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外面的走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房間內光芒刺目照的左風一時都看不清裡面的樣子。稍微適應了一會,左風這纔看清房間內的情況。
天棚之上倒掛着一隻巨大的水晶瓶,其中裝了數十顆靈光石,而且全部都是那種淺綠色的中品靈光石,光是着照明用的吊燈就讓左風心中一顫。這中品靈光石每一顆都價值不菲,當初在參加旋塔試煉時,也只有最高那一層的比武廳裡才安裝了幾顆而已。
如今這一隻水晶瓶裡就放置了數十顆,這番手筆用奢華來形容已經不恰當,完全可以用豪奢來比喻。房間長寬約有四丈左右見方,陳列的各式傢俱都是用上好的青鐵木製作而成,地面上鋪着厚厚的獸皮毛毯,踩上去感覺如同走在柔軟的草地上一般。
大廳中央一張圓桌,兩名女子正端坐在那裡向着自己兩人微笑致意,左風也趕忙欠身微笑回禮。再次擡起頭來時也仔細的打量起這兩名女子,這兩人有一人是左風認識的,正是之前支持拍賣會的離茹。
而另外一名女子的年紀看上去要稍長一些,大約在四十許到五十歲之間。女子穿着高貴的宮裝,一頭長髮高高盤於頭頂,一根長長的碧玉髮簪橫插而過。女子的眼角眉梢雖然已經有些許淡淡的皺紋,但卻絲毫不影響其美麗端莊的外表。
“多謝藥前輩肯賞臉前來,這位應該就是那釀製‘忘憂醉’的少年了吧。酒菜也是剛剛上來不久,不過這酒嘛可就要普通一點了,還請兩位不要嫌棄纔好。”
那中年女人一邊說着,一邊大有深意的向左風露出了一個笑容。左風被這位中年女人盯着看,卻感到好像極爲舒爽一般,暗暗心驚的同時他也是立刻轉動念力覆蓋在腦海之中,人也就立刻清醒了幾分。
同時左風也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女人竟然清楚的知道那“忘憂醉”就是自己釀製的。擡頭看到藥尋好似回到自己家一般,找了張椅子就一屁股坐了下來,同時將那髒兮兮油乎乎的袖子挽了起來。
左風心中有種想笑的衝動,因爲這位藥尋每到外面之時,都會用那種市井流氓的姿態面對別人,這種做法讓左風每次看到都不禁有種暗爽的感覺。左風也跟着走過去,在藥尋身邊坐了下來,同時微笑着向一邊的離茹輕輕點了點頭。
左風這種舉動讓離茹有些意外,而那名宮裝女人也是有些愣了愣,這離茹的手段她是最清楚的了。幾乎很難看到有男人在離茹面前保持如此平和的心態,除非是牙齒沒長齊的小孩或者是牙齒快掉光的老人。
離茹也是時分意外,之前他去貴賓間邀請兩人蔘加晚宴時,左風還是有些手足無措,可這纔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這左風竟然就在自己面前淡然自若。離茹也見過一些高門大戶的子弟扮成這般樣子來追求自己,但是憑藉她的能力也可以立刻發覺到這些人是強撐場面。
眼前這左風卻絕不是如此,無論神態、表情還是眼神都是那麼鎮定自若,完全看不出他心中所想。這兩人都不清楚左風此時念海之中的念力快速運轉,他此時整個腦子都十分清醒,即使感覺對面的離茹時分美麗動人,但也可以保持平常的心態去面對。
那宮裝女子眼神在左風身上稍微停留了一會兒,就將目光轉向了藥尋,極爲恭敬的說道:“前輩對今日的拍賣會可還滿意,若是有何不周之處請不要客氣盡管直言。”
藥尋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用和我如此的客氣。今天拍賣的都是最低檔次的物品,我哪裡會有什麼滿不滿意的。”
宮裝女子微微一笑說道:“前輩指教的是,這些飯菜都是我囑咐人特別製作的,還望老前輩試試味道如何。”
對於滿桌的食物,藥尋也不再客氣,而是提起筷子就開始品嚐起來。左風卻在此時偷偷一笑,這藥尋雖然裝的不識禮儀,可面對兩名女子在場卻也不好意思在用手去抓,這種前後舉動的反差也讓左風感到有趣。
“沈小弟,你在笑什麼,難道這菜有什麼不妥之處?”
