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波如同潮水般的攻勢,反覆不斷的從三個方向襲來。
由項鴻、龐林、草原武者,以及背叛過來的奉天皇朝強者,組成的隊伍分別從左右兩翼不斷的發起攻擊。
至於正面的人數雖少,然而讓人眼花繚亂的手段,卻是能夠發揮出更加強大的攻勢。
面對這樣一波波如同潮水般的攻勢,奉天皇朝的武者們一個個苦不堪言。他們不光力量和靈氣損耗頗爲嚴重,每一個人的精神都顯得那麼疲憊。
畢竟自從月宗武者來到以後,奉天皇朝的武者們,幾乎就在持續不斷的戰鬥中。即便中間有過片刻的調整和休息,可是對於如此激烈的戰鬥來說,那根本就不足以恢復多少。即便是靈氣和體力能夠稍微恢復,精神上的壓力卻得不到一丁點放鬆
而且更讓奉天皇朝武者們心中憋憤的是,此時那羣叛徒在戰鬥中,竟然可以不斷的吞服高品質的藥丸,進行着快速的恢復。
那些藥丸本來是左風給他們的,結果讓這些叛徒,反而利用起來對付自己,這對於士氣也造成了不小的損傷。
如果換做是其他勢力的武者,面對這樣的局面,恐怕早就已經崩潰了。然而奉天皇朝北州武者不同,他們是在北州,與幽冥獸苦苦鏖戰了差不多半年多的隊伍,每一個人都是北州武者中精銳中的精銳。
即便是在如此殘酷的戰鬥中,他們仍然沒有過一絲放棄的念頭,所有人都咬緊牙關苦苦的支撐着。
“副統帥大人,小的們已經要撐不住了,您看……”
遊墨是姬嬈手下的第一戰將,看着手下武者越來越是不濟,他忍不住向中心位置的姬嬈傳音詢問。
如今的姬嬈不能,始終盯着殷無流,她已經開始時不時的出手,協助手下的武者們去戰鬥了。
因爲三個方向都要面對巨大的壓力,戰鬥實在太過艱難了。若是她再不出手,隊伍隨時有可能會崩潰。可是她又不敢徹底投入戰鬥,因爲她每一次出手的時候,殷無流也會同時出手。
因此姬嬈出手,幾乎都是點到爲止,絕不敢讓自己徹底陷入同殷無流的戰鬥中。
前幾次姬嬈出手,一共幫助了六名手下武者,擋住了對方即將要摧垮己方防線的攻勢。可也因此同殷無流交手七次,並且有三次還是屬於正面交手。
即便是腳上傷勢嚴重,可是殷無流畢竟是凝念後期的強者,三次正面戰鬥姬嬈都吃了虧。雖然傷勢不算太嚴重,可是積少成多下,總會有支撐不住的時候。
尤其是姬嬈的優勢在於速度,而她每受一點傷,都會對速度造成一定的影響。隨着速度的下降,現在姬嬈的每一次出手,自身的危險也變得越來越大。
遊墨正是因爲看清楚了這些,才向姬嬈詢問,或者說他是在提醒姬嬈,是時候該作出決斷了。
其實在撤向這裡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就已經進行過短暫的商討,其中也包含了數種應對之法。
這也是北州武者,在與幽冥獸戰鬥時,養成的一種習慣。那就是在戰鬥中,不斷的尋找出路和對策,並且爲下一步的行動制定計劃。
聽到遊墨的詢問之後,姬嬈也不禁陷入了猶豫,她當然明白遊墨所指的是,改變隊形收縮防線。並且讓隊伍,向着葉家釋放的那片火網繼續靠近。
這算是最危急時候用的策略,而眼前的情況,也的確是到了最爲危險的關頭,姬嬈也覺得遊墨的判斷沒有問題。
然而這種策略甚至不算是孤注一擲,而是一種近乎於同歸於盡的辦法,姬嬈實在不願意走到這一步。
姬嬈等人如果繼續朝着火網靠近,葉家就有能力藉助鬼炎發起攻擊,當然這種攻擊,也同樣會針對,眼前月宗和南閣等一大批武者。
但是自己這些人,終究更加靠近火網,一旦葉家真的調動鬼炎襲擊,眼前這些敵人會怎樣姬嬈不清楚,自己這些人恐怕沒有幾個能夠活下來。
而且即便是自己等人後撤,局面也未必會有所好轉,月宗制定這種三面施壓進攻方式的目的,就是打算藉助火網的存在,來將全部北州武者抹殺掉。
所以按照遊墨的方法,即便是葉家繼續無動於衷,選擇隔岸觀火,自己北州這邊,也不過是能夠多堅持一會兒罷了。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如果自己等人繼續後撤,那也就徹底的讓出了,左風所指明的位置。即便是到了此時此刻,姬嬈的心中還是忍不住會期盼,盼着那名紅髮青年能夠創造出某些奇蹟,期盼着自己崇敬的那位幻弒,沒有看錯人。
“再……再堅持一下!”
