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力站在後方默默觀察着左風,內心欽佩之餘又稍稍有些泛起酸意的時候,一聲巨大的炸響將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去。
大家齊齊望向陣中,翁本手中緊握的戰錘,此時光華正在慢慢收斂之中,而在戰錘的表面可以清晰看到,那水晶尖刺又少了一根。
緊接着衆人不約而同的朝着陣法頂端望去,在那裡此時已經可以看到,陣法壁障表面,赫然出現了一個缺口。雖然陣法並沒有被摧毀,可是這一次的破壞,顯然比之前幾次都要嚴重許多。
這一次陣法之外的衆人,都不禁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因爲他們都很清楚,一旦大陣出現缺口,下一次很可能就會被直接毀掉。那麼接下來,衆人可能就要面對一名御念中期強者,而且還是一個被氣的發瘋的御念期強者。
連左風此時的神情,也都變得凝重至極,因爲他比其他人更加清楚,此時的陣法究竟處在怎樣一種狀態,主要陣絡當中的一條,就在剛剛的一擊中被毀。
身處陣法之中的翁本,此時臉上已經浮現出了一抹喜色,之前每一次攻擊,除了一道道模糊的漣漪,便是瀰漫在視線中的濃郁霧氣。
可是就在自己這一擊結束,不僅空中的景色有了明顯的改變,最重要的是一道道陣法符文,也同時在空中顯現而出。
看到這些的同時,翁本就知道這陣法已經撐不住了,臉上自然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了燦爛的笑容。
“小的們!那便是陣法的缺口了,大家跟着我合力攻擊,便可以直接將大陣徹底破去。我保證讓你們可以殺個痛快,除了那個左風之外一個活口都不留!”
翁本大聲的開口吼道,在他說話的同時,那聲音都變得嘶啞起來,看得出來他此時的興奮已經溢於言表。
在其身邊的葉**者,雖然只剩下二十多人,可是一個個卻是目露兇光大聲應和。跟着便是瘋狂的調動靈氣,一個個開始集中全力,準備發動最強的一擊。
而左風此時的目光,卻緩緩的從翁本等人處收回,反而轉向了大陣東南角位置,似乎那裡纔是他現在最爲關心的地方。
然而這個時候大陣中,翁本手中的戰錘表面能量激盪不休,身邊武者也是將靈氣高度壓縮。伴隨着翁本一聲“殺”字出口,刺目的光芒就立刻閃爍着亮起。
此刻的左風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也就在陣法中光芒亮起的同時,在整座大陣羣的東南角位置,有着一道微弱的光芒閃了一閃。
雖然相比陣法內的光芒,東南角處彷彿就像是螢火之光般微弱,可是它卻讓左風的眼中,立刻有着精芒乍現。彷彿一顆火星,被丟入到滿是枯草的草原中,一瞬間就化作燎原大火般。
“轟,轟轟轟!”
一連串的悶響聲在陣法壁障上傳出,詭異的是翁本和一羣手下的攻擊,不僅是一同釋放而出,更是朝着同一處位置發動。
可是那些攻擊落在陣法壁障上時,不僅位置產生了巨大偏差,時間上也是有先有後,雜亂的好像在放鞭炮一般。
如此詭異的一幕,不光讓在場的風城和巒城武者看的一呆,陣法中的翁本等人也同樣是驚詫莫名。
要知道被困陣法之中,最爲痛苦的地方就是無法集中向一點發動攻擊。而之前終於將陣法打出了缺口,這也等於是給了所有人一個標記,這樣集中一點攻擊,大陣將會很快被破除。
然而現在大家雖然發動了攻擊,卻根本沒有準確的擊中目標,如此一幕讓翁本等人如何能夠接受。
在場恐怕只有左風清楚的知道,當東南角處光芒亮起的瞬間,立刻就有三道陣法緩緩挪移,並且最終融入到困住翁本等人的大陣之中。
所以原本的大陣並沒有被修復,只是有了新的陣法補充進來,而且新的陣法與原本並沒有被徹底破掉的陣法,彼此相互結合後,陣法之力也共同發揮效用。
翁本等一羣人的攻擊,因爲新的陣法進行干擾,讓原本衝向同一個目標的攻擊,開始出現各種不同的偏差,而且保證每一個攻擊,都沒有落在那處缺口位置。
尤其讓翁本感到鬱悶的一點,就是那處本來被打出的缺口,就在剛剛自己攻擊轟在陣法上的前一刻,竟然就這樣憑空消失不見了。
眼前這種變化,讓翁本和一羣手下,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好不容易看到了一點希望,轉眼間就消失的一乾二淨,彷彿之前看到的“轉機”,根本只是一個幻覺。
大陣之中除了粗重的喘息聲,衆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翁本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只聽他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左風,你這個該死的混蛋東西,我不會放過你的,我發誓絕不會放過你。我知道你在外面,我知道你聽得到我所說的話,我一定會殺了你再抽出你的靈魂,用最殘忍的方式來折磨,而且要永遠折磨下去。
