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外層的環形陣法擴大到了極限,同時陣法內部的高度,也由原本差不多七八丈高,降到不足一丈。
這也就是說一名普通人高高跳起,腦袋都會直接撞在陣法壁障之上。所有在覈心區域內的建築物全部倒塌,看上去就是一大片荒涼的廢墟。
這些當然都是左風所爲,他這麼做一來是要提醒素堅,伊卡麗等人速速離開,更重要的還是要利用陣法逼胭脂等人死戰一場。
術姓一脈的武者損失慘重,現在能夠存活下來的本就不多。既然剩餘的不多,左風更不會輕易放過,而且利用這些人倒是正好可以幫助削弱一下鬼畫家武者的力量。
這一下“驅虎吞狼”二者之間果然如左風預想中發生激戰,術姓武者雖然所剩人數只有七八十人,可貴在修爲方面不弱。
剛一交手的時候,術姓武者被激發求生意志,拼盡全力戰鬥,也着實讓鬼畫家武者折損了一些人手。另外那九龍幫,勝和商會與玄江幫三大幫會更是在短時間內就損失了十幾個人,不過隨後三大幫會的人也漸漸穩住陣腳。
如此一來反倒是將術姓一族給圍在其中,鬼畫家這邊也有畫形和鬼霧趕到,毫不猶豫的組織武者按隊形釋放陣法。
這本用來對付林家大陣的隊形陣法,一經施展出來,術姓一族頓時潰敗。就連胭脂帶領十幾名納氣中期強者拼命抵抗,仍就被對方的陣法之力殺的七零八落。
到了這個時候胭脂心裡想着的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個人顧個人吧!’她的修爲最強直接拋棄手下向外衝殺。
畫形和鬼霧兩人並未出手,他們都看出此時的胭脂已經陷入癲狂狀態,若是真的給對方逼急了,臨死前的反擊可不是鬧着玩的。
可胭脂一個人向外突圍,承受的壓力自然更大,而且面對鬼畫家組成的隊形陣法,她的攻擊反而顯得蒼白無力。而那十幾名納氣中期的強者反應也不慢,發現胭脂向外突圍,也匆忙跟了上去。
在胭脂承受了巨大壓力,當先突圍殺出血路逃走的同時,他身後這些武者也承受了不小的壓力,許多人在突圍的路上被擊殺。
其中倒還是有一半人跟着衝出,可是這些人傷勢都非常重,其中有的人雖然衝出來,可是沒有跑出去多遠,就立刻命喪當場。
最後勉強帶着重傷跟着胭脂逃出來的,就只剩下五個人,而且這五個人不是身體殘缺,就是內傷嚴重,日後可能修爲跌落,也可能就此再無法提升修爲。
跟着惶惶如喪家之犬的手下,胭脂衝出鬼畫家的包圍後,明知道身後還有五個人跟隨,卻看都不看一眼,眼中閃爍着猙獰的神情全力奔跑。
‘該死的泥塘,你若是早點提醒我何至於此,若是你跟着我一起走,怎麼會被逼到我燃燒修爲。還有那大掌櫃,爲了取悅於你,我將身子都交給了你,可是你如何對我的,到現在老孃都不知道你躲去了哪裡。
哼!泥塘,大掌櫃,這筆賬老孃給你們記下了,若不能弄死你們這兩個傢伙,還以爲老孃當年的“血胭脂”稱號是白來的。’
一邊快速奔跑着,胭脂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冷冽,而起臉上的神情反而變得越來越木然。
她當年被稱爲“血胭脂”,曾經是一支陰團的頭領,卻因爲一次告錯的了情報,錯將遙家的一個附庸家族當目標給屠殺掉,後被遙家報復直接將她的陰團剿滅,只剩她一人僥倖逃出,走投無路加入了林家成爲客卿。
這麼多年過去,她也將自己徹底融入了林家之中,甚至期望着將來有一日能夠跟着林家一塊飛黃騰達,再去找遙家報當年趕盡殺絕之仇。
卻沒有想到今日遭此慘敗,而且最讓她憤怒的不是眼下自己的慘狀,而是他覺得自己被大掌櫃和泥塘所出賣。
她信任大掌櫃,同時也信任泥塘,可是兩個人都在關鍵時候拋下自己,這是她最無法接受的事情。
陰團之人行事乖戾,對於一些仇怨更是看的極重,如同野獸一般睚眥必報,而且報仇都會是十倍百倍奉還。
到了現在她再也不願理會什麼林家的事情,自然不會管身後那些人的死活,腦子裡面一門心思想着的只有報仇。
就在她快速奔跑之時,突然在前方出現了一道身影,本來除了大掌櫃和泥塘,她對其他人沒有半點興趣。在看到前方那身影時,她先是毫不在意的轉開目光,可隨後就突然再次轉回,死死的盯住了那道伏低躍高的矯健身影。
若左風在這裡一眼就能夠認出,那在胭脂前方出現的人,正是自己的“便宜二哥”術坤。胭脂在這裡遇到他也不算什麼巧合,因爲術坤本就是負責操控這西面的陣法。
他能掌控的最後幾道陣法被左風奪走,他心中卻是將術索祖宗八輩都臭罵了一遍,也不理會往上追溯三代他們兩個都是一個祖宗。
