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莫若顏曾經說過的那般,的確是歲月無情,世道滄桑。
僅僅只是一年過去了,莫若顏曾經絕世傾城的容顏,已經人老珠黃,看起來像是一位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
李楓一如既往的不離不棄,每天與她同牀共枕,他也完全放棄了自己武者的身份,任由身體隨同她一樣的老去。
鬍鬚在下巴上長了出來,李楓看起來也像是一位中年人,他經常調笑着說,若兒會不會嫌棄自己的鬍子會扎疼她。
經過一年時間的準備,李楓發現,若兒體內的生機之根已經完全的枯萎,縱然是大能在世,也是無力迴天。
人的生機,就像是一株大樹,若兒這株大樹的根已經死了,她能活着,完全是依靠了當初其父親莫蒼天給她的百年壽元。
每天感受着她體內漸漸渙散掉的生機,李楓的心,比她自己還要更痛。
以生死玄功經歷了無數次的推衍,李楓發現,想要救若兒的命,唯有一個辦法可行,那就是保護住她的靈魂。
一旦生機絕滅,不僅軀體會跟着老去,靈魂也會跟着消散,生機之根已經斷絕,李楓無法控制住生機的流逝,卻只能想辦法保全住她的靈魂。
耗用了三年的時間,李楓最終推衍出了能夠保住若兒靈魂的辦法,又過去了兩年之後,莫若顏已經顯得非常的蒼老,皺紋佈滿了曾經絕世的容顏,一頭長髮也變成了灰色,泛着淡淡的銀白。
李楓與她一樣,隨她一同變老,看起來像是一名睿智的老者,鬚髮皆白,老態龍鍾。
這一日,就在兩人在院中的樹下乘涼之時,房門被人緩緩推開,一位渾身都包裹在長長黑袍中的人影走了進來,陣陣陰森的氣息透發而出,甚是恐怖。
“李楓,我終於找到你了!”妙齡的女聲緩緩傳入耳中,聲音清脆,卻是帶着無邊的恨意和凜然的殺機。
微微一愣,李楓輕輕抿了一口清茶,笑道:“你找錯人了吧?這裡沒有李楓。”從氣息上,他已經猜測出了來者是誰,但是他如今只想要與莫若顏平靜的在這裡生活,不想再牽扯到任何的其他。
“你變成灰也認得你!你以爲成了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我就會放過你嗎?”口中陰冷的說着,黑袍被掀開,露出了一張絕美的容顏。
“丁環!?”看到對方的模樣,莫若顏有些驚訝,當初在蠻荒之中,以爲她早已經死了,卻是沒有想到能夠活着出來。
“呵呵,沒有想到吧?你莫若顏一代天之驕女,居然也會有今天?你那絕世傾城的容顏呢?你那無與倫比的修煉天賦呢?沒有這一切,你算的上是什麼?”冷冷一笑,丁環語言有些惡毒的譏諷道。
“閉嘴!”李楓冷喝一聲,眸光冷漠無比的掃向丁環,透出淡淡的殺機,一旁的莫若顏卻是面色如常,這麼多年來,她早已經習慣,也不會去在乎這些所謂的嘲諷。
對她來說,有李楓在身邊陪伴,就什麼都值得。
被李楓冷漠的掃視,丁環的心中頓時有些不服,道:“怎麼,我說錯了?也就你李楓這樣的一個傻子願意陪着這樣一個都可以當你奶奶的老太太生活在一起!”
“夠了!沒有她的付出和犧牲,何以戰勝異族神明對我華夏族人的蠱惑?她縱然人老珠黃,也要比你好上百倍,千倍,萬倍,萬萬倍!”深邃的雙眸之中透發而出湛湛神芒,一股氣機迸發而出,宛如狂風掃過,讓對面不遠處的丁環心神一顫,向後退了數步。
對於李楓所說的什麼異族神明,以及華夏族人等等的言說,丁環自然是根本聽不懂,看到李楓動怒,她卻是更加高興的冷笑道:“正好,我也如你們兩人所願,你們一起去死吧,我會將你們的靈魂都煉化成厲鬼,供我驅使永生永世!”
被困蠻荒近十年,世家被滅,她的心中,對李楓和莫若顏兩人,可以說是充滿了滔天的恨意。
一道道陰森的鬼氣從丁環的身上浩蕩而出,化成滾滾濃霧,夾帶着怨靈的咆哮,向着李楓和莫若顏兩人籠罩而來。
眼見此景,李楓冷冷一哼,袖袍看似隨意的一抖,一股浩大澎湃的氣機迸發而出,瞬間將陰森的鬼霧轟散,能量餘波浩蕩開來,將附近的幾座房屋崩塌粉碎。
“滾!十年之內,我不殺人!”身影仍舊盤膝而坐在原地,李楓冷酷無情的望着丁環,冷聲喝道。
“你不殺人,我要殺了你!”丁環冷冷一笑,雖然對李楓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有些震驚,但是她卻相信憑藉驅鬼神符中的數萬厲鬼,定然能夠將他打敗。
芊芊玉手從黑袍中緩緩探出,璀璨的青光在掌心不斷凝聚,幻化而成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符,玉符四周環繞着玄奧的符文,透發出神秘叵測的氣息。
眼見此景,李楓的瞳孔微微一縮,沉聲道:“上古異寶驅鬼神符已經被你煉化成了本命之器,你也修煉了《驅鬼秘術》,希望你不要再爲禍世間。”
然而,李楓還是小窺了丁環對他的深深仇恨,只見她冷笑着說道:“我是否爲禍世間,關你什麼事?”
說話之間,便見丁環手中打出十幾道玄妙的法訣,怨靈嚎叫的聲音攝人心魄,不斷的向着李楓的心神識海衝擊而去,緊接着無盡的血霧從驅鬼神符中洶涌而出,化成鋪天蓋地的厲鬼向李楓衝殺而來,足有數萬!
李楓臉色大變,壓制在心底的恐怖殺意猛然間沖天而起,直衝霄漢,從這迎面撲來的數以萬計的厲鬼之中,他竟然感受到了當初在雷震城外戰死沙場的武者氣息!
“你去了雷震城外的戰場?”緩緩站起身來,李楓無視那些撲來的厲鬼,眼含殺機的望向丁環。
“不錯,那裡有着不少的怨靈盤踞,正是煉化厲鬼的絕佳之地,也就是在那裡,我煉成了六隻堪比真仙巔峰境界武者的厲鬼!”臉上浮現出一抹獰笑,這一刻的丁環似乎被仇恨矇蔽了雙眼,顯得無比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