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面那一圈,則是掌教和長老們的活動區域,一般弟子沒有執法長老的允許不能進入。尤其是六如寮,這個地方只有特定的人能進去——
當年顧秉鬆接管掌教之位,但他唯一的恨事就是沒能掌握住六如寮的管理權。因爲六如寮裡的房間有六個,風、林、山、火、雷、陰。
每個房間裡都有特殊的陣法和風水擺設,有利於相性合適的修士修行。
這個六如寮只能確保煉氣期修士的增益,築基之後效用就不大了,所以這棟建築物是專門用於培養門派精英新秀的地方。掌握住它的管理權,就可以直接和下一代最精銳的弟子打好關係,以師徒相稱。
所以李師孚就算不做師父,但六如寮的寮客也必須叫她師父,比如公子、朱嘉森、陽鑫。
言歸正傳,李師孚能獲得其管理權,是因爲他在第三代弟子中旁通最多,也最強。雖說修爲最高的是盧昊,但兩人要攤開來比,大多數情況下李師孚能穩贏他數籌。而且最主要的是,李師孚看人的眼光極其準確。所以由她掌管了六如寮的管理權。
自從她讓蕭遠悠和蕭遠彌兄妹搬進徐如林舍,六如寮的“風舍”、“林舍”、“山舍”、“火舍”就都住滿人了,只剩雷、陰兩舍還空着。
除了再來的寮客或者掌門允許的人以外,無關人等是沒有資格靠近六如寮的。
而今天,林哲帶着人氣勢洶洶而來,要他們不進去估計是不可能的。
但陽鑫作爲六如寮裡的弟子,於公於私也只能再站出來擋住大門:“你們瘋了嗎!難道連六如寮都要闖?”
這一問,讓在場所有人膽縮了一下。
“這個……”樑庸奇也猶豫了,因爲他謹守門規,從投身道門開始到現在都沒踏足過六如寮一步,他不想破了規矩,但自己對六如寮的好奇和不甘也涌上心頭。
“你可以入寮,爲什麼我不行?”
這種不甘林哲當然也有,在樑庸奇身後慫恿:“事關重大,不要猶豫。”
“對!今天這事情緊急,我們要見掌教。否則就要自行進去找人,若找不到則另說一事。”
陽鑫服了,他不知道今天這羣人爲什麼突然發神經,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打擾蕭遠悠的閉關。
陽鑫嘆道:“那麼,就當掌教不在吧,他現在沒法出來見你們,請你們不要進去。”
“哈哈哈!我就知道!”林哲毫無顧忌地笑道:“門中遭逢大小事務,長老弟子們能擔待則擔待了,只有大事時才讓掌教出面決策,他現在連這點權能都沒有,一是說明高鶩遠他本人就是個廢物而已,沒了李師孚他什麼也不是。二是說明高鶩遠根本……”林哲圖窮匕見:“根本就不適合當掌教真人,一個連季葉境都沒過的人有什麼資格出任掌教?沒有!大家說對不對!”
這話說得很在理,所以除了聲勢浩大的顧黨分子,其他人也有部分人跟風吼道:“對!”
少數人覺得“這倒未必”,但畢竟是少數人,聲音被淹沒在聲浪之中。
“高鶩遠本人連第四代入門的弟子都不算,憑什麼出任掌教!所以我們必須選出合適的第四代掌教!”
田鵬大聲吼道:“我推大師兄!”
顧黨紛紛齊聲鼓譟:“林師兄!林師兄!林師兄……”
正在其他人也開始猶豫要不要一起支持林哲的時候,陽鑫爆發了!
“你他媽敢!”
林哲也是咆哮道:“我有什麼不敢!”
說掰了!動手!
