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了好一陣子的囚室,此時終於安靜了下來,一人一獸此時也終於都沒有了進一步的動作。
左風只調息了片刻,便已經完全恢復,剛剛雖然消耗了不少,但主要也都是靈氣而已。以現在的融魂功的層次,甚至不需要服用恢復類的藥丸,片刻功夫自身靈氣也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睜開雙眼的左風,看着那匍匐着的閃姬,接着又看了看自己雙臂和雙腿上,被劃破的衣衫與長褲,上面還有鮮血殘留,只是那些血早已經乾涸。
苦笑着搖了搖頭,左風將外面的衣衫脫下丟在一旁,隨即又取出了一套衣服換上。能夠看到在左風手臂和小腿上,各有三處新鮮的血痕,只是用過藥之後傷口便完全癒合,已經沒有鮮血流出。
換了一套嶄新的衣衫,左風這纔將目光,重新投向了趴伏在牆角處的閃姬,臉上也是浮現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他哪裡想到本來自己一番好意,事實也的確是幫助對方提升了血脈等階。可偏偏就是這血脈的提升,不僅差一點壞了整個計劃,甚至險些送了自己的性命。
當左風身體被劃破六處後,閃姬身體上的長針也被取出了超過三分之二,她的神志也終於開始慢慢的恢復。
雖然剛剛恢復神志的時候,其釋放出的氣息顯得嗜血和瘋狂,但好在終於認出了左風,沒有對左風繼續發動攻擊。
而到了這個時候的閃姬,實力已經恢復了七成左右,左風每取一根長針,都幾乎是冒着生命危險。好在對方的神志已經恢復,否則閃姬最後的那十幾根長針,左風還真的沒有把握將其完全取出來。
在閃姬神志恢復後,左風便迅速的將剩餘的長針,全部取了出來,如此一來閃姬反而又陷入了沉寂狀態。
略微感知了一下,閃姬改造後的血脈,終於開始徹底的融合入身體,同時體內那些之前堆積在一起的獸能,也終於緩慢的散入各處經脈,並緩慢的開始了運轉。
那束縛在閃姬身體上的枷鎖,在其恢復了神志後,也被左風利用“萬匙盒”打開。剛剛左風能夠將鋼針取出,還要感謝這枷鎖將閃姬束縛着,讓其行動受限。
目光從閃姬身上收回,左風突然想起了什麼,暗呼了一聲“不好”,隨即轉身就朝着囚室外走去。不過他在走到囚室門口的時候,還沒有忘記回頭囑咐了一句。
“閃姬前輩,你抓緊時間恢復身體,我們的時間並不是太充足。待會應該會有一場大亂,到時候我們需要藉機趁亂逃走,錯過了這個機會我們將都會被困在城內。”
雙目緊閉的閃姬,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清了左風說的話。此時應該也是吸收到了關鍵時候,左風也不再去打擾她,而是來到了囚室外的大廳之中,輕輕將窗戶推開一絲縫隙,接着就在手指間刻畫出了一枚遠古符文。
這符文凝固在左風指尖,隨着左風的手指向前探出,最終觸碰到了那交易樓外部的陣法之上。因爲動用的是遠古符文,所以那陣法上並沒有任何一絲變化,不過左風的念力卻也在這一刻融入到陣法之中。
念力在沿着陣法快速走行,徑直朝着下方而去,二層和三層的結構左風很清楚,那一縷念力迅速的來到,莫尚由設宴的房間,最終送入到了琥珀的腦海中。
當那一縷念力來到的時候,琥珀身體輕輕一顫,險些就要仰天長長呼出一口氣。
‘哥啊,你簡直就是我親哥,若是你再不來消息,我可就徹底沒招了!’
