。紙上談兵。豈能盡如人意?況且,那周瑜此時自立不久,根基不深。就算軍戰所能,皆如他所料。可大戰起時,後方無所在,兵丁無所爲繼。軍糧無所供給。單憑他原先借助孫權之勢所囤積地那點兵丁,軍糧,又能支撐得了幾時?就算他能支撐個一年半載,可終究難逃滅亡之災!何況。大軍圍困,去日無多。更易動盪軍心。且不說周瑜兵馬尚未整合徹底。領軍之將,其心各異。單只是他自立未久。他手下的那些兵丁。也必然還會念記舊主之恩德。對那周瑜也只是暫時屈之其威。若此事大戰,又能有多少將士用命?而如此,若在交戰之時,單有心怯而不用命者,一影響十,十影響百,百影響千。潰軍已成,無可戰矣!若是那周瑜果真如此短視,吾取之易也!”
蔣幹被曹操說傻眼了。蔣幹真沒想到,當時周瑜把自己說的啞口無言的那些計策,在曹操的眼裡,竟然如此的不屑一顧。難道自己的水平就真的差得那麼遠?蔣幹在散佩曹操軍略高超之時,也不禁有些自嘆。
一時竟無語了。
而曹操說完,沒看到戲志才地贊同。隨即想起一事:那周瑜自己見過啊。那絕對是一個奇才,不可能這麼短視,這麼愚笨得。在戰略上很有全局觀。而且,周瑜既然能事先估計到自己與孫權聯手攻擊地可能,並以此爲假想,想出衆多的應對之法,可見周瑜在戰術上得智謀和軍略也並不是非常之低。絕對不走那種軍戰臨頭纔想應對之法的庸才。
可如此一來,那周瑜推想出了來的應變之法,應乃是軍中機密。既然周瑜無心歸向自己,何以把此等機密告知蔣幹?難道那周瑜就一點都不怕自己會針對他地這些手段而再做應變?還是說,這周瑜的這番作爲,本來就一個圈套?
曹操性本多疑,此時一想,更是覺得其中一點重重。拍案笑道:
“哈哈,共瑾小兒倒也狡詐。吾險些中計也!”
這回,戲志纔在一旁點了點頭,認可地說道:“前日周瑜上京之時,我觀其人,膽大心細。言談穩重,謀略周詳。如今,若只是他起兵自立,應是他別有手段,自認可應對全局。如此,咱們與其各操一子,決戰疆場,乃是各展其能也。可如今,那周瑜竟有如此短視之語,而且還毫不避諱的告知子翼。此必定是計。如此,我軍到可與其將計就計,趁其不備,起迅雷之軍,速破之!”
曹操點了點頭笑道:“知我者,唯公也。”
此時,蔣幹已從對曹操崇拜中醒來,再次聽聞曹操和戲志才又三下五除二地制定出一個應對方案。那真是敬佩不已。
然而,這依然不是蔣幹想要表達的。蔣幹急忙再次攔阻道:“丞相不可,萬萬不可。”
曹操很是奇怪,這個蔣幹怎麼了,怎麼老是反對呢?
不過,曹操依然還是帶笑得問道:“子翼,如今周瑜之心,我等盡知,還有何事不妥?”
“不、不。丞相。其實幹在聽完周瑜說的那些之後,也曾斥責過那周瑜狂妄。更指出過周瑜軍糧不足以持久地弱點。”在見識過曹操和戲志才二人反應快速之後,蔣幹說這番話,多少了有幾分靦腆。不過,蔣幹還是適當的誇大了自己,蔣幹當時哪有曹操和戲志才這樣想的透徹、全面啊。
曹操很是感興趣的追問道:“哦。原來子翼也曾想過這些,卻不知那周瑜又是何等作答?”然而,曹操心裡那個罵啊:蔣幹這小子怎麼老是說話留一半。這次他若還敢不一次說完了。定要他好看。
“回丞相。那周瑜只是笑,並沒有對此加以反駁。只是說,此等手段,不過是他舉例推演爾。但有大戰,以正合,以奇勝。變化萬幹。不可盡言。而無論如何。周瑜自稱其有精兵數十萬,即使以至消耗作戰,可保半年無憂。而有此等時刻,足夠他向幽州請降的了。周瑜自言,他若不能自立,獨具一方。而要爲人臣的話,當不可輕買。此天下間,劉明戰無不勝。可堪軍神。他周瑜投靠丞相。不如投靠劉明。”
這回蔣幹說完,曹操和戲志才全都沒當即有所表示,全都齊刷刷的注視着蔣幹,那意思顯然是準備等等蔣幹是不是還有什麼沒說的。
蔣幹被曹操和戲志纔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誠恐的說道:“幹就是因爲那周瑜此語過於囂張。對丞相大不敬。故此纔沒有在一開始就說出。只是又恐丞相因此疏落而有所偏差,故。不敢隱瞞。除此之外。
再無其他了。”
聽了蔣幹此言,曹操和戲志才。這才相互看了一眼,重新開始了思考。原本很簡單地一件事情,在牽扯到劉明之後,又變得複雜起來。
要知道,原本按着曹操和戲志才的計算。江南的局勢再複雜,可在絕對實力面前,那還都是可以輕易解決的。
畢竟曹操此次出征,是在計算了孫權剛剛大敗之後,所剩全部實力的基礎上謀劃的。那周瑜的自立,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只能使事情變得更容易,更簡單,更多保留曹操的實力。
然而,此時周瑜竟然想在危急之時,投靠劉明,這就不得不令曹操有所顧忌了。
曹操打了一個手勢說道:“子翼一路辛苦。勞累了。且先下去休息吧。”
蔣幹明白,這是曹操準備要與戲志才密談了。蔣幹連忙自覺地告退而出。不過,蔣幹也有些不解,先前計算周瑜之時,丞相都不揹着自己。如今這又是要商量什麼呢?