陽鑫不動則已,一動則如火勢燒身。依然是一套虎爪,直取向林哲,但雙手速度居然快如殘影,雙眼、吼口、側肋、下腹、下胯,左、右、下、三勾拳,配合右、側兩記彈腿,雙爪齊出直奔胸口,如烈火噴薄般的十一記瘋狂攻勢直接逼得林哲退無可退,順勢一個下鞭腿。
林哲無奈起跳。
陽鑫下盤橫掃逼他起來,轉身、反手一記“幼虎汲水”,把林哲領口一抓,兩步前蹬,擂上牆面。
“你敢親口說一遍!你要做什麼!”
“那我就說一遍!”林哲深吸口氣:“我有什麼不敢!”
順着這口吐息,林哲運力右拳直擊,趁陽鑫一躲順勢膝撞下顎。
陽鑫躲時,左手就已經頂在下顎防禦,虎爪一觸即中,就力凝住膝蓋,右肘揚起就是碎膝。得手瞬間,左頰突然一痛,整個人頓時飛出兩米。
林哲乘勝追擊,跳起來兩腳下踩,迫使陽鑫不得起立,雙拳如雨點砸下,陽鑫三番躲閃,門面已經滿是淤青。
林哲打發了興,下手越來越狠,開始往致死致殘的地方用空心拳,拳拳都帶着震盪內勁,傷勢全都打在體內。
“我就告訴你!我今天就要把那姓高的趕出去!他不配做掌教!”
“喝!”陽鑫暴怒出口,雙眼中突然染上一層暗赤,兩記直拳猛然頂上林哲的拳路。
林哲一驚,趕忙後退,再看雙手時,腕部已經充血,剛剛那種爆發性的力道再有一拳下來,手腕就會脫臼。
陽鑫爬起身來,已經渾身是傷,但雙眼如火:“你這點本事,枉費了三葉的境界。連道門的精銳道法都不懂,你難道有資格接任掌教?”
林哲大怒:“我沒資格!?”
兩人又要動手,人羣中猛然一人躍出。兩步前踏,已經攔在中間。一股氣勢讓兩人感到猶如冬天沒穿衣服一樣,頓時連退七八步。
瀰瀰的長髮飄散,表情相當嚴肅道:“我看出來了,這好像不是切磋——”
陽鑫腫着臉笑得尷尬:“這都被你發現了。”
“嗯,我來幫忙啦!”
瀰瀰的身手大家都見過,童子功,這是正宗訓練出的武術底子,在場這些道士對她來說都是“門外漢”。再加上她的御劍術和青釭劍……這人目前應該是打架最不能惹的人,用牛頓都不認賬的物理法則殺人,憲法裡肯定還沒寫怎麼判刑。把你砍死了,你拿着錄像都不好告她。
“夠了,”樑庸奇可不能讓瀰瀰出手:“今天不是來打架的,我們是來——”
正說時,樑庸奇頓感驚訝,失神般看着六如寮內,口中喃喃道:“季葉下?”
下面衆人一愣,也細細看着六如寮內,忽的一陣氣息吐納後,裡面人似乎已經突破。雖然看不出修爲,但那吐納呼吸的震盪和頻率顯然能看出道炁境界。
而房內炁流收縮施放越來越強烈,似乎纔剛剛開始,一開頭就是連越四級:季葉下、季葉中、季葉上——雙葉突破。
隨後,雙葉入門、雙葉下、雙葉中、雙葉上——三葉突破。
裡面人進境一滯,炁流鼓盪又再次開始:三葉入門、三葉下,一直到三葉中方纔停止,正及所有四代弟子的上游修爲。
兩大階,十小階,從季葉入門連越十二級!
衆人驚呼:“他是誰!”
陽鑫鬆了口氣,眼瞳的火色褪了下去:“終於出關了。”
看着陽鑫的神色,衆人突然想到一個剛剛正在閉關的人。
…………
這時候,那人還在糾結出門說什麼好。
“師弟~弟~弟~弟~我王重陽出關了~了~了~了……不行啊,我又不會什麼天外傳音什麼的,而且這樣走出去被鞋子砸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