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皇朝一方,從姬嬈到修爲最低的武者,每個人都做好了拼死一戰,甚至是死戰到底的準備。
可是就在他們眼看着,對方如狼似虎的逼近,馬上就要展開戰鬥的一刻,陡然間那大片的火焰就出現了變化。
所有奉天皇朝武者們,此時都表現出了跟對面月宗、項家、南閣武者們相同的吃驚表情。
要知道之前雙方在談判的時候,姬嬈那般果決的表態,堅決不會跟肖北漠合作。那番話已經將肖北漠得罪死了,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也正因如此,奉天皇朝的武者和月宗武者們,都已經確信了姬嬈不打算合作,就是要死戰到底了。
在認定了肖北漠,必然會聯合自己這一方,全力對奉天皇朝武者出手後,殷無流纔敢放心大膽的將自己的後背,暫時交到肖北漠手中。
哪怕是眼看着自己的隊伍,正在被那洶涌的火焰所包圍着,殷無流也只是在最初時稍微警惕,然後也就不太在意了。
然而就是眼前這些,殷無流自鳴得意覺得能夠幫助自己,輕鬆將奉天皇朝武者掃除掉的“利器”,卻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突然變臉向自己下手了。
在變故出現的一瞬間,恐怕在場就只有琥珀和逆風,並未感到太過吃驚。他們相信左風會有佈置,卻沒有想到會是眼前這一幕。
奉天皇朝的衆多武者,包括遊氏兄弟都震驚的張大嘴巴,更不要說其他普通武者了,一個個還保持着前衝的姿勢,人卻是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終究還是姬嬈見慣了大場面,這纔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了冷靜,緊接着她就毫不掩飾的大笑起來。
雖然熊熊火焰正在襲來,可是即便在震驚之中的殷無流,還是擡頭望向了前方奉天皇朝的隊伍中。
那些奉天皇朝的武者們,一個個吃驚不已的表情被其看在眼裡,他立刻又向着姬嬈看去,恰好看到姬嬈那一臉燦爛的笑容。
在這一刻,殷無流胸中憤怒的火焰,甚至要超過周圍瘋狂燃燒肆虐的兩色火焰,他腦子中掠過的就是一個念頭,“自己被耍了,被肖北漠和姬嬈給耍了”。
這位月宗的老狐狸,也算得上是心機深沉之輩,自信活了這麼久都沒有被人如此戲耍過。吃虧都還在其次,這張老臉實在是掛不住了。
尤其是看到奉天皇朝衆人的表現,那些普通武者的吃驚,絲毫未加掩飾,而且所有人都是相似的表情,明顯對於眼前的變故,這些人事先毫不知情。
反而只有姬嬈一個人笑容燦爛,那同樣也是毫不作僞,看起來她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這樣一來殷無流,徹底認定了這就是一場陰謀,從一開始雙方交涉時,他們雙方就在針對自己了。
奉天皇朝衆人的吃驚,以及姬嬈那發自內心的興奮和快樂,那些表情的細微變化一一落入眼中,成爲了讓殷無流誤會到底,最爲有力的依據。
當殷無流攜帶着滿腔怒火,轉過頭朝着身後望去的時候,看到的同樣是葉家隊伍中,那一張張吃驚不已的臉龐。
尤其是此刻的肖北漠,他那張大臉上的贅肉,因爲太過震驚而“突突”直跳,豆粒般的小眼睛,這個時候也大了三倍都不止。
這本來是發自真心的吃驚,落在殷無流心有定見的眼中,那完全就是在做戲,而且在殷無流看來,這“戲”明顯太過誇張,已經假的不能再假了。
“肖……北……漠!”殷無流咬牙啓切齒,一字一頓的發出如野獸般的低吼,他是真的憤怒了,被肖北漠的“算計”給徹底激怒。
肖北漠很想解釋,然而他也僅僅只是努力的剛張開嘴,根本還來不及說什麼,一股混亂扭曲的能量,就突然出現在了身體之中。
不僅搞的肖北漠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同時那已經脫離掌控的火焰,也立刻變得更加狂暴起來。
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將肖北漠搞的焦頭爛額,他很想向殷無流解釋一番。可是體內逆行的能量,讓他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他也很想控制火焰,遠離殷無流等一羣人。
這一下連葉朝等人,也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眼神欽佩的望向了肖北漠。而他們倒是沒有出言詢問,畢竟事實就擺在眼前,很明顯肖北漠就是故意要對付月宗那些人。
尤其是看肖北漠現在的狀態,根本就無暇他顧,正在不遺餘力的操控着火焰,向月宗的那些人發動攻擊,他們當然不會打擾。