離茹始終留意着左風的變化,見到左風連帶笑意的模樣,就立刻開口詢問。左風本來是在偷偷壞笑,這一下被人發現也不免有些尷尬,藥尋彷彿早就有所覺察只是一直沒有說而已,此時也轉過頭來冷冷的瞪了左風一眼。
左風只好尷尬的撓了撓頭,卻又不知道該去如何解釋,那離茹見此也不再追問,而是站起身來幫左風夾了一些菜放在左風面前的小碟內。離茹這樣做非但沒有讓左風感覺好受,反而讓他更加彆扭了一些。
左風本是山裡出身之人,雖然之前也認識了很多大人物,但這種上層宴請一類活動他卻是極少參加從未參加。只有第一次獲得旋塔試煉勝利後,得到了一次安雄的宴請而已。左風此時不禁想起了那位嗜酒如命的好兄弟,若是丁豪在此必定不會如自己這般渾身不自在。
那宮裝女人雖然從始至終只瞧過左風數眼,但她卻好像藥尋那般知道所有人的內心變化。只見宮裝女子擡起頭來微微一笑說道:“看來我們這位釀酒大師好像不太習慣這種地方,不過沒關係,大師完全可以當做是普通家宴,不必理會任何禮節只管吃的痛快就好。”
左風只是客氣的輕輕點了點頭,那離茹卻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大咧咧的向椅背上靠去,好像之前還繃緊的人一下子就突然放鬆了下來。左風見此也是一愣,很難想象之前還端莊大方的漂亮女子,只是片刻之間就好似換了一個人般。
“茹兒,我說可以當成家宴,可沒說是當成你的睡房,你還是留點分寸吧。”
這番交談看起來很平常,但左風卻一下子愣在了那裡。之前聽離茹介紹的口氣,還稱呼這宮裝女子爲主人,可如今看來兩人可絕不像之前猜的那種主僕關係那樣簡單。
“沈先生,請不要見怪,茹兒也是平日裡被我寵壞了。在外面她必須要以巒城首席拍賣師面對那些人,所以在這小樓之中她平時可是能肆意妄爲的,你看她都這樣放鬆了,也就不需要那麼拘束了。”
左風感到對方的稱呼讓自己越來越受不了,開始剛一進來的時候對方還稱呼自己“沈小哥”,可這還沒吃上幾口,就變成了“釀酒大師”最後還成了“沈先生”,自己又不是教書先生,也不是什麼看病救人的醫生,這些稱呼都讓左風感到渾身不舒服。
“您可以直接叫我沈風,也不要那麼客氣,至於什麼‘釀酒大師’我可實在擔不起這稱呼,只能說是初窺門徑而已。”
左風忍不住直接說道,他怕再不說出這些話,對方恐怕一會兒又會編出其他恐怖的稱呼安在自己身上。
“你就不要那麼謙虛了,那些酒雖然算不上是我喝過最好的酒,但絕對是我在來到巒城後喝過最好的酒了。”
那宮裝女子這樣一說,左風並沒有一點點沾沾自喜的神色,反而心中更加欽佩起藥尋了。經過藥尋一番藥品的調換,現在的“忘憂醉”可以說已經和原來有了本質上的不同,不只是色、香、味比以前更上一檔,更重要的是那能夠提高修煉速度的功效,更會讓人垂涎三尺。
“不知沈風小友只是偶然路過此地,還是想要在巒城住上一段時間。我真的是很欣賞你的釀酒水平,若是你肯留下,條件你任意開出來。”
正在低頭吃飯的藥尋,嘴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但卻沒有多說其他,等着左風給出自己的答案。讓宮裝女子很意外,藥尋卻一點都不意外的左風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微笑着拒絕道:“多謝您的好意,這釀酒之術只是小道,我也並不準備在這上面多花費時間和精力,而且我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拍賣會結束後我就會離開巒城。”
“哼,不識擡舉!”左風剛剛說完,離茹就氣呼呼的在一旁說道。
左風倒是不太在意,依舊一臉微笑的看着對面的宮裝女子,那宮裝女子露出了猶豫之色,隨後有些不死心的試探道:“你聽清了我說的,條件是任你提出。”
依舊是沒有任何猶豫,左風立刻說道:“您的話我聽的很清楚,恐怕要辜負您的一番好意了。”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這位到底是什麼人。”
左風一臉疑惑的看向離茹,隨後輕輕一笑,說道:“正要請教。”
離茹認真的看着左風,好像要看出他此時的淡然是否裝出來的,藥尋卻說道:“不用觀察,我沒有將你們的事透露給他。”
宮裝女子聽後稍微愣了一下,那離茹聽完後頓了頓說道:“這位就是這巒城的城主,也是這巒城拍賣會真正的主人,你參加拍賣會的貴賓卡是她發給你的,你那三瓶中的一瓶‘忘憂醉’也是由她預定下來的。”
左風下意識的挺直了身體,有些錯愕的看着對面的宮裝美婦,自言自語的嘟囔着:“城主大人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