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風絞盡腦汁研究出了一套他取名爲“僞逆風行”的身法武技,這武技不光發動起來麻煩,而且還有着一些弊端。
首先這波動維持的時間長短完全由小獸決定,他對此毫無辦法。多次試驗過後,他也摸索到了這波動的大概維持時間,也就是在一刻鐘以內,絕不會超出這段時間。
“逆風行”的發動是需要風屬性靈氣外放,因爲那外放的靈氣並非是左風本身所有,而是在小獸吸收過他胸口的一點神秘能量後,他們兩者之間才達成了某種特殊聯繫。就是因爲這點聯繫他纔可以勉強使用這“僞逆風行”,可是移動距離卻和書中所記錄的卻相差甚遠。
左烈將身法展開到極致,毫不吝惜靈氣的損耗,如同瘋魔般追趕起忽隱忽現的左風。他現在看向左風的眼神,就如同看到一個會奔跑的“大寶藏”般。
左風一邊努力運用逆風行,一邊在心中盤算着脫身之法。他也考慮過在發動逆風行的快速移動中向左烈發出偷襲,但他自身修爲有限,即使強忍着反噬的傷害用出上回那種“雲浪掌”,他也不認爲自己能夠讓對方受到多大的傷害。
而且自從他將匕首贈給沈蝶之後,他的身上已經再沒什麼武器,所以他現在對於此刻的窘境一籌莫展。
再一次顯出身形的左風,冷冷的看着不遠處大口喘息的左烈,對方的體力和靈力損耗看來極爲巨大。但算算時間自己可以發動“僞逆風行”的時間也所剩無幾。
這種不尷不尬的局面眼看就要過去,但結果必將是自己被生擒活捉,受盡酷刑而死。
“呼呼……,小兔崽子,我還就不信你能飛上天了不成。”
左風心裡一動,那“逆風行”講求的是順風疾行,逆風便可翱翔與空。但這想法剛一冒出,就被左風給否定了去,他發動“僞逆風行”的時間太過短暫,恐怕也就能讓他飛起一小段距離而已,到時從半空栽落下來可絕不是鬧着玩的。
看着對自己不斷坡口大罵的左烈,左風的腦海中好似一道靈光閃過,隨即他就緩步向着一旁走去,好在對方尚未發覺自己順風而行的移動規律。
“小兔崽子,跑不動了吧。只要你肯乖乖將你身上的秘密說出,我保證放你一條活路。”
左風默不作聲冷冷的看着對方,腳下依舊絲毫不停的繞向他的身後。直到左風真正來到了上風位置,他才略微激動的長長鬆了口氣,冷冷說道。
“一個能背叛自己村子的奸細,竟然還敢說什麼保證,你的保證一錢不值。”
左風的話好似刺到了左烈的神經一般,只見他本就陰沉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臉龐的青筋猛的跳了跳,同時憤怒的大吼着向左風衝來。
左風冷靜的伸手入懷,雙眼微眯的瞪着向自己再次衝來的左烈。暗自咬了咬牙,時間已經所剩無多,恐怕這將會是他最後一次發動“僞逆風行”,不管怎樣也要搏這一次。
“我才應該是左家村的村長,你這小崽子懂個屁,我要……”
左烈怒吼聲嘎然而止,一道瘦肖的身影在他眼前緩緩浮現,這少年此時正露出嘲弄笑臉看着對面的左烈,少年手中抓着一物塞入左烈大張的口中。
左烈先是一陣錯愕,但隨後他就感到了一股極爲恐怖的寒氣,自嘴中迅速向下蔓延。他的眼中此時還滿是不可置信,可如今他連半個手指都動不了,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只是兩次眨眼間,左風就將塞在左烈口中的物件迅速收回,那物件終於顯現出了原貌,是一個通體晶瑩的小玉瓶,正是名叫幻生的女子贈送給左風的“寒凝冰霧”。
左風將玉瓶抽出後立刻將另一隻手中的木塞插入瓶口,然後將小瓶輕輕放在地上,就轉身向後飛快跑走。
因爲之前使用過,他可是知道這東西的威力有多恐怖。不清楚將木塞拔去後,是否不丟出去也會爆開,所以他明智的選擇暫時躲避開。
片刻鐘後,左風小心的走了回來,看了一眼靜靜躺在地上的小玉瓶,再確定它沒什麼異狀後,這才小心的再次踹入懷中。
擡頭看了一眼如木雕般站在那裡的左烈,左風伸手在他的臉上戳了戳,入手處冰涼堅硬,如萬年堅冰一般。
左烈此時的死狀極爲恐怖,整張臉青中透黑,皮膚表面有着一層薄薄的寒霜。兩個眼珠已經變成灰濛濛的冰球,其上還有着絲絲裂痕,他那大張的口中依舊有屢屢寒氣透出。
看着左烈如此模樣,左風胸中翻騰有種幾欲嘔吐的衝動,他不知道是因爲左烈此時讓人噁心的樣子所導致,還是自己首次殺人後的不適反應。
壓下胸腹間的陣陣不舒服,也略微平復了一下情緒,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將手緩緩深入對方的懷中。