沒有了陣法可用,就是看到自己負責的範圍內有敵人,他也無法對付。另外術坤也同樣利用陣法聯絡了大掌櫃,得到的結果自然是沒有半點回音。
與其他人不同的是,術坤知道了一些事情,發現大掌櫃聯絡不上後,他便準備溜走。只不過他的修爲只有納氣初期,在眼下的老城區內實在不上數,若是碰到敵人很可能會喪命。
所以他可以小心的潛伏,待感覺一切危險都過去後,他這才準備悄悄的離開。可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若是自己早些離開,現在恐怕已經脫離險地,更不會遇到胭脂這個煞神了。
猛聽得身後風聲凜冽,術坤感到背後一陣涼意掃過,似被某種強大的野獸盯住,慌忙扭回頭去看,發現正飛快靠近而來的是客卿胭脂。
剛想長舒一口氣,術坤就立刻感到了不妥,不論神態和眼神自己所見的胭脂,都與自己往日見到的那位客卿大人有極大的不同,而且對方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好像野獸在看自己獵物一般。
察覺到不妥的術坤,想要逃走,可是彼此間的距離已經很近,想要求饒,卻只來得及說出“大人我……”,脖頸上便有一隻玉手狠狠的捏住,隨即整個人也被直接提起。
“不要廢話,將你所知道的關於大掌櫃的事情都說出來,我沒有功夫聽其他的廢話,所以你的那些伎倆可以省省了。”胭脂一臉漠然的望着前方,雙脣微動輕聲的說道。
術坤被人制住連手指都動不了,唯有擺出一副可憐討饒的眼神,可對方壓根就不多看自己一眼。
就在術坤腦中快速轉動,思考着如何應付眼前這完全變了個樣的胭脂之時,就突然感到自己肋下一陣劇痛傳來。
餘光掃過,就看到胭脂竟然一隻手刺入自己胸口的側面,隨後“嘎巴”一聲就將一根肋骨折下來。因爲脖子被制住,術坤甚至發不出慘叫,接着就感到肩頭琵琶骨又傳來劇痛,再看那被折斷的肋骨,此時正紮在自己的琵琶骨的骨縫之內。
“我知道你在考慮怎麼欺騙我,所以我給你一個小小的提示,一會兒給你機會回答的時候,我可就沒有這麼好心了。”
胭脂再次開口,術坤雖然此刻痛的渾身顫抖,可是在聽到胭脂的話後,他卻感到痛苦在減退,一絲絲死亡的冰寒之感籠罩全身。
‘她,她,她到底是什麼人?’術坤腦海之內無數的問號飛舞。
……
眼看着胭脂帶着僅剩的五人逃走,鬼畫家的武者並未追趕,他們的目標是眼前的陣法核心區域。
在經歷過劇烈的扭曲擴展後,眼下陣法已經再次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可是經過這一次的擠壓後,陣法本身也被削弱了許多,因此在鬼畫家的連續打擊之下,終於被攻破。
當陣法被破開後,鬼畫家的武者望着陣法內的一大片廢墟,齊齊愣在當場。
不知道是誰先反應過來,第一個衝進去在廢墟內翻找起來,其他的武者也跟着紛紛衝入其中,當然三大幫會的武者也同樣跟着衝了進去。好像那廢墟下有無數寶貝,去晚了就都會被人取走。
反而是畫形,鬼霧和殷嶽平靜的望着眼前的廢墟,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雖然沒有親自查看,可是他們已經猜到了一種可能。
那些武者手腳麻利的將一處房頂掀開,在房間查看過後失望的又去另外一處查看,畫形和鬼霧見到這些,臉色變得愈發難看起來。
緊接着一間間倒塌的房頂被掀開,垮塌的牆壁被武者動用修爲拔開,卻幾乎沒有什麼收穫。
一臉平靜的殷嶽,此時緩緩開口說道:“不需要費力尋找了,東西已經被人先一步搜走,現在剩下的也都是‘殘羹剩飯’罷了。”
“該死!”鬼霧怒聲罵道。
“怎麼辦,他們都已經先一步將這裡搜刮完畢,那核心陣法肯定也別他們掌握。”畫形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反倒是殷嶽依舊那副平靜的模樣,甚至還帶着一絲微笑的說道:“慌什麼,他們能夠先一步到這裡,那說明什麼,說明此地已經沒有多少陣法存在。
看看這最後的核心防護陣法都變得如此不堪一擊,就算讓他們掌握陣法又有個屁用。東西搜刮一遍更好,倒省的咱們多費工夫了,走吧,可別讓他們跑遠了。”
聞聽此言,畫形和鬼霧頓時明白過來,臉上同時現出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