葉朝等葉家衆人的反應,恰恰又從另外一個方面,證明了殷無流的猜測。
“好,好,好你個肖北漠,老子我玩了一輩的子鷹,卻沒有想到被你這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家雀給啄了眼睛。
很好,你很好,你非常的好,我殷無流記住你了,我他媽的記住你了!”殷無流過於激動之下,整個人都激動的顫抖起來。
頓了頓,殷無流猛的轉頭,用一種低沉且充滿沙啞味道的聲音,向身邊和身後的所有人命令道:“從現在開始,給我專心對付葉家,對付肖北漠,不惜一切代價先將他給我抹除掉。”
只是單純從其聲音中,就能夠聽出殷無流此時,處在一種暴怒到近乎抓狂的地步。瞭解他的人更加知道,殷無流越是外表顯得平靜,內心之中反而會越瘋狂。
其他那些月宗弟子,一個個表現的噤若寒蟬,再加上如今面對的危險,正是來自於肖北漠操控的火焰,所以他們即便沒有殷無流的命令,要想活下去也必須要對肖北漠全力出手了。
月宗武者們倒是傷害很小,南閣、項家、草原和鄭圖等人,可就十分遭罪了。這火焰也實在是太恐怖了一些,剛一上來就有三人被焚燒而死,另外還有五人受傷。
雖然已經第一時間,運轉靈氣進行了防禦,可是恐怖的火焰,還是灼燒的衆人苦不堪言。尤其是明明動用了最強的防禦手段,可是卻眼看着防禦正在被快速消耗,死亡在不斷的逼近。
所以這些人哪怕沒有得到殷無流的命令,也同樣會選擇向葉家發動攻擊,這也是活下去唯一的選擇了。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時正躺在地上暗暗的竊笑着,這個人當然就是許多勢力,認爲已經徹底死去的左風了。
火網被破開,早就在左風的預料當中,或者說殷無流他們能夠真的得以進入火網,左風在其中功不可沒。
如果不是左風,故意與肖北漠爭奪火焰的控制,並且在火焰中相互攻擊。火網也不會被抽調那麼多的炎力,更加不會被直接破開。
正如琥珀和逆風說的那樣,左風既然是有計劃的行動,那麼必然是環環相扣。包括讓姬嬈他硬剛到底,這樣才能夠有機會讓左風在暗中搞事情。
肖北漠在完全不知情的狀態下,催動着火焰向奉天皇朝發動攻擊。而他根本就不知道,左風早就在火焰當中動了手腳,不管是落敗後倒下的位置,暗中釋放的那些符文絲線,以及被肖北漠撿回的見炎,無一不是左風的佈局。
心中雖然暗暗的發笑,可左風卻不會有半點的放鬆,肖北漠正是因爲太過大意,纔會被自己算計。假如自己同樣掉以輕心,那麼被肖北漠搶回主動,化解危機也不是不可能。
左風的手指輕輕的動着,而從他手指指尖位置,延伸出去的符文絲線當中,有三根最爲特別,因爲絲線本身呈現血紅色,若是用念力靠近探查,會感受到其中的血脈之力。
肖北漠依靠精血的力量,來催動那些火焰,殊不知左風恰恰就是利用血脈的力量,對其造成的影響。
如果肖北漠放棄使用血脈之力,雖然他對火焰的操控能力上會有明顯的下降,可是左風對於他的影響也將會降到最低。
可惜他到現在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當是自己吸納駁雜的精血,以及自己之前對於精血的過分催動,才導致了現在的失控。
這就好像明明沒有找到真正病因,就開始盲目的急於用藥,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導致了越治病情越是糟糕。
肖北漠發現自己越是想要控制火焰,那火焰反而越是失控,而且是前赴後繼的向着月宗的武者衝擊過去。
狠狠一咬牙,肖北漠瘋狂的舞動起見炎,而且將一部分精血之力,分離出來灌注向見炎當中。
他本想着的是利用見炎,來生生的將火焰給逼退開,這樣起碼可以先緩和一下眼前的局面。
然而隨着他手中見炎的舞動,周圍的火焰卻是猛的向着中央處襲去,比起之前還狂猛了數倍。
如此恐怖的變化,不僅把肖北漠給搞懵了,更是將殷無流氣的怒火中燒。因爲在殷無流看來,那就是肖北漠正在運用見炎,瘋狂的御動着火焰發動攻擊,以此來阻擋住殷無流不讓其靠近一步。
“小崽子,你以爲憑藉這火焰,就真能對付我了麼。既然我能夠撕裂火網,我就能夠闖過這火焰,然後把你像撕紙一般,一片片,一條條的給粉碎掉。”
殷無流憤怒的咆哮,因爲火焰的威力突然爆發,殷無流雖然已經全力阻擋,可是高溫仍舊讓他一頭白髮,變得捲曲起來。
“這是我(誤)……”肖北漠勉強的吐出了三個字,後面的“會”因爲體內的能量躁動逆行,直接給嚥了回去。
殷無流冷哼一聲,“這是我?老子就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
肖北漠的解釋不僅沒有成功,反而讓雙方的誤會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