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左風大意,他在提醒琥珀和逆風的同時,自己當然也同樣提高了警惕。
畢竟當初他們三個人,將殷洪、查庫爾和項鴻等人,引誘到那處“死路”以後,就隱藏在壁障當中,將那場慘烈的戰鬥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裡所形容的慘烈,可絕不僅僅是指殷洪他們月宗武者,同樣也是包含了項家和珂剎部的武者。
當時僅僅只有寥寥數人的月宗武者,面對近十倍於己的敵人,並且其中還有查庫爾這位凝念初期的強大存在,他們仍然還是創造了驚人的戰績。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月宗的手段,雖然付出的代價不小,可是展現出來的戰力,也着實將躲藏在壁障中的左風三人驚到。
所以在這一次發動伏擊的時候,左風就專門針對月宗的手段,進行了一連串的佈置。尤其是讓琥珀和逆風,對那兩名月宗武者下手時,就是務求不能讓他們幾個聯手,並且不給他們運用手段的機會。
從這一點上來看,左風的計劃還是順利執行的,即便是比計劃中提前了一點,被對方察覺到了。可是逆風和琥珀還是第一時間,將兩名月宗武者拖入到激烈的戰鬥中,根本不給對方施展特殊手段的機會。
尤其是不給殷洪,利用那兩名同伴,或者說犧牲同伴發動那些詭異秘法的機會。
然而在看到殷洪那陰戾的目光,以及猙獰的臉龐時,左風還是立即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提醒琥珀和逆風的時候,他也在全力防備着。
可是算來算去,左風也完全沒有料到,對方使用的手段竟然來自靈魂,而且還是如此恐怖的靈魂手段。
畢竟對於任何人來說,靈魂都是最爲脆弱的存在,始終停留在身體當中最安全的頭部,並且是頭部當中最安全的腦海深處,到了凝念期後就是念海的深處。
這些都是讓本身脆弱且極爲重要的靈魂,不受到任何一丁點的傷害,哪怕是使用某些秘法的時候,需要藉助或調用靈魂之力,也最多隻從其中分出來一絲一縷。
可是殷洪不僅使用了靈魂來施展手段,更是直接將整顆靈魂都遁離出來,用以對付左風。而且那靈魂攻擊實在太快了一些,當左風感到不妙的時候,對方的魂力就已經先一步侵入進來了。
這個時候左風魂力的不足,就成爲了他最大的弱點,若是換做平時的狀態下。對方最先侵襲過來的魂力,根本就無法對左風造成壓制,那麼左風還是能夠使用一些手段,進行反擊的,最不濟還是能夠防禦的。
可是魂力的嚴重匱乏,導致了面對這種靈魂侵襲,左風就像是一名孱弱的孩童,遭受成年人的攻擊,毫無任何的反抗之力。
左風當然想要給出指示,想要告訴琥珀和逆風兩人,不管不顧先將殷洪的那身體給徹底毀掉。
然而自己的身體表面,就好像被豎立了一道難以逾越的“牆”,將自己釋放的全部精神波動都給阻擋了下來。
這當然也是殷洪的手段和算計,他切斷了左風與外面兩名同伴的聯繫,這樣一來外面兩個人,投鼠忌器之下,整個局面也就被自己徹底掌控了。
落到這步境地的左風,雖然沒有慌亂,可是心頭卻是一片沉重。如果在一般情況下,自己即便是遭受了靈魂侵襲,也還是有着反擊的能力,更有着諸多反擊之法。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自己的魂力嚴重不足。即便是自己的念力再強大,魂力太過弱小,也根本無法發揮出什麼強大的手段。
如果將魂力比作一件鋒利的武器,那麼魂力不足的左風,就好像一名沒有力氣的孩童。即便是那武器再好,無法揮動也終究是塊廢鐵罷了。
“呦,還別說,這身體還真的是不錯嘛!嘖嘖……肉體竟然可以達到如此強橫的程度,簡直堪比六階巔峰妖獸。即便是修爲弱了點,光是擁有這具肉體,戰力也很值得期待呀。”
殷洪的魂力和精神力,已經在左風的身體當中擴散開,與剛剛進入的時候不同,此時的他倒是看的更加細緻,立刻就發現了左風身體的特別之處。
似乎爲了故意刺激左風,殷洪的靈魂波動未加絲毫掩飾,就那樣直接傳遞進入到左風的腦海當中,讓其聽的清清楚楚。
在聽到殷洪精神力傳遞出的訊念後,左風的一顆心也沉了下去。對方剛剛出手太過突然,自己倉促間根本來不及遮掩,自己身體當中的全部秘密,幾乎是徹底的暴露在對方的眼中。
首先就是經過改造後的肉體,即便是交戰中,自己展現的力量十分驚人。可是對手卻會有不同的猜測,比如功法的特殊,比如武技的特別,又或者使用了某些罕見的秘法。
