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面對藥爐,左風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藥爐內那澎湃不休的能量,如此龐大精純的能量,甚至讓左風有種難以駕馭的感覺。
好在這澎湃的能量如同發怒的野馬,面前的八寶爐就如同一道堅實的柵欄,將狂暴肆虐的“野馬”給死死的控制在藥爐之內。而左風現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將獸火之內正要進行融合的藥丸給穩定下來。
獸核溶液與藥材精華此時才初步融合,這種融合也只是剛剛凝爲一個雛形。就好像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面對着營養豐富的山珍海味,卻是根本就無法吃得下去,唯一能夠吃的就是甘甜的乳汁。
藥爐上方的陣法將畫七給粉碎後送入藥爐,藥爐就會將這些精純的能量一點點的再次分解,並重新凝練成爲適合藥丸這個“嬰兒”服用的“乳汁”。
此時的畫七已經發不出任何呼喊,因爲他半邊身體和頭顱已經被陣法給粉碎,剩餘的身體還在不斷的繼續向陣法內落去。他剩下的雙腿和一條手臂,此時已經沒有了大腦的控制,可是那種劇烈的痛楚,還是會讓他的身軀如遭雷擊般不斷抽搐着。
一些年輕的女性武者,看到眼前這一幕,即使與畫七和畫家有仇怨,也都會本能的將頭扭開,不忍看到這樣殘忍的畫面。
左風倒是生冷不忌,自己當初中了除磷之毒,那可是一次次的將身體長出來的“鱗甲”片片剝去,十幾次在死亡邊緣徘徊。有無數次左風都想要放棄,就那麼直接死去,那個時候左風才深深的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
再去看現在的畫七,那簡直就算是“痛快”的死法了,而且這畫七早就在左風的必殺名單內。
左風現在的精力幾乎全部放在藥爐之內,操控着獸火的強弱變化,既要能夠抵禦畫七被粉碎後進入的龐大能量,同時還要讓剛剛凝聚成的瘋魔丸雛形不會因爲受到影響而毀去。
玄宏目光閃爍的看着左風面前的藥爐,心中隱隱的升起了一絲貪婪之意。這樣的寶貝他從未曾見過,不過相信憑藉這神奇的藥爐,絕對能夠讓煉藥師的煉藥水平最大程度的發揮,甚至是超水平發揮。
不過盯了片刻,玄宏的注意力就轉了開來,他明白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事情還是那御陣之晶。在他看來千幻教也許有希望得到御陣之晶,可是下方那叫沈風的青年獲勝的可能性現在卻要更多了幾分。
如果千幻教不遵守承諾,突然發難這對自己倒是好事,可是若千幻教沒有任何動作,坐看着那個沈風得到御陣之晶,自己豈不是白白將那件至寶便宜了別人。
想到這裡玄宏忍不住心中暗罵道:“玄滅這小兔崽子,平時做事倒是膽大心細,這一次怎麼卻又瞻前顧後。難道是他也猜到了陣法之中的反制手段,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連我也是因爲當年聽父親提起過一些,這纔有所覺察,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帝山頂端的黑衣男子,冷冷一笑,自語着說道:“還真的小看了你這位國主大人,看樣子你對陣法中的反制手段有些瞭解。不過這陣法中的反制手段,就算是你應該也沒有辦法化解,所以到現在也不敢有什麼舉動。
眼下凝固的陣眼已經被解開,只要將那陣法反制化解,一切麻煩也都迎刃而解。”
話到此處,黑衣男子目光轉向帝山平臺後方,隱在角落處的身影,繼續道:“滅兒,看來最後還是要辛苦你一下,玄宏不肯出手去承受陣法反制,那麼只有你這個親兒子來做了。滅兒,這名字還真是起的好,爲玄宏而生,爲玄宏而滅,是爲玄滅。”
玄滅雖然爲玄宏的養子,可是暗地裡卻一直聽命於眼前的黑衣男子,似乎兩人之間有着極爲特殊的關係。
可聽此刻黑衣男子如此說,似乎玄滅與玄宏纔有着極爲特殊的關係,這其中似乎有着極深的隱情,一直只有這黑衣男子知曉。
黑衣男子將凝固的陣法陣眼解開之後,就沒有了任何動作,在如此緊張的氣氛中,在如此混亂的局面下他依舊沉穩的如同一位旁觀者般。
可實際上這黑衣人又怎麼會是旁觀者,玄宏的隱秘,帝都的陣法,各個家族之間的關係他都瞭若指掌。他就像一個穩坐岸邊的垂釣者,耐心的等待着魚兒咬鉤,不曾有半點的焦躁。
與之不同的玄宏,此時已經開始焦灼起來,似乎從今日賽選藥子比試開始後,他的心緒就沒有片刻平復下來的時候,可到目前爲止他都只能夠強忍着不敢有任何過激的舉動,不敢招惹任何一個勢力。
