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足一隻拳頭大小的蝕月鏡,懸浮在半空之中,其實光是看到其停留的位置,就足以讓任何人知曉,它本事的強大之處了。
在這冰山內部是有着強大的規則之力,尤其是衆人所處的這巨大迷宮當中,不僅僅聲音、靈氣和精神力傳遞受到限制,最爲恐怖的還要數這裡的陷空之力。
即便是殷無流這種已經達到凝念後期的強者,自身處於巔峰狀態下,最多也就只能夠飛到兩三丈左右的高度,再高了他也頂不住。
而且在這之後,向上每爬升一點的高度,所要承受的陷空之力,都將會時數倍,甚至十數倍的增加。
因此看到那蝕月鏡,停留在距離腳下冰層六丈左右的高度時,便可以想象他每時每刻,都要承受多麼恐怖的規則之力。
然而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蝕月鏡懸浮在空中,似乎並未承受任何的陷空之力,或者說它並未承受任何多餘的力量。
這隻能夠說明一種結果,不是蝕月鏡本身漂浮飛起的力量太強大,而是它本身根本就不受陷空之力的影響。
瞭解到這一點後,自然也就能夠得到一個更加驚人的結論。這蝕月鏡本身擁有着極爲恐怖的力量,那屬於規則之力,而且是能夠與這冰山內規則相抗衡的規則之力。
在場的大部分人,只是注意到了蝕月暗曜的恐怖,破壞力驚人,卻沒有人注意到,蝕月鏡本身所具備的強大規則之力。
哪怕少部分人已經注意到,卻也沒有什麼方法能夠加以利用,畢竟大家是以傳送離開爲目的,而非只是單純的破壞這裡的規則。
蝕月鏡漂浮在空中,以一種相對固定的速度不斷的旋轉,與此同時周圍的通道,無數的蝕月暗曜不斷的飛馳而來,並迅速的注入到那蝕月鏡當中。
操控着蝕月鏡的殷無流,眼神也在這個時候忽明忽暗,臉上卻是不自覺的劃過一抹自信的笑容。
這並非是盲目的自信,蝕月鏡的恐怖,蝕月暗曜的威力,在場恐怕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剛剛來到的時候,他是想要一個都不放過的,所以將一次釋放的十股蝕月暗曜能量,其中一半都凝聚到了五個通道。
而事到如今,殷無流選擇要將這些蝕月暗曜的能量收回,然後集中起來釋放。那麼到了這個時候,釋放蝕月暗曜後有多麼可怕,甚至於殷無流自己都無法準確估計,畢竟他沒有這樣施展過。
原本殷無流認爲一切事情,都朝着自己預料的那樣發展,可是在關鍵時候,還是有着意外出現了。
這就好像人們有的時候,總是會在心底裡擔心,某些不好的事情可能會發生。最後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又會隱隱的感覺到,這不好的事情,似乎註定也要發生一樣。
爲殷無流帶來消息的是成天豪,這個從最開始到現在,都未曾被他放在眼中的小角色。包括成天豪的同伴傀襄,在殷無流的眼中,這兩個傢伙上躥下跳的到處拉攏勢力,卻又偏偏不肯親自參與戰鬥。
所以殷無流的厭惡,一個主要的原因,便是來自於他感到自己,被這樣一個小子給利用了。
因爲對他們兩人有這樣的看法,即便眼下沒有多大的敵意,但卻絕對談不上信任,甚至還會刻意的排斥兩個人。
當成天豪剛剛過來的時候,殷無流其實根本就沒有太過理會,直到對方提到了一些關鍵。
“重新修復冰臺陣法,使得左風等一羣人,能順利的傳送離開”。這個十分駭人的消息,讓殷無流再難以保持平靜,以至於差點連蝕月鏡都失控了。
不過殷無流顯然並不重視,狠狠的呵斥之後,便直接將成天豪給晾在一邊,自顧自的繼續吸納凝聚蝕月暗曜能量了。
殷無流當時在考慮,若是成天豪繼續在耳邊聒噪,那麼自己一會兒要不要讓手下人,直接將其給斬殺掉,這樣處理也更乾淨。
不過讓他有些吃驚的是,剛剛還在不斷勸說中的成天豪,這一會兒的功夫,反而就變得安靜下來。
心中雖然會感到好奇,不過殷無流倒也並未理會,他將自己的大部分注意力,又重新放在凝聚蝕月鏡能量這件事上。
也就只是過去了片刻,成天豪卻是突然再次開口,這一次明顯比之前還要激動的多。
“他們動手了,左風已經開始動手了,必須要想辦法阻止,絕不能讓他將冰臺陣發給修復起來,決不能讓他們稱心如意的離開這裡。”
這成天豪一開口,便是舊事重提,不過殷無流這一次倒是沒有發火,同時也沒有去理會,只當沒有聽到。
不過很快,殷無流就發現,自己根本不能無視對方的話,因爲成天豪又拋出來一個,讓他無法接受的情況。
“龐林,龐林那幫人又背叛了,他們現在已經選擇了同左風和奉天皇朝合作,他們已經沒有再相互撕殺,大人您看一眼啊!”
