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未散盡,第一縷陽光就已經揮灑而下,將僅剩不多的薄薄晨霧徹底驅散。
緊閉的城門也在此時緩緩開啓,大門之上赫然寫着菊城兩個字。
這菊城並非因盛產菊花而得名,反而是因爲這裡第一任城主好男色,且在府中豢養了多名孌童而聞名。只不過傳說這城主似乎死的也很難看,在奉天皇朝一次洗劫後,帶頭之人因厭惡城主的癖好,直接用鐵棍給他來個菊花滿天飛。
菊城此名雖然來歷不怎麼好,可單聽這名字到也有幾分雅緻,所以後來也一直沿用了下來。
開啓城門的隆隆聲音,彷彿山村中公雞打鳴一般,將整個菊城從沉睡之中逐漸喚醒過來。距離城門不遠處有一間規模頗大的酒樓,看建築和裝飾,似乎都有些年頭,名字也非常普通,叫做迎客樓。
這種位置偏遠的酒樓,一般是客棧同飯館二者合一,眼前迎客樓也同樣如此。前面是三層的飯館,後院是環抱形的二層客棧,來往之人大多都會在這裡歇腳住店。
這迎客樓此時剛剛打開門,一名身穿長袍看起來有些市儈的中年男子,拎着一張搖椅來到店門口,擺在臺階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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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中年男子名叫白順,是最近十多天剛剛將這店鋪給盤下來的。原本要將這菊城內最好的酒樓買下來,就算是真的有那麼龐大的資金,恐怕也沒有人願意出手。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這菊城出現種種亂象,主要原因自然離不開玄武帝國高層的重新洗牌。雖然這偏遠的菊城也是最近纔剛有一點亂象出現,卻不知道這白順到底有什麼深厚的背景,一出手就順利將這酒樓給拿了下來。
此時白順手裡握着一個拳頭大小的茶壺,正在有一口沒一口的輕輕抿着茶水,目光卻時而銳利的掃向城門位置。他所在的位置,正好能夠看清進城出城之人。
此刻一名身材壯碩的漢子,緩緩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低聲說道:“白老闆,城外的弟兄剛剛傳來話,沒有見到什麼可疑的人,你看要不要將他們給招回來?”
如果有修爲高深之人認真觀察,會發現這看起來如普通夥計般的男子修爲竟然已經達到了納氣期,反觀那位老闆卻只有感氣初期的修爲。
被稱爲“白老闆”之人,用鼻子輕輕的“哼”了一聲,懶洋洋的說道:“這幾天正到了關鍵時候,此時怎麼能夠讓他們撤回來。告訴他們,一定要盯緊,有了差錯……你也知道胡長老的手段。”
那壯碩的漢子眼底有着一抹憤恨之色閃過,不過他還是低頭恭敬應了一聲後,轉身退了開去。
這退走的漢子正是之前在山洞之中,跟胡三彙報的那原嗜血堂的獸騎武者,他此時出現在這裡,不用多說,這白老闆自然也是胡三在菊城內的佈置。
而眼前這位白老闆,看起來不太起眼,修爲也算不上多高,可是他卻是最初在嗜血堂的時候就衷心跟隨胡三之人。當初在佳寶城外圍剿左風的時候,也曾經有着白順在其中,白順這個名字也是他的本名。
他當初是曾經見到過左風容貌,不僅見到過左風以前滿頭黑髮俊秀容顏的樣子,也見到過之後左風一頭紅髮俊朗邪異的模樣。
這酒樓當然是胡三通過純粹的武力得到,之前的迎客樓老闆,現在已經成爲屍體被埋在了酒樓後院的小樹下成了廢料。
看着大漢隱隱帶着一絲怒氣離開,靠在躺椅中輕輕搖晃的白順,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了一絲弧度。他對於現在的身份和地位非常滿意,嗜血堂已經不復存在,可是他跟着胡三進入合歡堂,反而水漲船高成爲了小頭目。
緩緩收回目光,不屑的撇了撇嘴,自語道:“就算你們修爲高又如何,這世上可不是光憑拳頭就能吃得開,有的時候也是要動腦子。要不是老子圍前圍後伺候的胡三滿意,怎麼會有騎在你們頭上的一天,嘿嘿。”
恰在這個時候,這白順目光無意間撇向了遠處的城門處,隨着人流進入城內的一羣人之中,有着幾個人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名身材高大肥碩,身上穿着昂貴的真絲長袍的男子邁着方步走來。那長袍上花團錦簇,竟都是用金線刺繡出來。頸上戴着一根碩大的金鍊子,十根手指上個戴着一枚碩大的金戒指,看樣子想要將五指合攏都辦不到。
一名身材瘦小的僕人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身上揹着一個碩大的包裹。
而在胖子身邊,一名體態妖嬈,相貌俊美中帶着幾分邪異的花季少女害羞的躲在胖子身後,看起來反而多了一種大家閨秀的靦腆。
那白順之所以注意到這主僕三人,實際上就是被那少女所吸引。那少女看起來不足二十歲,正是花一般的年紀,而容貌更是可以讓花都自覺羞愧。
白順身子微微挺了挺,忍不住輕輕的嚥了口唾沫,小腹之內也是感到一陣火熱,那長褲下一條小蛇便蠢蠢欲動起來。
“兄臺,兄臺,一路勞頓,快到小店中歇歇腳吧!”