終於到了這個時候,他知道若不做點什麼,事情恐怕將會徹底超出自己的掌握。如果想要掌控局面,唯有得到那御陣之晶,未有御陣之晶纔是自己力挽狂瀾的本錢,想要得到御陣之晶就必須有人去承受陣法的反制。
“呼”
‘看來必須要促使玄滅動手了,這傢伙如果一直不動手,我總不可能一直等下去。他既然偷偷學習了打開虎山大陣的符文和手法,除了獲得御陣之晶也不會再有其他的可能。如果你不動手,看來我需要加把火逼你出手纔好。’
玄宏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腦子裡面暗暗的打定了主意。目光隨後就落在下方觀察起廣場的情況。因爲沒有交戰,人們的關注焦點主要都在煉藥的兩個人,左風與王怡珍。
在畫七的身軀被吞噬掉一半的時候,王怡珍煉製的瘋魔丸終於將藥丸外的五色煙霧吸收完畢,同時金紅兩色的藥紋也清晰的刻畫在了藥丸之上。
如此品質的藥丸,本應該穩穩獲得最終勝利,可是畫七橫插一槓後,反而給了左風一個反敗爲勝的機會。
此時的王怡珍臉色如吃了蒼蠅般,在畫七動手之前家族那裡王研已經傳訊過來。雖然不明白畫七爲何會在此時幫助自己,不過料想畫家現在失勢,選擇投靠自己家族也無可厚非,除了鬼家肯出手幫忙這一點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王怡珍並沒有感到太大意外。
可大大出乎意料的事卻是左風,尤其一開始誰也沒有瞧在眼裡的藥爐,此時竟然發揮出了超乎現象的效果,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被陣法絞殺粉碎,最終成爲煉製藥丸的養分。
八寶爐中獸火穩穩的燃燒着,畫七最初被粉碎的部分精華,此時已經被凝化成絲絲縷縷的精純能量,這些能量經過藥爐的重新凝練,已經不像最初時候那麼狂暴,而是變得極爲溫和。
見此情景,左風眼中有着一抹驚喜之色閃過,不敢有絲毫的猶豫開始着手最終的凝練藥丸步驟。一旦藥丸最終凝化完畢,那麼除了與藥丸伴生而出的藥霧與藥紋,會在最後一刻融入其中,其他的能量都無法進入其內。
好在畫七來的及時,不然再稍微晚片刻功夫,將會錯過瘋魔丸的最終凝練,那樣就算有這神奇的藥爐,也無法將畫七“粉碎煉化”融入藥丸之內。
此刻王怡珍煉製完畢,大家更是焦點明確的關注起左風來,玄宏雙眼微微眯起,突然擡起手來虛空刻畫起一道道的符文。
幾乎就在玄宏有所行動的同時,山頂上的黑衣男子猛然挺直身軀,雙目緊盯着玄宏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不過隨後黑衣男子就乾笑着,放鬆下來,開口道:“呵呵,你果然也知道陣法之中的反制手段,咱們倆也算英雄所見略同,竟然都想到一塊去了。”
一邊說着,黑衣男子的目光就轉向了玄宏身後,平臺後方的角落處,本來隱在暗處的身影此時已經下意識的踏出平臺。
出現之人正是玄宏的義子玄滅,他的動作幾乎是無意識的,有些機械性的從角落處走出來,可見他此刻心中的焦急和不安。
恰在此時下方廣場之中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畫七的身體已經完全被陣法攪碎。空蕩蕩的衣衫,儲晶戒指,掉落在左風的身邊。
那聲輕響正是因爲畫七的身體完全被攪碎之後,兩道陣法再次分離開的瞬間發出的聲音。
玄宏雖然表面上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停下了手中刻畫符文的動作,心中卻是陰冷的笑着。
之前他故意刻畫符文的時候將速度放的極緩,這樣稍微有些風吹草動,他就可以藉故停手。後方的玄滅已經看到了他手中的動作,知道玄宏已經準備取走御陣之晶,以此方式告訴玄滅不能夠等下去了。
玄滅眼中有着一絲猶豫,不過很快就下定了決心,謹慎的看了一眼玄滅,他的身影悄然的退入高臺後方的通道之中。玄宏表面上沒有變化,直到玄滅的身影徹底消失,玄宏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喜色。
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玄滅正在快速的朝着帝山上方衝去,以玄滅的修爲不敢像玄宏一般站在平臺上刻畫符文融入陣法,只能儘量靠近到陣法所在的位置動手。
“快一點,再快一點,我可沒有什麼時間等下去了,養了你這麼多年,這次該你回報我的了。”
玄宏雙目微微眯起,開口之時聲音有些難以掩飾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