蔣幹當然想不到,周瑜在曹操他們看來,不過是一個錦上添花地小事,是能更好減少曹操報失,並更進一步擴大實力地一個機遇。而這種偶然的機遇,雖然令人動心。可在曹操和戲志才這種心志堅定,只相信自身的強者看來,那卻是可有可無的。當然就不要避諱蔣幹了。而真正機密之事,當然不會讓蔣幹隨意得知。
待蔣幹走了之後,曹操這才嘆息道:“周瑜果然奇才,深知吾平生所忌者。故借蔣幹之口,傳於我知。實在是可惱可恨!”
戲志才久在曹操身邊,深知曹操地這種抱怨,那是當不得真的。曹操也決不會真地就因此生氣。故此,戲志纔在一旁,一隅不發。等待着曹操真正的提問。
果然,曹操嘆息之後,隨即正容地向戲志才求證道:“周瑜此言,頗爲狡詐。然,此計之險,不在周瑜,而在那幽州的迴應。卻不知哪劉明一心求仙,會不會因這周瑜之請,而參與進來?”
對於曹操的這個問題,戲志才顯然也早已準備好了答案。而且,戲志才也知道曹操必定也有所覺斷,此問,也不過是向自己求證罷了。
不過,戲志才依然一絲不芍的回答道:“主公。那劉明雖是求仙之人。可他仍然還在這個紅塵俗世之中。也許他如今坐鎮一方,一心求道,不曾想過圖謀天下,或是大增殺戮。可他的那些手下,卻不盡然。
他們可全都等着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呢。有他們極力進言。劉明即使本無此心,卻也是衆意難違。而且,除此之外,這送上門來的東西,那劉明是不可能拒絕的。主公休要忘記,那劉明先前與我等談判。哪一回是可輕易放過的。”
戲志才之言,果然深合曹操心思。曹操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苦笑道:“那劉明既要求仙,還要這麼多的錢財幹什麼?若不是我確知其有實力而不圖天下,確難以相信他劉明也算是一個求仙之人!我看,那劉明倒好似一個商人,多過一個仙人。”
戲志才陪笑道:“主公您難道又忘記了您前不久所網羅的那個自稱仙人的仙長了不成?那位仙長,雖然被丞相看穿,不過是一些幻術,可他每一個修煉,花起錢來,那不也是花錢如流水一般。何況那個劉明,很有可能卻是一個真正的修仙之人。這花費當然就更大了。只不過,您那位那個自稱仙人的術者,不善理財,只知向您索取。而那個劉明卻能依此雄霸一方,自食其力罷了。”
戲志才之言,令曹操不禁想起那個不知道什麼是錢財的傢伙,曹操那真是一陣陣的肉疼。不過,曹操一想到那個傢伙給自己帶來的好處,也是一陣陣的高興。
曹操拋卻這些想法,向戲志才問道:“我等如今,又當如何?”
戲志才很是平穩的說道:“而今當等瞞寵歸來,視孫權那裡之舉止反應,再做周詳。如此:下者,孫權勢弱,丞相可替周瑜,討伐孫權。
孫權既亡。周瑜帳下一干衆將也就沒有共同之目標,必可引起周瑜帳下的分裂。丞相可藉機施好給周瑜,助其穩定,取得周瑜信賴。趁其不備,一舉消滅周瑜,不給其向幽州投靠之機。此舉,利再果狠。若有差池,則爲他人捉刀,平白成全了周瑜、劉明。”
曹操點了點頭。這個計策果然是下策。一切行動,還是得靠自身的實力去打。自不過分成了幾個步驟,凝聚了更大實力去打那分割後的弱小。多少還是佔了一些便宜。
戲志纔等曹操琢磨的一番之後,這才接着說道:“中者。孫權還有餘力,更得地方支持。丞相可暫時撤出其外,並對孫權稍加援助,並承諾孫權,非是不出重兵援助,實乃兵力分散各地,調集不易。依此拖延並慫恿孫權與周瑜速戰,讓那周瑜不得修養。而咱們卻在暗中招安周瑜和孫權軍中離意者。待他們兩敗俱傷時,引其內應,一舉共滅之!”
曹操覺得不錯。這中果然比下好一點,不用全部由自己來承擔戰爭的消耗。曹操不禁心癢難酵的追問道:“中下如此,上者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