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傷口在飛掠之中被撕裂,鮮血順着傷口的邊緣流淌而出,雖然單獨一處的傷口並不嚴重,可是全身上下十幾道傷口,這傷勢便不算太輕了。
本就皮膚白皙的伊卡麗,此時的臉色變得更是蒼白如紙,她現在的傷勢並算是裝出來的,肉體的傷害以及匱乏的靈氣,也的確是她現在狀況的真實寫照。
在其身後十六道身影疾馳而來,速度比起伊卡麗還要快了幾分,眼看就要追上。
林隊長所挑的人選都有他自己的考慮,這些人沒有在之前的戰鬥中受傷,包括靈氣等各方面條件,都保持在最佳的狀態。這些人全速而來,自然能夠很快的追上伊卡麗。
不需要回頭去看,伊卡麗已經知道追來的人數,修爲與距離,從儲晶之內取出了兩顆藥丸,一枚復靈丸,一枚復體丸,對於她現在的外傷,復體丸倒是有些浪費,可是伊卡麗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
藥丸入腹,伊卡麗一邊快速而行一邊煉化着體內的藥丸,同時她的餘光輕輕的掃向遠處。在她視線所能及的盡頭,素家和城主府正在消失,追殺的鬼家,畫家和木姓大批族人緊追在後。
隱約能夠看到有一道道人影自空中栽落,不用仔細分辨,伊卡麗就知道那些都是被追殺的城主府武者。
心中盤算着距離,伊卡麗也在飛掠之中迅速的調整方向,若是有對闊城熟悉的人在這裡就會發現,她並不是胡亂逃走。一來伊卡麗正好與素王家逃走的方向背道而馳,另外這個方向正是朝着鬼家府邸而去。
一追一逃伊卡麗很快就來到了鬼家府邸的上空,這裡已經徹底變成了廢墟,這段時間以來闊城衆人都會刻意避開這裡,因此這裡也異常的安靜。
剛一來到這裡,伊卡麗反而放慢了速度,身後的那十六名木姓武者,心中暗喜的同時,迅速的分散開包圍過去。
在他們看來伊卡麗明知道自己逃不掉,所以打算在這裡拼死一搏。而他們這些人清楚育氣期中期強者臨死前的反撲有多麼恐怖,因此他們決定先將其包圍,再合力圍殺,不給她任何反撲的機會。
看着分散開從四面八方包圍自己的木姓武者,伊卡麗那蒼白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淡笑。
不知爲何,這十六個人看到那笑容後,心底裡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一抹寒意。明明眼前的女子已經是強弩之末,即使身上的傷勢不嚴重,可是那損耗嚴重的靈氣,絕不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恢復過來。
另外他們十六個人聯手,哪怕是伊卡麗恢復巔峰,也仍舊不可能戰勝他們,因此這種來自於心底裡的寒意,讓幾人感到莫名其妙。
“故作姿態,大家全力出手將她擒下來,這女的身上定然有重寶。”一名納氣巔峰男子沉聲說道。
在其旁邊一名同階武者,臉上露出一絲淫邪的笑意,接着說道:“這女人頗有幾分姿色,就這麼白白殺掉實在可信。哥幾個什麼樣的貨色都玩過,就是沒有品嚐過育氣期的強者,今天一定要開開葷。”
“正是,正是,將她擒下來一定要讓哥幾個都玩上一遍再交給老林。”立刻有人淫笑着附和,他口中的老林自然是林隊長
頓時,這十六名武者笑成一片,這羣男人包圍着伊卡麗,在談到男女之事後顯得愈加興奮。同時他們也好似在通過這種方式,消除之前心中的那抹寒意。
可是不論這些人如何調侃,伊卡麗臉上都只是掛着那麼淡淡的笑意,整個人顯得那麼從容不迫。
“本來想幹淨利索的解決掉你們,可你們非要選那最痛苦的死法,很好,你們成功激怒我了。”
就在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伊卡麗身上的時候,突然一道身影在人羣之外響起。那聲音虛無縹緲,卻又好似近在每個人的耳畔,平靜之中透出濃濃的肅殺,光是這傳音手段,就已經讓在場的所有人大驚失色。
當然有一個人始終鎮定自若,平靜的說道:“看到這麼多人都對你的女人感興趣,是不是覺得我的魅力無限吶!”
周圍的木姓族人一個個都在目光忐忑的四處找尋,可是那聲音傳出的時候十分飄忽,根本無法分辨來自於哪處位置。
有些人下意識的順着伊卡麗所望的方向瞧去,可是尋找了半天什麼都沒有發現。越是如此,木姓諸人反而心中愈加不安。
“哎”輕輕的嘆了口氣,雖然是一種無奈的嘆息聲,可是那聲音之中卻彷彿有着無限的關愛。
“有時候真的是拿你沒辦法,本來想無聲無息的送他們上路,可是他們偏偏去觸碰我的底線。”
“我是你的底線?”伊卡麗俏皮的一笑,目光隨之轉到了另外一個方向。
衆人紛紛轉頭望去,可是循着伊卡麗的視線所及的方向,依舊什麼都沒有看到。聲音反而從另外一個人方向飄來,輕聲說道:“其實,從第一次遇到你,從你和我一樣選擇跟隨城主的那天起,你便已經是我的底線了。”
話音剛落,一名木姓族人便厲聲大吼:“少他媽裝神弄鬼,敢擋我們木家的道就必須死,這女人老子們玩……”
“噗!”
