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明耀宗、項家和大草原強者,穿過通道的瞬間,便一下子愣在當場。
他們雖然看不見周圍的壁障,可是他們卻清楚知曉壁障的存在,眼前是一片有限的空間。然而讓他們有些吃驚的是,這片空間之中竟然沒有半個人影。
按道理來說三人的身影,剛剛消失不久,絕不應該這麼快便消失無蹤的。可是現在大家站在這裡,卻是連半個人影都沒有見到,這豈不是一件咄咄怪事。
不過這幫人也在這片區域中,活動也有一段時間了,在短暫的吃驚過後,便立刻反應過來。恐怕就在這附近,便有其他的通道存在,而左風三人必定是鑽入就近的通道當中去了。
想到這些後,隊伍當中立刻就有許多人齊齊出手,朝着周圍發動了攻擊。因爲這一次是三個隊伍都有武者出手,所以那攻擊可以說密集的沒有一丁點的死角。
然而隨着攻擊的落下,所有人全都如同傻子般愣在了當場,看着那各種顏色的靈氣團,此時正在慢慢的擴散開來,壁障的全貌也徹底展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大家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主要是不敢相信,這壁障上別說是通道了,就連一絲縫隙都看不到。
如果說之前人們還只是吃驚,那麼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所有人便是震驚了,震驚的幾乎全都變成了傻子一般。
大家在稍微愣了半晌後,突然有人雙目陡然一寒,猛的轉過頭,死死的盯着殷洪。
“殷公子,……人呢?”
開口的是項家統領項鴻,他幾乎是咬着牙說出的這番話,看得出來他此時已經是在極力剋制着怒火,而不讓自己立刻發作。
當他一開口,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一下子吸引了過來。原本許多人還在震驚之中,這個時候卻都好似猛然間想起了什麼,同時冷眼望向明耀宗衆人。
被人喝問的殷洪,瞳孔猛然間一縮,那種極爲不舒服的感覺,那種危險臨身的感覺,此時已經徹底縈繞在他的心頭。
如果說一開始他並未太過當一回事,那是因爲他有信心抓住左風三人。而且他也不相信,自己明明是恨左風入骨,這幫人又怎麼會將自己等人視作是左風的同伴。
尤其是之前這些人,言語間是在懷疑,自己故意要放縱左風三人逃走,這更是沒有的事,連解釋的必要都沒有。
然而就在項鴻對自己發出,那冷冷一聲喝問的時候,項鴻發現自己到底還是着了左風的“道兒”。
身體略微有些僵硬,左風緩緩的扭轉身體,同時下意識的向着自己的同伴,退了小半步。
這雖然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可是落在其他人眼中,這便是一種心虛的表現。如果不是有問題,殷洪爲什麼要退,爲什麼要到自己的隊伍中,這明顯是要做殊死一搏的準別。
然而這些人都誤會了,畢竟殷洪幾人勢單力孤,在這麼多強者的環伺之下,他的表現並不是心虛,而是實實在在害怕。
可是沒有人會去爲殷洪考慮,所有人的胸中都憋着一股怒火,從陣法順利發動將楚楠和蕭家等人送走的時候開始。
不管是大草原或是項家武者,胸中都憋着一股強烈的怒火,他們追趕左風固然是要抓三個活人,用來獻祭給陣法,不過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們要用折磨左風三人的方式,來宣泄胸中的怒火。
當左風三人逃走的時候,之後來到的大草原和項家武者,想着的是要用明耀宗的這幫人來發泄。
不過殷洪也是非常精明之人,所以他搶在對方動手之前,成功的將矛盾轉嫁給了左風三人。並且衝鋒在前,一副不將左風等人解決,便絕不罷休的架勢。
如果順利抓到左風三人,明耀宗等人當然不會有事,甚至還可能多出一批盟友,在這片區域中共同狩獵傳送離開。
可是偏偏三個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殷洪心中也是充滿不解,如今面對衆人充滿敵意的目光,更是心中有的不僅是恐懼,還有着難以名狀的委屈。
“這是個誤會,我不清楚那幾個該死的小子去了哪裡,我也是一心要抓住他們的!”
