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一個大圈,左風已經再次返回了位於城東的熱鬧區域,酒樓林立,青樓賭坊各類消遣之所盡在於此。
剛一來到這裡,並不算多麼寬敞的街道,便已經被人流擠滿,看起來比起午後自己離開的時候,還要熱鬧了許多倍。
雖然這條街道左風並不熟悉,可是來過一次的他,依然能夠準確的循着之前的路徑,來到一座酒樓前。
毫不猶豫的邁步走了進去,剛一邁過門檻,立刻就有夥計迎了上來。
“中午的包間。”
左風聲音平淡的說了一句,那夥計很快便認出了左風,立即客氣的讓到一旁。
當左風邁步走過之時,讓在一旁的夥計看向左風的目光略顯怪異,他倒也沒有多想。畢竟在這樣的酒樓花了那麼多錢,只包下了一個包間,隨後便離開走了數個時辰,無論怎麼看都顯得有些怪異。
沒多想左風已經邁步向着臺階之上走去,周圍比起午後的時候要熱鬧很多。尤其是靠近前門和後們位置,已經又搭了十幾張臺子,現在已經不能用熱鬧來形容,只剩下兩個字“吵雜”,好似無人管理的坊市一般。
步伐略微加快了幾分,不是因爲嫌棄這裡的環境,比這更糟糕的環境左風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問題是這裡人多眼雜,雖然已經改扮過容貌,他依然怕有段月瑤那樣眼尖者認出自己。
時間不大,左風已經來到了三層的房間門口,讓左風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房間之中沒有半點聲息,顯然其中應該沒人,
略一猶豫,左風便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如果有人從旁觀察,不會覺得左風有任何異狀。
房門打開,空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只有一桌子的飯菜,還保持着左風三人午後離開時的樣子,似乎中間並無人來過。
‘難道那兩個傢伙都出了什麼意外,術索那邊有一名納氣後期強者追過去,要逃跑雖然有困難,可是憑我對他的瞭解,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才對。
術僚雖然只有感氣期巔峰,可是當時那附近,估計只有琥珀有實力將其留下。就算琥珀故意要將其拖住,這麼長時間應該也脫身了,怎麼會兩人都沒有返回?’
直到進入房間,左風才滿臉疑惑愣了愣。不過想不明白的左風,最後還是緩步走到桌旁坐了下來,其他的椅子都被撤掉,桌邊只留下了三把椅子,左風依然選擇的是中午自己所坐的那一把。
心中帶着疑惑,左風很想找人問問情況,而他能夠想到,此時又能聯繫上的也就只有琥珀。
如此想着,左風下意識的伸手向着右掌邊緣處摸去,從上次傳音石出現問題後,左風已經不敢再將其揣如懷中,更不敢隨便放在儲晶之中。
可是就在左風的左手,眼看就要觸碰在右手前的一刻,那擡起的手掌卻猛的頓在了空中。
也許其他人此時並不會察覺什麼異樣,可是左風卻是在伸手即將摸到右手的一刻,隱約聽到了一絲淡淡的呼吸聲。
以左風的敏銳感知能力,在他踏入房間後的瞬間,就已經能夠確認屋中沒有藏匿其他人。可是剛剛那道呼吸聲,又是如此的清晰,左風可以判斷自己並沒有聽錯。
心中一動,左風的身體保持不動,念力卻已經無聲無息的釋放開來。展開念力的同時,左風已經可以確定,這房間之中的確只有自己一人。
不過左風的念力卻很快的集中向身體的側後方,那裡是自己的視覺死角,左風若是想要觀察就只能轉過身來。可是通過念力,他卻根本不需要回頭,便已經可以清晰的探查到一切。
在念力覆蓋向房間一角的瞬間,左風表情不見任何變化,心中卻已經完全明白。同時他在心中,也忍不住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與此同時左風完全明白過來,剛剛在樓下,那夥計爲何用那般怪異的眼神看自己。眼前這個房間,本身就是針對自己的一個陰謀,因爲暫時還無法稱之爲陷阱。
可是自己如果露出任何馬腳,那麼這房間頃刻間,就會變成對付自己的險地。
念力向着身後的角落處送去,隨即左風便已經探查到了一絲細微的念力波動。當念力觸碰到廂房的牆壁後,立刻就察覺到了牆角花瓶後方有兩個小洞。
那小洞的位置就在花瓶側後方,所以當人剛剛進入房間的時候,哪怕仔細打量整個房間,也不會發現這兩個小孔。
而左風在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坐下後,那兩個孔洞恰好在他的側後方,同樣不容易察覺。不用去想就知道,剛剛的呼吸聲就是從那小孔另外一邊傳遞過來。
除了磁靈石,這世上很少有什麼存在能夠阻擋念力,因此左風的念力十分輕鬆便透過牆壁,覆蓋向了另外的房間。
當兩名武者的身影出現在念力探查中後,對方的身份也已經呼之欲出。術索和術僚兩人,現在正如同兩隻狗一般,趴伏在地上,整張臉都貼在了牆壁之上,二人各用一隻眼睛對準孔洞,觀察左風這邊的動靜。