聽到姬嬈的決定,遊墨眼神不禁微微一黯,另外一邊的遊嶄再也忍不住,大聲喝道:“副統帥大人,難道這個時候,您還幻想着那個小子會出現麼?就算是他能夠回來,面對眼前這種局面,又能夠做些什麼?”
遊嶄的心中早就已經不滿,可是因爲對於姬嬈的崇敬和信任,所以他一直也在努力的剋制着。可是見到此時姬嬈仍然不肯放棄,對於左風的那一絲希望,他再也無法忍耐,所以將心中所想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相比於遊嶄直爽衝動的性格,他的孿生哥哥遊墨,倒是爲人更加冷靜,他在看到姬嬈爲難的模樣後,接着遊嶄的話道。
“如今的情況實在太過危急,若是繼續這樣消耗下去,隊伍很快就會垮掉的。我們哪怕是不走那最後一步,也不能這麼死撐着了。”
姬嬈的神情微微一變,她終於還是妥協了,點了點頭道:“讓六支小隊開始收縮防線,全力組織防禦,隊伍重新集結完畢後,我們就開始後撤吧。”
‘我願意相信你幻弒大人,可是卻不得不向現實低頭。也許那青年人,並不是真的要背叛我們,可能他終究還是能力有限,明知回來也是送死,所以纔會選擇果斷的離開。
這一切都是我的決定,所以我也不會怨恨你幻弒大人,我……我只是感到,有些心灰意冷而已。’
當姬嬈下達命令的一刻,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眼神中,有那麼一瞬間變得一片悽然。也就是在那一刻,她不再是衆多強者的頭領,不再是北州的鐵玫瑰,她就是一名女人,一名被逼入到絕境,需要幫助的女人。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姬嬈的目光立即又變得堅定下來,視線快速的遊走間,留意着每一處戰場上的變化。
她雖然開始命令隊伍後撤,可能否順利後撤這還是個問題。尤其改變隊形的時候,是最是容易受到襲擊的時候。
正在隊伍組織起來後撤之際,那鄭圖卻是突然站了出來,向各方隊伍的頭領傳訊,告訴那些人發起攻擊的位置。
在聽到鄭圖的傳訊後,那些正在變換隊形的奉天皇朝武者們,一個個臉上都閃過了憤怒至極的表情。
因爲只有奉天皇朝的武者,才最爲清楚他們在變換隊形中,存在了哪些弱點,還有那些位置最容易被敵人攻擊突破的。
結果鄭圖就這麼站出來,直接將北州武者隊伍當中的弱點,直接給喊了出來。
而對於這種舉動,就連那跟着鄭圖一同叛變的八個人,臉上都浮現出了羞愧之意。
反倒是南閣、項鴻、草原等武者們,一時間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對於鄭圖的話並不信任。
遊墨和遊嶄這個時候哪敢遲疑,立即命令手下抓緊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調整隊形。如此一來奉天皇朝在調整隊形的時候,竟然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只有六名武者受傷,並沒有人被殺。
對於鄭圖來說,他既然已經選擇了叛變,那麼最爲期盼的就是,眼前這些人統統被殺,這才足以證明自己的選擇是多麼的正確。
因此當看到眼前的機會,被身邊這些人白白錯過,反而是鄭圖這個叛徒顯得最是痛心疾首。
與此同時在三名大草原武者旁邊的傀襄和成天豪,他們在看到奉天皇朝北州武者,正在開始緩緩撤離的時候,卻齊齊露出了笑容。
他們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之前奉天皇朝北州武者所在處,恰好就佔據了那個傳送陣法所在。而這個傳送陣法,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非常重要,眼看着北州武者將這處位置讓出來,他們兩個心中簡直要樂開花了。
那些北州武者們,雖然調整了隊形,可是後撤之路卻並不順利。當他們收縮防線,並且在戰鬥過程中後撤時,情況已經變得越來越糟糕。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奉天皇朝的北州武者們,此時大部分都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他們有的靈氣損耗過甚,有的體力不濟,有的精神萎靡,還有的人身上的傷勢嚴重。
即便是姬嬈配合了遊墨和遊嶄兩兄弟,也已經漸漸有了控制不住局面的趨勢。彷彿一座搖搖欲墜的大廈,已經無法憑藉幾個人的力量,就能夠力挽狂瀾。
便在這個可能決定了奉天皇朝這些人命運的時候,在北州武者的隊伍當中,突然有着一束光華釋放而出。
這光芒來的太過突然,許多人還以爲是這是月宗又動用了一種新的特殊手段,下意識就準備發動攻擊。
然而姬嬈的目光陡然間就亮了起來,她幾乎下意識的大聲命令道:“不要動手,將那一處位置讓開來,絕不要有任何的干擾。”
已經熄滅的希望之火,此時又重新燃燒了起來,姬嬈不會忘記,那處光芒亮起的地方,正是左風離開前,打出手勢讓自己過來等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