殷洪心中越是恐懼,表面上看去就越給人一種心虛的模樣,而他越是這個樣子,衆人對他的懷疑便越深。
“到了這個時候你難道還不打算說實話麼?若不是你,我們怎麼可能追丟了那三個該死的傢伙!”成天豪表情猙獰的開口,讓左風三人逃走,他和傀襄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更加憤怒。
聽到傀襄憤怒的指責,殷洪雙目驟然一亮,馬上大聲指責道:“你,你還有臉說我!就是你指的路,讓我們追丟了那三個傢伙,如今還反過來指責我。”
殷洪望向草原漢子和項鴻,大聲爭辯道:“二位剛剛也都看到了,路是他們指的,他們肯定是與剛剛那三個傢伙一起的,所以纔將我們引來這片‘死路’上來。”
聽到殷洪的指責,那草原漢子緩緩的扭頭,冷眼看向了項家武者的隊伍。他並不是相信殷洪的說法,只是想要聽聽項家隊伍當中的兩人會如何解釋。
對於殷洪的指責,傀襄和成天豪兩人,卻是在稍微愣了一瞬間後,便同時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對於自己的指責,眼前兩人的表現太過怪異,殷洪一瞬間就知道自己好像搞錯了什麼,可是他偏偏又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衆人彼此爭吵不休之時,他們卻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左風三人,此刻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壁障中,觀察着外面的一切變化。
“哎,這殷洪我們當初看到的時候,也算是個十分精明的人。怎麼這個時候看起來如此傻,就算他指責項鴻,恐怕都比指責傀襄和成天豪來的更有意義吧。”
逆風撇了撇嘴,帶着一絲嗤笑的語氣淡淡的道。
左風在聽到他的話後,卻是平靜的道:“這倒是也怪不得殷洪,他哪裡知道我們與傀襄之間的糾葛,更加不清楚我們同項家武者,在之前通道中的那場追殺。
眼下他的處境很危險,最理想的辦法就是將矛盾轉嫁給其他人,就好像當初他將矛盾轉移到我們身上一樣。只不過這一次他們註定將要失敗,因爲他找錯了目標。”
聽到左風的話後,琥珀忍不住皺眉道:“你好像從一開始,便想着要利用這幫傢伙,來對付明耀宗的這夥人。爲什麼不想辦法,讓傀襄和成天豪那兩個傢伙,也成爲衆矢之的。”
“你還真的是看得起我,別人的刀哪裡是如此好利用的。”苦笑着翻了個白眼,左風擡起手來一指那項鴻,道:“這幫項家人,看似只知道戰鬥,實際上卻也是非常細心之人。之前就是魁星他們出賣的我們,如果利用項鴻對付傀襄,幾乎是無法實現的事情。”
頓了頓,左風手指挪向那草原漢子,淡淡的道;“還有這羣來自大草原的傢伙,我到現在還不清楚他的來歷。此人外表粗獷,卻是個頗有城府之人。即便是在眼前這種情況下,他仍然還是選擇暗中觀察,並沒有明確表態,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不簡單。”
分析完了這兩夥人後,左風目光重新落在殷洪身上,道;“這殷洪本身修爲不高,可卻是個麻煩的傢伙。我們既然與明耀宗結下仇怨,那當然是先對付他們爲好。
而且我一直還有懷疑,這明耀宗此次進入冰山的人,難道真的就只有眼前這些麼?如果他還有其他同伴,這戲可就更精彩了。”
左風目光微微閃爍,雖然之前一同上路時,左風曾經有意無意間打聽過。而殷洪也直接回答,說明耀宗就只有他們這些人進入冰山。
可如今看來左風對於這個回答,明顯是不信的,所以左風當初即便有機會,也並沒有選擇對殷洪痛下殺手。
在左風等人彼此交談之際,項鴻卻已經冷冷的開口,道:“我忽然發現你這個人,十分有趣嘛。明明是你一直在撒謊,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繼續攀咬!”
“當初就是他們兩個,幫我們指的路,在通道中追殺那三個小崽子。若不是後來收到冰角犀蟲的干擾,那三個人已經被我們殺掉了。”
聽到項鴻如此一說,殷洪等明耀宗強者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之前傀襄等人,爲何會露出那滿是嘲諷意味的笑容。
“即便不是他們幫了那三個小子,你們怎麼就認定是我。我們當初也是彼此廝殺爭奪陣法,這一點你們也都看到了。”
殷洪知道矛盾無法轉到別人身上,卻是並不死心的開口爭辯起來。然而他纔剛剛開口,項鴻便冷聲道:“沒有看到,我們並沒有看到你們之間的廝殺,我看到的就是你們退出了陣法,讓那陣法順利發動。”
其實這話便有些不盡不實了,因爲明耀宗的人被逼出陣法時,項鴻他們遠遠的也是隱約看到。
只不過從項鴻的言語間,倒是可以看出,他已經認定了左風三人的失蹤,與殷洪是脫不掉干係的。
“你還有什麼話?”那草原漢子雙目微微眯起,冷冷的看向殷洪。
感到身體被一陣寒意包裹,殷洪卻是尖聲大吼道:“我是冤枉的。”
“他沒有話說,我可有話要說。”項鴻嘴角噙着冷笑,在此時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