“嘻嘻,你這小鬼還真不簡單,竟然能將他做掉。不過也好,我們也快要對你們動手了,到時他也終難免一死。”
一聲尖利的笑聲在左風耳中響起,聲音響起的極爲突兀,嚇得左風立刻縮回手,向四處張望。
只見聲音響起的方向,一名身穿灰衣的老者從密林中走了出來。這老者出現的很突兀,左風看到他的灰色衣衫時,就已經大概猜出對方的身份“奉天皇朝那羣老鼠”。
嘴裡不禁一陣發苦,他剛剛用過“僞逆風行”,短時間根本無法再次使用,同時也顯露了“寒凝冰霧”這張底牌。這人的修爲明顯不低於左烈,他清楚自己這次將再無生望。
“小子,你那身法武技好像只能向着一個方向移動吧,好像是隻能順風施展。”
左風暗暗心驚,對方顯然早已來到,卻一直靜靜觀察這邊的變化,看來自己此刻就算能夠施展“僞逆風行”也依然沒有活命的機會。
“你們是奉天皇朝的人?”
“嗯……”
灰衣老者的表情微微一變,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顯然他的身份極爲敏感,所以纔會讓他如此在意。
“小子,你竟然知道我的身份,看來我需要和你好好聊一聊了。”
灰衣人嘴上說的輕鬆,但目光之中卻是有着淡淡殺機隱現。一種無力感籠罩在了左風的心頭,對方一定會用最爲殘酷的方式折磨自己,然後從自己口中將所有想知道的事情一點點挖出。
‘看來今晚註定是難逃一死,那自我了斷也未見得不是好的選擇’。
左風心中已經做出決斷,他暗暗調動靈氣運於掌心,只要對方再靠近一些,他就準備向自己頭頂拍去。
可就在這灰衣人邁步而行中,他的身體猛地僵硬住,隨後左風就發現了他喉結上多出一截劍尖。
劍尖緩緩收回,那灰衣人滿臉的不可置信。鮮紅的血液自那道細小的傷口處噴濺而出,他的身體緩緩向前撲倒,露出身後一道極爲熟悉的身影。
當看到這道身影的剎那,左風感覺自己再無任何危險,好似渾身都有些脫力,身體晃了晃就一屁股坐到地上。
“風兒,你也太過胡鬧,這樣大的事情怎麼都事先不和我說一聲。”
聽着那嚴厲中帶着絲絲關切之情的話語,左風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道。
“師傅,是我錯了。”
來人正是左風的師傅,左家村的村長藤肖雲。看到左風那如陽光般的笑容,藤肖雲輕輕嘆了口氣,後面的責怪話語卻再也說不出口了。
“讓爲師看看,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傷。”
左風依舊面帶笑容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只是靈氣有些損耗過度而已。”
左風在使用“僞逆風行”時,雖然那些釋放在外的靈力都來自於小獸,但同時他也要調動大量的靈氣加以操控。而剛剛在躲避左烈過程中,他也是因爲頻繁使用這身法武技,才導致瞭如今這般模樣。
“師傅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藤肖雲說着指了指腳邊那具屍體,同時目光看向那僵立着的左烈說道:“我來時,正是這個傢伙出現的時候。”
“他是你殺死的?”
目光有些詫異的在左烈身上看了好一會兒,藤肖雲纔有些不敢相信的開口繼續說道。
左風輕輕的點了點頭,見藤肖雲一臉不解的望着自己,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了那小玉瓶。
“這是?”
以藤肖雲的眼光竟然也看不出它的來歷,左風本也未打算隱瞞,於是就將自己被左鵬欺騙,之後在東山峽谷的一切遭遇緩緩講訴了一遍。
藤肖雲在聽完左風的敘說後,不禁用異樣的眼光打量着左風,直到道將左風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後,纔再次說道。
“竟然是‘幻生’前輩,沒想到她竟然還活在世上。你這小子真是福緣不淺,既然是她贈送你之物,必然不會是什麼凡品,趕快將其收好吧。”
左風有些驚訝的說道:“‘幻生前輩’,那明明就是一位中年女子啊。”
藤肖雲聽到左風這麼說,笑着搖了搖頭,道:“什麼中年女子,她成名之時我甚至都還未出生,你若有緣下次再見到她,可千萬不要失了禮數。”
左風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即好似想起什麼,快速說道。
“師傅,你是如何知道我會有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