這是琥珀內心之中的吶喊,他是真的感到要堅持不下去了,按照原本的計劃,左風離開後最多一刻鐘將會發回訊號,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可是左風這一去直接就是半個多時辰,眼看着就接近一個時辰了,與計劃如此大的偏差,琥珀簡直就要發瘋了。
原本的計劃之中,大約半刻鐘後左風會有信號發出,到時候琥珀只需要裝作不小心,將酒壺碰翻,然後藉故離開便可以了。結果現在就算碰翻也無所謂了,因爲那酒壺之中,根本就已經被喝空了。
莫尚由與江心兩人,此時都已經開始喝上左風贈給莫尚由的“對月”,這酒喝的莫尚由十分肉疼,幾次提出了要帶着江心去觀看那七階閃狼獸,因爲這次宴會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要觀賞那隻閃狼獸。
每當莫尚由提出要求的時候,琥珀就感到一陣的心驚肉跳,可是他在酒桌上,還真的沒有什麼話語權。
最後琥珀只能夠提出,“是否要等我堂兄康佐,從修煉室中出來後,大家再一起前去觀賞。”
這建議倒是正合江心之意,當場要求不急着看妖獸,一定要等左風回來再說。瞧那樣子如果一直有酒喝,就算不看那妖獸也不是不可以的。
江心倒是滿意了,莫尚由卻是氣的只翻白眼,暗暗瞪了琥珀數次,感覺如果可以,莫尚由就要一巴掌呼過來了。
如此一來這酒宴的氣氛也變得詭異非常,一個頻頻舉杯喝的不亦樂乎,一個吹鬍子瞪眼,滿臉肉痛的表情。還有一個琥珀,坐在那裡渾身都不自在,卻又不敢在多說一句,唯恐多說一句話,會被莫尚由直接一腳從窗戶踹出去。
還好就在琥珀覺得已經無法繼續拖延的時候,左風終於通過念力傳訊,很簡單的一句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琥珀這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伸手拿起面前那空了的酒壺,琥珀笑着說道:“二位前輩,我忽然想起來,堂兄一共釀製了兩壺酒。另外一壺就放在我們的住處,不如讓我先去將酒取來,這樣才能夠讓前輩們喝的盡興不是。”
這藉口是原本就找好的,只不過開始是讓琥珀不小心將酒壺碰倒,再以這個藉口離開取酒,如今酒壺早就已經喝空,琥珀也只能如此說了。
江心聞聽此言,立刻眉開眼笑,說道:“甚好,甚好,那就辛苦小兄弟一趟,將你堂兄釀的酒取來吧。”
而莫尚由卻是一副咬牙啓齒的模樣,瞪着琥珀,一副“你還有酒幹嘛不早說”,最後只是硬邦邦的丟下“速去速回”四個字。
這酒桌上彆扭的氣氛,讓琥珀不想多呆一刻,雙手抱拳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禮,同時十分愧疚的說道:“都是晚輩的罪過,竟忘記了家兄另有釀製好的酒,還望二位前輩不要怪罪纔好。”
琥珀如此鄭重的道歉,反而鬧的莫尚由和江心感到有些不要意思了,尤其是莫尚由趕忙起身,繞過酒桌將琥珀扶起,連聲連說“無妨,無妨”。
……
交易樓中酒桌上的變化,到底還是引起了對面那二層上的琳鵠等人的注意。
一名賁霄閣武者發現琥珀起身的時候,便立刻提醒琳鵠,道:“主人,快看,那傢伙起身了,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離開了吧。”
琳鵠睜開雙眼,平靜的看着對面,卻是沉穩的說道:“慌什麼,這不是還沒走麼,我看他似乎不像要離……”
這邊琳鵠的話還沒有說完,正好看到莫尚由繞過酒桌,將施禮的琥珀扶起來的一幕。臉上感到一陣火辣辣的,自己剛剛還篤定對方可能不是真的離開,就出現了這樣的一幕,只不過琳鵠如此想,也是有他的道理。
因爲今晚設宴,是以觀賞七階妖獸的名義,最起碼應該是三人一同離開看過妖獸後,左風離開纔對。
心中正在懷疑之際,只見遠處窗戶邊那露出三分之一背影的“左風”。突然再次抱拳施禮,莫尚由和江心兩人,此時都陪着笑臉,將其給扶了起來,又是拍肩膀,又是好言撫慰,這一次琳鵠對自己的判斷也有所懷疑了。
可是在那酒桌邊的莫尚由和江心兩人,此時心中這個鬱悶就別提了。眼前這康家的康珀,不僅十分“客氣”的連連賠禮,之後又再三請求,千萬不要將自己沒有及時取酒來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堂弟“康佐”。
面對這樣的要求,莫尚由和江心自然是無法拒絕,不僅如此看着琥珀那誠惶誠恐的模樣,兩人還不得不主動安慰起對方來。
就這麼屁大點的事,結果搞的如此正式,又是道歉又要隱瞞,莫尚由和江心兩人都被折騰迷糊了。
大開着的窗戶,讓對面的琳鵠等人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因爲並未看到琥珀的容貌,再加上幾個人間的肢體動作,已經徹底讓琳鵠確定,眼前這個“左風”恐怕真的要走了。
‘明日就要離城而去,那麼今晚要提前準備一番倒也合情合理,看來……他還真的是要走了。’
心中如此想着,琳鵠已經輕聲吩咐道:“讓監視後園的人注意了,密切關注對方的動靜,只要那左風離開交易樓,就馬上通知我。”
那名賁霄閣武者毫不猶豫的用傳音石發出消息,對面乾淨利索的給出了迴應。
時間慢慢的過去,就在琳鵠等人焦急等待之中,傳音石突然有波動傳來,隨後裡面傳出了一個興奮的聲音。
“出現了,那傢伙從交易樓中走出來了,正獨自一人返回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