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古玉出現的異變,而導致了暴雪、鬼魘和傀重這羣人的隊伍,原本還算穩定的局面,頓時變得風聲鶴唳。
激烈的搏殺已經到了最爲關鍵的臨界點,隨時隨地都可能直接爆發,在這種情況下,最危險的反而是那位,雙方矛盾平衡點的遙幺。
其實遙幺心中又何嘗不清楚,自己所處的位置到底有多麼尷尬和危險,可這卻也是他獲取最大的利益,又能夠藉助眼前這兩股勢力的絕佳機會。
當然,好處有多大,危險就有多大,當遙幺能夠左右逢源之際,雙方強者在提防的同時,又將其最大程度的利用了起來。
從這一點上便不難看出,遙幺此人獨到的眼光和敏銳的直覺。如果只是憑藉膽量與口才,他絕對沒有可能存活下來,更不要說一直由他來把持這枚古玉。
正是因爲看出了這些人,這支特殊的隊伍需要一個“平衡點”,而自己恰恰能夠成爲那個平衡點,所以遙幺才冒險加入到隊伍中。
只不過其中的危險,卻多少有點超出他的預料,或者說他對於古玉的諸多變化,明顯有些估計不足。
直到此時此刻,遙幺仍然還在爲剛剛的事情捏了一把汗。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諸多應變之法,並未發揮出什麼作用,反倒是古玉一連串的變化,好似連續扇來的大巴掌,將遙幺給打的暈頭轉向,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雖然最後終於將矛盾順利化解,可是遙幺的心中依舊忐忑,因爲他能夠感受到,周圍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有着掩飾不住的警惕與敵意。
這種感覺讓遙幺有如芒刺在背,甚至還有着一陣陣的陰冷氣息,始終繚繞在自己的身邊。
‘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必須要想想辦法才行,若一直這樣被刻意的盯着,再有一點風吹草動,我肯定會是首先倒黴的。
這古玉我算是看出來了,它的變化根本就不能用常理去考慮,即便是預做準備,恐怕也沒有什麼意義,這可要怎麼辦好呢……’
遙幺正在苦苦思索之際,恰好在視野的最前方,一大羣武者出現了。這夥人你從數量上來看,還要比自己一方略多了一點。
可是遙幺看着他們,心中反而都要樂開花了,那種感覺就好像正打着瞌睡,便有人送來了枕頭一般。
在遙幺等人發現對面那些人的同時,位於這處冰晶大殿內的一羣人,自然也第一時間看見通道內出現的遙幺等人。
這些人雖然明顯的提高了警惕,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卻並沒有立刻動手的打算,而是將隊伍稍稍分開了一點,擺出了準備戰鬥的架勢。
看到這些人的反應時,遙幺心中只是冷冷的一笑,隨即便下意識的轉頭朝着身後望了一眼。
這一眼看的很隱晦,卻並不帶有任何敵對的意味,反而那眼神之中,還隱隱的帶着一絲別樣興奮和喜悅的意味。
大家稍安勿躁,讓我先與對方交涉看看,暫時沒有必要將關係鬧的太僵,咱們來此的目的就是尋寶嘛。
暴雪只稍微沉吟後,便望向了寒冰,並輕輕的點了點頭。一方面示意對方監視遙幺,另外一方面也算是提醒,讓他小心多提防一點。
這遙幺的手段和能力,寒冰也算是見識過了,自然也很明白父親的提醒到底有什麼深意。所以他在輕輕的點頭以後,就轉身向遙幺靠近了過去。
鬼魘見此情景以後,目光微微一動,看向身邊的一名手下,隨即用下巴朝着遙幺所在之處示意了一下。
他當然會相信遙幺,當然更加不會相信暴雪和寒冰,既然是這樣,那他自然也一定要派人監視着了。
遙幺對此並未表現出任何的意外和吃驚,他甚至還故意靜靜的等待着,臉上看不到任何一點不耐煩的表情。
直到寒冰和那名鬼魈閣武者,靠近到自己身邊,遙幺這才轉身向着大殿內走去。
位於大殿中央的這羣人,從他們所穿的服飾上,只能大致判斷可能是奉天皇朝,或者是玄武帝國之人。
因爲所處的冰山之內環境特殊,所以即便雙方距離並不算太過遙遠,可是雙方卻很難判斷出,對方的修爲深淺。
見到遙幺帶着兩名年紀不大的青年人,向自己這邊行來,雙方之間那種劍拔弩張的架勢,頓時就得到了緩解。
畢竟隊伍中年長者沒有出面,只是派出了幾名年輕人過來,怎麼看都不像是打算立即動手的樣子。
只不過這批人中,有兩名帶頭之人,他們的目光有意無意間,總是會下意識的看向鬼炎,以及正在靠近過來的鬼魈閣那名武者。