還有你們左家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尤其是你的父母,我從琳鵠和伯卡那裡已經知道了你父母的容貌,我也不會將他們殺掉,我一樣要將他們的靈魂抽出來,一點點的折磨下去,折磨到徹底消散爲止。”
此時的翁本就像是發狂的野獸,那樣子甚至已經到了喪失理智的地步,可見他因爲抓捕左風連連受挫,已經對其本身的精神造成了嚴重刺激。
默默的聽着翁本在陣法中大喊大叫,左風開始並沒有理會,直到對方提到了自己的父母,提到了要將自己的父母抽取靈魂慢慢折磨,左風的臉色也隨之陰寒下來。
只不過他在這個時候,反而緩緩的擡起頭,朝着大陣的其他幾處邊緣位置看去。剛剛亮起的是東南角,那裡是最先離開的唐斌所去的位置。
再之後是伊卡麗去的北方,以及李雷和李肖兄弟去的東邊和西邊兩個方向。這些位置的變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只有微光一閃而逝,但是在漆黑的夜裡,這一絲絲光亮卻是很容易捕捉到,而左風更能夠立刻察覺到大陣內的變化。
當感受到整個大陣都發生改變後,左風這才重新將目光投向陣法內,那被困其中的翁本。
“我與葉林帝國無意爲敵,這一點我相信你已經瞭解隸城發生的事情,該明白前因後果是非對錯。”
這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左風藉助陣法之力送出,落在翁本耳中就彷彿從四面八方一起傳來的那樣。
聽了左風的話後,翁本臉上的到肌肉劇烈跳動,立刻大吼道:“那又如何,我管你當初的目的是什麼,我管你有什麼緣故,只要與我葉林帝國爲敵,下場就只有死,而且是最痛苦的那種死法。”
聽了這番話的左風,眉頭只是輕輕的挑動了一下,便繼續說道:“你的意思也就是說,即使我沒有過錯,只要葉林帝國想要對付我,那我就必須要死才行。
而我的家人於此事毫不相干,你也一定要對付他們,對付那些甚至沒有修爲的普通人……對麼?”
當左風再一次開口的時候,語氣已經變得森然無比,甚至稍微瞭解左風一些的風城武者,他們都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城主如今的模樣。
翁本目光不斷在四周掃過,他當然聽得出來左風話語中,帶着濃濃的殺機,可是他一個御念期強者,又如何會在乎一名感氣期巔峰青年的威脅。
“我就是要對付你,對付一切跟你有關的人,不管你有任何原因,我都要將葉林的一筆筆血債算到你的頭上,你要爲火祭師鄭爐,以及水祭師祝濤的死亡負上全部責任!”
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風城和巒城的武者,都不禁牙齒咬的嘎吱吱直響,蠻橫霸道至如此程度,也真的是到了人神共憤的程度。
反而聽完這一番話的左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隨即臉上浮現一抹自嘲之色,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看來還是我太過愚蠢,竟然跟你這條瘋狗說了這麼多的廢話。不對,你不是瘋狗,你只不過是一條死狗,一條將死之狗。”
“你罵誰,你個小畜生。你這螻蟻般的東西,有什麼資格跟我這樣說話。你還想要對付老子,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以爲憑藉這一座陣法就能夠困住我不成?不管你這大陣有多強,老子我今天就破給你看看,你給我洗乾淨脖子等着!”
翁本說完之後,再沒有耐心跟左風說下去,手中的戰錘猛然間又是一道光芒綻放,同時在錘身上一根水晶尖刺激射而出。
雖然這一次只有他自己發動攻擊,不得不說那尖刺的攻擊威力的確不俗,大陣頂端的壁障上,立刻就浮現出了一條條細密的裂痕。
這還是派出去的四人,對陣法加以改造後的結果,如果是原本的大陣,現在恐怕已經徹底支撐不住了。
只不過對於大陣的受損,左風卻是冷漠異常,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一般,自顧自的催動手中的御陣之晶。周圍的大陣在他的驅動之下,一點點的開始挪動,朝着中心位置移動而去。
這樣的陣法融合雖然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可是對於左風來說,他需要的就是這短短的片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