然而如今殷洪是靈魂直接進入到身體,以最爲直觀的視角,窺探自己經過改造後的肉體。自己改造後的肉體,每一個細節都在對方的眼中暴露出來。
而殷洪越是觀察,明顯也興趣更濃了一些,他的靈魂立即就向着左風的肉體當中窺探而去。
結果這一看之下,殷洪立刻就又有了驚喜的發現,‘呦呦呦……,你小子倒是會玩,表面看起來只有感氣初期,實際上是感氣巔峰。還有這些修爲結晶,竟然是以這種方式控制了境界,你小子若是徹底釋放,豈不是已經快要達到育氣期了。’
只是對肉體再仔細探查一番後,殷洪立刻就有了更加讓他“驚喜”的發現。他想不到這樣一名少年,竟然還會使用如此古老的方式,故意將自己的修爲給限制住了。
如果說一開始,他說要佔據左風的身體,只不過是威脅琥珀和逆風,讓他們不敢出手的一種說辭,那麼現在他倒是的確有那麼一點動心了。
只不過雖有一些動心,可是殷洪倒也並沒有徹底下定決心,將左風的身體佔據下來,他對於自己剛剛獲得的那具身體還是很滿意的。
可是隨後的發現,就立刻讓殷洪改變了想法。
當殷洪的精神力在左風的身體當中繼續擴散着,很快又有了更加驚人的發現,就是這發現,或者說一連串的發現,讓他有了新的決定。
……
“叛徒,你們這羣無恥的叛徒,奉天皇朝何曾虧待過你們,姬嬈副統帥何曾虧待過你們。而你們竟然還背叛了!”
“你們以爲背叛了我們就能活命不成!不過就是對方的狗,一羣用來犧牲的炮灰罷了。你們覺得自己能夠活下來,簡直就是個笑話。”
“不錯,別說是月宗了,就是項鴻和龐林那幫人,也絕不會放過你們這羣叛徒的。”
此刻在冰臺不遠處,正在戰鬥中的奉天皇朝武者們,一個個在瘋狂戰鬥的同時,還不忘發出一聲聲怒吼和咒罵。
他們現在已經不去憎恨,月宗,以及背叛了聯軍的項家、南閣和葉家,甚至他們都已經不怎麼恨左風三人,他們現在最爲憎恨的是眼前這些奉天皇朝強者,這些真真正正的背叛者。
項家、珂剎部、南閣和葉家,不過就是暫時聯手,到了最後還是有可能相互撕殺,爭奪冰臺傳送的資格。所以他們這羣人的背叛,其實對於奉天皇朝武者們內心的影響不大。
至於左風三人的背叛,這些奉天皇朝武者們,更多的是爲姬嬈感到不值。副統帥那樣的信任,在幾乎所有人反對的情況下,給予他那樣的信任,可是他卻還是背叛了。所以他們是替姬嬈,感到十分不值得。
只有眼前這些人不同,他們本就是奉天皇朝的武者,他們是自己的戰友,應該爲了當初的誓言生死與共,永遠不拋棄彼此。
結果卻是這羣傢伙,站到了敵人的一邊,反過來對付他們這些昔日的戰友,這是最讓他們感到痛恨的地方。
面對那些咒罵,剛剛背叛了隊伍的奉天皇朝武者們,一個個臉上的神情也是極爲難看,可是他們卻根本無力去狡辯。
然而在這個時候,鄭圖卻是大大咧咧的站了出來,怒聲道:“放屁!我們是背叛者?姬嬈纔是背叛者,是她背叛了我們。爲了那麼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左風,就背叛了我們大家。
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如何會被捲入這場紛爭的麼,我們爲什麼要同葉家、南閣爲敵,爲什麼又要開罪月宗這樣的龐然大物,這一切不都是拜左風所賜。
這一切的一切,罪魁禍首就是左風。可是她姬嬈甚爲統帥,不想着將對方抹殺掉,還想着要跟其合作。剛剛不是我一個人反對,信任那個左風,你們哪一個不是反對這個決定的。
可是姬嬈她怎麼決定的,顧忌過我們的感受麼,她纔是那個無恥的背叛者!”
鄭圖一番話說的振振有詞,竟然直接讓剛剛罵的最兇的幾人,一時間都閉口不言了,似乎他們也有着一絲動搖。
就在這個時候,遊墨驟然開口,怒罵道:“放屁,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有資格來評價姬嬈統領的對錯。
明明就是你貪生怕死,因爲折了面子這樣的小事就心生怨懟,煽動人叛變不說,如今還在這裡顛倒黑白。我告訴你鄭圖,就你這種人絕不會有好下場!”
“沒錯,我們信任姬嬈大人,尊重她的一切決定,這是我們的擔當。你這種滿腦子骯髒齷齪想法額叛徒,根本無法理解,你也不配去理解!”
遊氏兄弟雖然算不上言辭犀利,可是兩人所言卻字字珠心,而且也恰恰戳中了鄭圖的要害。只見這位帶頭的叛亂者,臉色陣紅陣白,卻是一時間說不出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