與其說是注意到這幾個人,還不如說是他們幾個人的服飾,隱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好似在什麼地方聽說過。
偏偏想了好半天,就是沒有一個稍微明確點的線索,好像那種似有若無的感覺,也只是腦中一閃而過的錯覺。
沒有時間去細細思量,遙幺當先而行,此時已經來到了近前,那略顯肥胖的身材,再配合上一臉憨態可掬的微笑,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會情不自禁的覺得,這小子不會構成什麼威脅。
反倒是看起來像是“跟班”的兩名青年,一個滿身滿臉冰冷冷的感覺,另外一個卻是氣質陰戾。
這兩個人配合到一起後,只會讓人們感到愈發的厭惡,唯一好點的地方,就是眼下需要接觸的,是走在最前方那個看上去很“肉”又很“軟”的青年。
“各位,各位,能夠在這裡碰上也算是一種緣分,我過來主要也是想看看,大家能否有合作的可能。”
遙幺還未開口,那張臉上已經堆滿了笑容,這樣一來眼前這隊伍中大部分人,又稍微放下了一絲戒心。
隨着雙方距離拉近,眼前這支隊伍的武者們,似乎也在考慮起雙方合作的可能。畢竟進入到這一層後,並未發現類似相互撕殺的規則,那麼大家自然也沒有直接動手的必要。
帶頭者是一名四十出頭的中年人,他謹慎的將目光投向更遠處,暴雪和鬼魘等人所在之處,似乎更在意的是那些人。
遙幺擺出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忍不住笑着開口道:“這裡的環境太過特殊,大家相互照應一下,總還是有些好處的,況且剛剛還有了線索,這正是大家攜手的好時機啊!”
看着遙幺那唾沫橫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這也更容易讓人相信他所說的話。
不過一些心思細膩的人,他們所受到的影響非常小,反而觀察的倒是相對仔細。他們一開始將注意力,放在遠處通道位置,那些看上去年齡更大,卻又搞不清楚深淺的傢伙。
如果對方想要搞事情,最大的可能自然是利用後面那些人,突然發動偷襲。可是眼看着遙幺三人,“毫無防備”的主動靠近過來,卻又讓他們稍微打消了顧慮。
這樣一來,衆人將注意力,重新轉向了遙幺三人,而這個時候他們基本上也已經開始思考,遙幺的提議具有多大的可行性。
當然也包括彼此合作,會帶來多大的好處,以及要承擔多少相應的危險。再加上這其中有多少危險是可以避免的,有多少危險是可以利用眼前這些人來化解掉的。
“你們是什麼人?將全部細節老老實實的交代出來,別妄想耍花招,我們倒是會考慮一下接納你們。”
其中一人輕聲的開口,那種居高臨下的神態和語氣,彷彿帶有天然的優越感,以及一種施捨的味道。
寒冰和那鬼魈閣的武者,表情變得愈發陰冷了。寒冰太久沒有接觸人,所以當他感受到別人敵意的時候,便會難以控制自身的敵意。
至於那名鬼魈閣武者,即便在古荒之地,也沒有人敢於小瞧他,更重要的是不敢小瞧他背後的鬼魈閣。
只是相比於欠缺城府的二人,遙幺面對眼前衆人的態度,臉上反而笑容更盛了幾分,那是十分明顯的歡喜模樣。
正因爲有所比較,眼前這些人越是對寒冰和鬼魈閣武者充滿警惕,對於遙幺的警惕心就越少。
這導致的結果,就是寒冰和鬼魈閣的武者,只能夠停留在稍遠點的位置,再靠近立刻就會爆發衝突。
反而是遙幺故意放開所有的防禦,甚至都沒有半點防備的靠近,而這當然也展現出了合作的一種誠意來。
“咱們這些人吶,也是爲了進入冰山尋寶,這才一起聯手行動。如今再加上你們,大家尋寶時的把握,自然也會大的多。”
遙幺一邊輕聲開口,一邊放緩了步伐,對面之人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遙幺的回答顯然不能讓他滿意。
可是就在下一刻,這支隊伍當中帶頭者,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遙幺的雙手。這本來是個下意識的動作,他早就看出遙幺手中並無武器,甚至連一般的儲物裝置都沒有。
然而就是這不經意間的一眼,他卻發現了遙幺的手中,捏着一塊非金非玉的小物件。只是這麼隨便的一眼,他甚至難以再收回目光。
“那,那……,那”
一連說出三個“那”,竟然無法說出後面的話來,遙幺卻是冷笑着搖頭,小聲嘀咕了一句。“到現在纔看到,真的懷疑你是不是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