這一次殷無流是真的受到觸動,畢竟他不是什麼傻瓜。成天豪的話他可以不相信,可是龐林等人的反叛,他卻必須要重視。
龐林那一大羣人,之所以會選擇聽從自己的命令,追殺奉天皇朝和左風那些人,絕不是爲了什麼復仇,他們只是爲了能夠活下去,而自己便是那個能夠讓他們活下去的人。
然而現在龐林等人背叛了,他們選擇了跟左風和奉天皇朝合作,只可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跟他們合作,活命的機會更大。也只有這一個原因,才能讓龐林那幫人選擇背叛自己。
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不過殷無流還是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他一眼便看到,冰臺上的武者們已經停止了戰鬥,大部分在調息回覆,一部分似乎還保持這警惕,環繞在一道忙碌的身影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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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爲有過之前的教訓,也可能是成天豪的話,讓殷無流預先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他在看到冰臺上的情況後,反而沒有出現蝕月鏡失控這樣的事。
不過要說殷無流不吃驚,那絕對是不可能的,龐林那些人的背叛,看起來只是一件小事,甚至不會在殷無流的心裡濺起水花,可是他們這種選擇背後的意義,卻是殷無流不得不重視的。
龐林他們的背叛,不是調轉矛頭,對自己這邊發動攻擊,雖然看起來這算是一個機會。但是龐林那幫人,卻是一如既往地的膽小,他們雖然背叛了自己,卻仍舊留在冰臺上。
那麼能夠讓他們如此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這些人,看出來左風是真的有能力,或者他們判斷,左風有可能修復冰臺陣法的。
這樣的事可就眼中了,因爲殷無流知道,龐林他們的判斷並非是毫無根據。之前龐林手下人運用陣法,凝鍊出了自己這些人的陣法分身,然後將肖北莫製造的兩色火網壁障給撕開,已經說明在他的手底下,是有陣法方面的能人。
由此能推測出來,龐林等人定然是從一些跡象上,判斷出左風想要修復陣法,絕不是毫無可能,甚至於是有一定把握,否則以龐林那幫人的膽小,是根本不敢將寶都押在左風身上的。
面對這樣的結果,殷無流臉色也顯得尤爲難看,同時在內心之中,他反覆的在問着自己。
‘這可能麼?……這真的可能麼?’這種冰臺陣法,殷無流也見到過幾個,雖然都是運轉後廢掉的,可是他也專門研究過,只要使用過後,冰臺陣法就已經徹被底廢掉了。
目光微微一動,下一刻殷無流就盯在了那冰柱之上,尤其是冰柱上的的諸多變化,他看的非常清楚,冰柱內部的血液能量並不像其他使用過的冰臺陣法,冰柱內的血液能量徹底消失不見。
‘不對,有可能,是有可能的,這冰臺傳送陣法的運轉,並不是完整的一次傳送。因爲那些傳送的基本就是屍體,在傳送過程中便已經徹底沒有了生命跡象,所以陣法剛剛並未完全啓動。’
想到這些以後,殷無流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起來,心中在狠狠咒罵着成天豪,沒有早點說清楚的同時,他其實是不想承認,是自己的判斷失誤了。
就像之前抽取冰臺上的蝕月暗曜一樣,在最初的時候是能夠停下來的,可是一旦進行到了中間的過程,即便是殷無流他也沒有辦法隨意停下。
因爲太過於自信,又想着能夠調動和凝聚,周圍所有可以利用的蝕月暗曜力量,從而摧枯拉朽的將此地所有的人輕鬆抹殺,所以他纔不管不顧的選擇了瘋狂抽取蝕月暗曜的能量。
結果眼下殷無流正處於,抽取蝕月暗曜的關鍵時刻,他唯有硬着頭皮繼續下去,哪怕他已經知道左風正在修復冰臺上的陣法。
看着並臺上那些臨陣倒戈的背叛者,還有那些從容恢復中的奉天皇朝武者,以及那個忙碌中似乎正在朝着冰臺內注入什麼達到非人非獸身影,殷無流眼神慢慢變得凌厲起來。
‘想要傳送離開?……做夢!我殷無流就算是損失掉一半的壽命,燃燒掉一部分修爲,也絕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的!’
殷無流雙目突然變得一片血紅,與此同時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一絲絲的血霧好似沸水般從每一個毛孔中蒸騰而出,然後慢慢的向着漂浮的蝕月鏡飛去。
當那些血霧注入到蝕月鏡當中以後,表面上立即有着暗紅色的光芒閃爍,接着蝕月鏡的旋轉速度開始加快,逐漸的傳出一陣陣“嗡嗡”的鳴響,看起來蝕月鏡正在達到某種極致的運轉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