從兩人的氣息判斷,似乎都受到了一些傷害,只不過術索只是略顯虛弱,術僚反而體內的靈氣有些不穩。那細微的喘息聲,便是由術僚的口中傳出。
左風不是傻瓜,知道兩人對於自己始終有所懷疑,尤其是在酒桌上,那傳音石有波動傳出後。這一次進入醉香樓探查,發生意外的時候,術索囑咐術僚跟隨自己,更顯出了其對自己的不信任。
眼下兩人藏身在了隔壁房間,就是想要看看四下無人時自己會有什麼表現。如果剛剛自己取出了傳音石,哪怕是用念力與琥珀交談,可琥珀傳音過來還是會有波動,依舊會被兩人察覺。
想到這些,左風不禁有些後怕,好在自己提前識破對方的伎倆,所以左風此時當然是一臉平靜。雖然自己只有一小半側臉,落在術索兩人眼中,根本看不到任何特殊變化。
既然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左風當然也能夠有所針對,兩手很自然的握在一起,露出一副凝重的模樣。
“也不知道大哥怎麼樣了,若不是爲了救我和術僚,他應該早就能夠順利逃跑。若是因爲我讓大哥出了什麼意外,這讓我還有何面目回去,有何面目面對大大掌櫃。”
左風語氣沉痛,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自言自語道。
有些擔憂的擡起頭來,向着窗外望去。那窗戶在他們離開後便一直半掩着,此時視線順着那沒有關嚴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到醉香樓的後園。
好似下意識的抓起筷子,想要吃點什麼,可是筷子舉在半空,卻是半晌都沒有落下。也不知是飯菜以涼,讓左風失去了胃口,還是因爲心中擔心術索而失去了胃口。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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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輕響,左風將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桌面上,重重的嘆了口氣,隨即伸手抓過酒壺,就將酒水倒入了杯中。
就在左風抓起酒壺的瞬間,念力覆蓋之中的術索和術僚二人氣息瞬間發生變化。這種細微變化,也只有左風通過念力,才能夠準確的捕捉到。
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酒壺,左風略一思索便已明白。
‘看來這纔是對付我的陷阱,如果發現我有問題,那麼他們不會直接出手,用毒倒是的確既穩妥又不費力氣。’
心中這樣想着,左風緩緩的將酒杯舉起,在那酒杯將要靠近脣邊的時候,卻是突然停了下來。這個動作看似無意,就像一個心事重重的人,想到了什麼後忘記了一切。
可是就在酒杯微微一頓的時候,那酒水蕩起數滴落在左風的脣邊。因爲是側後方對着術索和術僚,酒水已經灑出的這個細節,兩人根本就看不到。
好似閉目沉思,左風卻已經認真的感受起酒水入脣後的變化。少傾,當左風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嘴角不經意間緩緩勾起。
他已經確認杯中的毒藥,並不是要取自己的性命,只是讓自己暫時失去抵抗能力。所以他再沒有任何猶豫,將計就計直接舉起酒杯,一杯酒水直接灌入口中。
隔壁房間兩人的臉緩緩離開牆壁,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後,隨即便慢慢起身。很快術索和術僚兩人,便已經來到屋外,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聽到房門的聲音響起,左風驚訝的轉頭望去,在看清了門口的二人後,左風臉上的喜悅也隨之擴大,滿臉喜色的望着術僚,左風驚喜的說道:“大哥,大哥,你沒事太好了,我……”
左風起身想要搶步上前,可是身體微微一趔趄,險些就跌倒在地。術索快走幾步將其扶住,眼中隱隱有着一絲複雜的情緒閃過,隨即點了點頭,說道。
“三弟,你下午都去了哪裡,不要試圖欺騙我,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雙目之中有着淡淡的凝重,可是更多的卻是冰寒,抓着左風的雙手也在逐漸用力。
“大哥,你,你這是幹嘛,我,我的身體怎麼會?”左風試圖掙扎,可是身體卻好似使不出力量,震驚之餘又帶着一絲怒意的望着術索。
“想不到,大哥到今天還不相信我。從我被大掌櫃救起的那天起,我就已經將自己當做是術家之人,從大掌櫃賜給我術天樂這個名字時,我就已經徹底拋棄了木家。若是你不相信我,勿須廢話,直接動手便是!”
左風滿臉憤怒的望着術索,雙眼之中有的是決然和生死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