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月宗武者,加上傀襄和成天豪,如同車輪一般圍繞着左風在快速旋轉奔行,頻頻發動攻擊,卻偏又不直接釋放大殺招。
以左風現如今半獸化的身軀,自然不可能造成任何致命傷害,最多也只能留下一些觸目驚心的傷痕。這樣看起來,他們明顯是抱着削弱左風的目的,軟刀子割肉,也最是折磨人。
如今左風所處之處,能夠看到大量拋灑出來的鮮血,以及在攻擊中遭到破嚴重壞後,十分多的碎肉。一般人只看到這些,都會感到頭皮陣陣發麻,更難以想象正在遭受攻擊的人又是什麼模樣。
左風身體不斷的扭動着,雖然連續不斷的受到攻擊,可是他卻始終能夠將自己的要害保護起來,哪怕受到的傷再重,卻也不會被直接危及到性命。
然而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全力護住要害,不斷承受着傷害的左風,他的眼神卻是鋒芒畢露,尤其是再配合着那雙豎瞳,就像是一隻飢餓的野獸正在蟄伏着,等待最佳的出手機會。
若是說沒有任何人察覺,這卻是不準確的,因爲有兩人就看到了左風此時的眼神。更準確一點來說,那是左風在這種時候,還偷偷的看向了琥珀和逆風。
彼此只是有着短暫到,十分之一個瞬間的目光接觸,琥珀和逆風兩人,就已經放棄了不顧一切出手的打算。
他們彼此間不僅有着極高的默契,同時無數次在生死關頭的配合,雖然只是一個短短的目光接觸,卻勝過千言萬語的交流。
琥珀和逆風明白,左風是不准他們出手的,最重要的是他此時還保持着旺盛的鬥志,那是他並未被眼前的局面摧垮。
之所以他們之間的默契,遠超過一般的戰友和兄弟,就是因爲彼此之間有着更加深刻的信任感。
這種信任感包括了在最惡劣的情況下,仍然能夠信任彼此不會背叛,這一點根本就沒有必要去討論,他們是絕對信任着自己的兄弟,有能力順利度過難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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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風的眼神中,就包含了這一層意思,‘你們放心,這邊的事情我可以處理,你們專心留在那裡守住最重要的陣法。’
眼神交流只是在電光火石的剎那,周圍發動圍攻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左風的眼神,甚至他們幾乎都無法直接看到左風的頭顱。
除了要保護主要的臟器,最爲重要的當然就是頭顱,所以仔細看去會發現,受傷最重的是雙臂、雙肩、後背,其次是腿部。可即便是受傷最輕的腿上,此時也已經很難找到一塊,完整點的皮膚了。
眼看着左風的傷勢越來越重,就連那種對自身的保護,也已經更像是一種本能,而且時不時的會差點將要害暴露出來。
而琥珀和逆風已經不打算過來幫助左風,索性就留在傳送陣的範圍之內,幫助抵禦那兩名遊走間不斷對防禦陣法發動攻擊的月宗武者。只是他們兩人雖然沒有去幫忙,心中仍然感到好奇,左風到了這個時候要憑什麼進行反擊。
正在他們心中感到奇怪的時候,左風毫無任何預兆猛的竄出,口中發出怒吼的同時,奮力發動了攻擊。
這一幕別說琥珀和逆風兩人,看的滿臉疑惑,就連月宗武者在短暫的吃驚後,臉上就立刻露出了一絲喜色。
要知道戰鬥交手之中,攻擊的突然性非常重要,所以真正吼叫着發出了攻擊,若非是正面硬碰,這種先一步通知對手“我來了”的方法,其實是非常不可取的。
本來左風突然出手,要的就是一個突然性,要把他的對手打個措手不及。可是現在突然性已經徹底沒有了,月宗武者都提前做好了準備。
左風還在衝出的時候,就已經有凜冽的攻擊向着他的身體招呼過去。雖然攻擊稍微有些倉促,但是左風剛剛衝出,自己的攻勢也幾乎被全數抵擋。
只是左風身形微微晃動之間,仍然不顧一切的向前闖去,這種迎着攻擊前衝的架勢,倒是讓月宗武者微微有些吃驚,然而包括傀襄和成天豪在內,這一次都明顯加着小心。
對於左風的行動,他們的心中其實多少也感到有些疑惑,不太明白傷勢已經那麼嚴重的雙臂,怎麼還能夠揮舞起那對異常沉重的護腕發起攻擊。只是這攻擊已經沒有什麼威脅,這些人既能夠避開,全力出手的時候也能夠抵擋,
就是左風瞬間釋放出來的力量卻是讓他們發現,即便是大家合力阻擋,竟然也無法擋住左風的前衝。
既然擋不住,大家便也默契的讓開,竟然他們這一方有這麼大的優勢,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在這裡比拼蠻力。
可是就在前方几人讓開的時候,左風因爲劇痛而扭曲的臉龐上,似乎劃過了一抹冰冷且殘忍的微笑。
“小心!”