男子咬着牙還在說狠話,可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被一聲沉悶的響聲所打斷。好似用棍子抽在燈籠上,響聲並不大卻有些發悶,同時還帶着一絲漏氣的聲音在其中。
在那聲音響起之前,所有人都沒有任何覺察,直到那聲音響起大家才猛然轉頭望去,剛剛開口的同伴胸口赫然出現一支銀色的槍尖。
那槍尖從後腰刺入,腹部靠上的位置斜斜刺出,整個人此時已經被挑起。一道瘦高的身影緩緩浮現在其背後,若對方不肯主動獻身,在場除了伊卡麗外的人仍舊無法捕捉其存在的位置。
“做的很不錯,你的確激怒了我,讓我實在忍不住給你一個痛快!”
就在這現身的男子再次開口的同時,他手中的長槍突然間猛烈的旋轉起來,同時那手中的長槍也跟着釋放出強大的靈氣。
“嘭”
鮮血混合着肉沫,突然之間自那槍尖爲中心猛的爆炸開來,在破碎的內賬激射而出的同時,還有兩側十多根斷裂的肋骨,也跟着一併飛射而出。
“不是告訴你不要現身嘛,難道將城主的安排都忘記了不成?”伊卡麗平靜的開口說道,雖然言語之間帶着幾分嗔怪,可雙目卻隱含溫情。
那胸口被直接開出一個大窟窿的納氣巔峰強者,像一堆爛肉一般的自空中栽落,敵我雙方卻沒有人在多看他一眼。
伊卡麗自然將目光都投注在了來人身上,而其他的木姓族人,一個個全都警惕的望着那身穿長袍如文士般的男子,隨意的甩動手中的長槍,將淋漓的鮮血和肉沫自槍身上抖掉。
現身而出的男子自然是唐斌,他從伊卡麗開始行動之後便一直潛伏在左近,包括伊卡麗在敵人的隊伍當中衝殺時,他也一直在下方默默觀察。
其實左風需要的是唐斌保護好伊卡麗,讓其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現身,最重要的是不要讓殷嶽發現自己的存在。此時殷嶽早就追趕左風去了,他此時就算現身也沒有什麼問題。
更重要的派來對付伊卡麗的人,比原本的預計中還要少的多,似乎這也與現在伊卡麗的損耗大,身上多出受傷有關。
“怎麼會不顧城主大人的交代,不過既然我出現在這裡,那他們便不會有一個人能夠活着離開啊。”唐斌輕描淡寫的說着,若是熟悉他的人會發現,經歷過一次生死後的他,整個人的氣質也從根本上發生了一些改變。
以前的唐斌沉穩中不失鋒芒,內斂的性格之中有着一絲柔軟。可是現在的他就像手中的長槍一般,堅韌之中蘊藏着剛強,鋒芒內斂之中殺機暗蘊。
衆多木姓族人對於這剛剛出現的男子心中充滿忌憚,尤其是剛剛對方擊殺一名同伴,他們竟然沒有半點察覺。
不過畢竟現在還有十五個人在場,很快就有人冷靜下來,大聲呼喊道:“所有人不要慌亂,我們人數上有優勢,只要不是煉神期的老怪,即使打不過也絕對能安全撤走。”
所有分散開的武者,在聽到召喚之後立刻冷靜下來,同時開始向着那說話之人集結。
對於他們的舉動,唐斌只是平淡的一笑,並未阻止更沒有發動搶攻,就等着他們集中到一起。
“我說過會讓你們痛苦的死去,敢侮辱我的女人,你們會在死前感受到什麼叫‘絕望’的!”聲音落下之時,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遠處的伊卡麗美目閃爍着笑意,在唐斌說“我的女人”時,饒是以她的大大咧咧也忍不住兩腮飛霞。
一襲清風拂過,割裂衣衫,撕裂皮膚,血肉紛飛,衆人忍不住驚恐的睜大雙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受傷的同伴。
他們明知道那名持着長槍的男子在發動攻擊,可是偏偏無法捕捉到攻擊的軌跡,甚至無法捕捉到對方的身影。
他們只能絕望的等待,等待着死亡的慢慢靠近,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之前所說的“撤退”純粹是一個玩笑。如果剛剛分散逃走也許還有人能活命,可現在衆人聚在一起,卻是連逃命都做不到。
恰在這個時候,伊卡麗也動了,雖然唐斌一個人便足夠,可是她卻不想爲了眼前這些人耽誤太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