眼珠微微一轉,白順就站起身來迎向了走來的三個人,一雙賊眼卻時不時的飄向了那胖子身側的嬌俏女子。心中暗道,‘這要命的小娘子,快快住到店裡來吧,爺爺今晚必定斥候的你*。’
心中一邊冒着淫邪的想法,人已經邁步迎了過去,看那勁頭倒是比夥計還要熱情的多。
胖子擡頭看了看白順身後的酒樓,眉頭不自禁的皺了起來,似乎對於這“小”店甚爲不滿。那白順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可是口中卻是熱情不減的說道:“幾位看來是第一次到這菊城來,我這迎客樓已經是咱們這裡最大最好的酒樓,不信您可以隨便打聽打聽。”
那胖子似乎有些不滿的輕“哼”了一聲,眼皮都沒有夾那白老闆一下,而是徑直的從其身邊走過向着酒樓內走去。白順微微一愣,似乎有種極爲熟悉的感覺,卻又記不得在哪見過這一幕了。
那少女倒是乖巧懂事,低頭微微施禮後,也是邁步追着那胖子而去。一走一過帶起一陣香風,那白順頓時感到整個魂都飄了起來。
這胖子自然是雍顯,他本身就是帝都有名的紈絝子弟,這身行頭換上後,根本就不需要裝,他就已經完全進入角色。
那跟隨在他身後的家僕,自然是素家的那位情報頭子素健。他因爲經常要竊取情報,裝扮一個家奴倒也是得心應手。
至於卡起來似乎胖子小妾的少女,自然就是我們的左風了。當初聽到這個建議後,雖然一萬個不情願,可是雍顯一聽了素健的提議後,就立刻拍着手贊成。這二貨本身就是個愛玩愛鬧的夯貨,有這樣好玩的事情他當然舉雙手贊成。
心中萬分不情願,可左風細細想來,這方法倒也的確是最穩妥。胡三派出來的人,最在意的必然是自己,不論自己如何化妝後,對方若有心觀察也未必就看不出端倪。
可是自己若是化妝成妙齡少女,任胡三其奸似狐也必然想不到自己會變成少女來探查。
雍顯修爲達到了感氣期巔峰,素健修爲也有了感氣期巔峰層次。這一僕一主兩人修爲雖然不俗,不過巧妙的化妝後,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模樣,有這樣的修爲倒也沒什麼奇怪的。
至於左風本身是男子,稍微修飾過後,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紀,感氣期的修爲倒也不會太過突兀。而且左風並不太擅長掩飾,坐臥行止間偶爾也會露出些男子之態,可是若是修爲不俗的女子,這種表現也就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了。
三人邁步走入酒樓之內,不用裝模作樣倒也略顯一絲疲態。因爲三人是天亮之前兩個時辰趕來菊城,然後在城外開始喬裝打扮,城門一打開就跟着人流進入城內。
“幾位不知道是從何處來此,到菊城是否要購買些什麼貨物,若是需要盤桓些時日,我這後院倒是有乾淨舒適的房間可用。”
那白順一邊說着話,目光已經飄向了男扮女裝的左風處,眼中淫邪之意甚至都已經變的有些露骨。
左風輕輕咬着牙,雙手用力的攥着一角低頭不語。看起來好像是羞澀不敢擡頭,實際上卻是在強壓着怒火,生怕擡頭後讓對方看到自己有些猙獰的臉色。
當初在雁城的時候自己也有過化妝成女子的經歷,也遇到過有大男人“調戲”自己,不過那個時候大黑天的,沒說幾句話就將對方擊殺了。現在卻是明明胸中怒火中燒,卻偏偏不能夠發作。
冷冷看了眼白順,雍顯面色陡然陰沉了下來,怒“哼”了一聲,說道:“管我是買還是賣,我瞧你這老闆就有些不順眼,也不用吃什麼飯了。”
聽雍顯如此說,左風和素健兩人都忍不住心中一緊,左風差一點就要回頭給身邊胖子的後腦勺來一下子。
這老闆只有感氣初期的修爲,而店裡的夥計卻有着納氣期修爲,這明顯是有問題,現在就直接走開如何還能夠探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