兩名月宗武者似有所覺同時大喝,因爲他們發現左風在前衝的時候,身形突然折轉,突然就向着一名月宗武者撞了過去。
他的這個舉動,與其說是驚到了幾人,不如說是大家立即聯想到,就在前不久那名被左風用頭頂的角給挑死的同伴。
那名同伴的死亡,讓這名正在面對左風的月宗武者,第一時間就扭動身體先行避開了左風頭頂上,那彎曲的尖角。
沒有人能夠看到,此時低着頭的左風,那臉龐上的冰冷笑容不僅沒有消失,反而還在逐漸的擴大。
那名月宗武者眼看着,左風低頭刺來的彎角已經閃避開,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現在即便是左風想調整動作,再想要將角刺向這名武者的身體,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正在他臉上現出得意笑容的時候,左風那前衝的身體,突兀的向上擡起。這名月宗武者雖然心頭微微一緊,可是他不明白左風要幹什麼,或者說他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左風還能做什麼。
反而是這種將身體暴露以後,自己倒是有了出手的機會,即便無法當場擊殺掉左風,但是對其造成重創卻絕不是什麼難事。
作爲一名武者,他心中的雖然有疑惑,可是當出手機會就擺在眼前的時候,他首先考慮的不是躲避和逃跑,自然而然的就發動了攻擊。
然而他並未來的及發動攻擊,左風擡起身體的同時,就像着自己這邊靠過來,與此同時左風突然扭頭,這個時候竟然將臉面向了這名月宗的武者。
此時周圍的人們,也同這名月宗武者一樣,根本搞不清楚狀況,然而下一刻左風十分突兀的張開嘴,露出了他口中鋒利的獠牙。
半化形以後的左風,人們只注意到了他的外形、皮膚、指甲、眼瞳和彎角這些,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牙齒已經同正常人類大大不相同,
那名月宗武者只感到脖子微微一涼,左風就已經貼着自己快速衝過去。其他人反倒看的更加清楚。
那名月宗武者此時那脖頸上,差不多有四分之一都被直接咬掉了。看上去好像是在豆腐上被人用勺子,給生生的挖掉了一塊,稍微停頓了一下,鮮血這才從那傷口中開始向外流淌而出。
最初的鮮血並不多,然而好像這身體需要個反應時間,所以在過了一瞬間後,脖頸內的鮮血纔開始狂噴而出。
那名月宗武者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他本能的伸手去堵,然而那傷口本來就不整齊,撕咬後更是呈現出了一種半球形,根本就堵不上,鮮血順着他的指縫還在不斷的涌出。
“呸”
將口中那一大塊咬下來的肉,給直接吐了出去,左風微微眯起雙眼,盯着眼前剩餘的敵人。
他那半化形的模樣,再配合其剛剛那野獸般的殺人手段,在場的這些月宗武者,也包括了傀襄和成天豪,一時間都被震懾的愣在當場。
反倒是不遠處的殷無流,此時臉色異常難看,不僅僅是因爲眼前的局面讓他心中鬱悶,同時也是因爲他此時的狀態。
若是靠近之人會感受到,他體內的氣息鼓盪不休,彷彿正陷入到一種即將暴走的狀態,這種氣息波動實際上是非常危險的。
可是他沒有別的辦法,這是殷無流正在全力催動,讓正在運轉的功法,儘快完成一個大周天。雖然運轉功法的時候不能停下,但是他卻是可以加速的。
只不過這種加速,必然會帶來相應的損害,並且會所減少本來運轉功法對身體的恢復,甚至於反過來傷害身體。可是殷無流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爲他已經徹底看不下去了。
也就在殷無流體內氣息,處在即將要暴走的邊緣時,突然就有着一縷縷恐怖的氣息,猛的衝擊而出。
殷無流的身體劇烈的一顫,口鼻間有着鮮血,緩緩的流淌而出。可是他根本不管自己的傷勢如何,反而是怒聲喝道:“你們在等什麼,等着他恢復麼,等着他的身體恢復以後,再反過來殺你們麼!”
殷無流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可是月宗武者和傀襄、成天豪根本不明白,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精血對他的影響正在被消除,你們難道有無窮無盡的精血拿來浪費不成,看清楚他最先受傷的那些傷口!”
聽到殷無流這樣說,衆人下意識的凝神細看,隨即就震驚的發現,左風一開始受傷的那些最嚴重的傷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癒合了大半。
如此發現讓他們震驚不已,根本搞不清楚左風憑藉的是什麼,可以讓自己的傷口這麼快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