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風不知道爲何心中有些略微的慌亂,可是他並沒有聽到任何的風吹草動,也沒有發覺任何的不妥之處。
可越是這樣左風感到自己現在越是身處危險之中,這是多年在天屏山脈外圍生活得到的能力,如同動物般的感知危險。
天屏山脈的各種野獸之所以難以對付,就是它們的警覺性非常的高,往往你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和氣味,但是野獸偶爾還是能夠判斷出有些地方對於它們是危險的。
藤肖雲曾經告訴過他們,人在有什麼目的的時候就會有波動傳出。這不是靈力也不同與精神力,卻有點類似於精神力的另一種形態。而這種表現尤爲突出的表現,就是殺氣。當一些人在被野獸盯上的時候,會忽然之間感到渾身毛骨悚然,這就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野獸的殺氣。
此時左風沒有聽到,沒有看到,只是他的感受告訴了他,此處存在這種危險。雖然不是針對自己的,卻絕對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生命,是以現在自己的實力所無法反抗的。
左風本能的繼續縮在了房檐底下,雖然那婢女此刻已經遠遠離開了這裡,左風卻依然是紋絲不動,更不敢向窗子內隨便張望。
屋子內的三人還在不斷的聊着天,不過話題卻都是圍繞着混亂之地這次的事情所說。換句話說雙方都在向對方抱怨着,互相也都在大吐苦水。
傀榮講訴的內容無非是血狼幫的攪局,自己這一方損失慘重,還有一名長老在行動中死的不明白。而且傀靈門的少門主被人斬斷一隻手,帶着重傷逃回了門裡,最後還被行兇者成功逃離了混亂之地。
成家的兩位也同樣在大吐苦水,他們這一羣人因爲血狼幫和傀靈門的混戰,本來準備好的讓他們安全撤離的通路被徹底搞亂。而且差一點被傀靈門和血狼幫弟子夾擊而死,還好在關鍵時刻有血狼幫的上層人物趕到,不過即使這樣成家還是損失了十多名低階武者。
原本左風聽到他們的話定然會覺得很有趣,心中可能還會冒出一些想調侃這些人幾句的想法。但此時的他已經徹底的失去了那份心情,左風甚至想要不管不顧的逃離這裡,走的越遠越好。
就在三人熱火朝天的談話之際,卻突然在房間內出現了第四人的輕“咳”聲。這聲音聽上去略顯蒼老,但仔細分辨好像年紀又不像很大。當這咳嗽的聲音響起的瞬間,左風就感到脖子後面微微的發涼。
這個人是從什麼時候來到的,怎麼進到屋中的左風全然不知。但是從他的感知中判斷,對方應該是在婢女來到的時候,悄悄的跟隨着一起來到。可是左風竟然絲毫沒有發覺,這在左風的記憶之中幾乎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若是說此刻屋中的那個聲音,是一個鬼魅發出來的左風可能要更加相信一些。屋中的幾人立刻沉默了下來。如此光景讓左風明白,就算是屋子裡這些人,都沒有發覺到這個人的來到,那這個人似乎就有些太過恐怖了。
‘難道是煉神期的超級強者,不對,若是煉神期的超級強者,只用念力就可以探查周圍的一切,這樣一來我根本就無所遁形。可是看現在的形式,我應該還沒有暴露,所以對方絕不可能是處在煉神期的超級強者。’
中心中疑神疑鬼的猜測着,但很快他就有了判斷,得到這個結論至少讓左風心中稍微鬆了口氣。若是對方真的有煉神期的強者再次,那麼他今晚恐怕在劫難逃,逃跑也只會是一個笑話而已。
但是對方若是煉氣期的強者,只要不是高的太過離譜,左風覺得偷偷溜走還是有機會的,只要自己能夠做的隱秘一些。
而且這個人可能也是那種擅長潛蹤匿跡的高手,修爲方面也許並不是如何了得也說不定,就像素顏那般只有煉骨初期三級的實力,卻能夠在淬筋期武者的周圍窺探隱私。
當然這個猜想連左風都感到不太可能,能夠出現到進入房間這麼長時間,讓同在一個屋子中的三名高階武者毫無察覺,這恐怕就不是潛蹤匿跡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原來大老闆已經來了,晚輩傀靈門傀榮,見過大老闆。”
“大老闆您來了。”
“大老闆。”
幾個人的話已經介紹出了來人的身份,此人竟然就是這些人之前口中不斷提起的大老闆,由此可見這個秘密的聯合陣營,就是以眼前這個大老闆馬首是瞻。
左風不敢有任何的異動,因爲左風感到對方此時還保持着全神戒備,雖然不知道這戒備是否衝着自己而來,但自己若是妄動分毫必然會被對方察覺。
大約數個呼吸之後,那之前發出咳嗽聲的男子,就再次開口,說道:“哎,這次的事情做得是真不漂亮,本來完全抄在我們手中的主動已經蕩然無存。下面的每一步恐怕都要多加小心,不可以再出現半點的差錯。”
大老闆開口說話,左風就感覺到這個人十分的詭異,竟然單從聲音根本無法判斷對方的年紀,甚至性別也很難確定。可是聽傀榮以“晚輩”自居,那麼此人的年紀應該在六十開外才對,但是在這大陸上也有一個慣例,就是按照修爲而不是年紀來判斷輩分。
有這樣一句話“修無先後,達者爲先”,就是說不論年紀大小,修煉的時間長短,只要是修爲高於對方一個階位,就能夠以前輩的身份自居,其他人就算見到一名老年人觀一名中年人喊前輩,也不會覺得怪異。
左風不動聲色全神聆聽幾人的對話,就見那位大老闆再次開口說道:“這次的事情雖然不能全怪你們傀靈門和血狼幫,但狀況卻是出在你們那裡。不論怎樣,你們也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咚”
好像是什麼撞在地面上的聲音響起,左風立刻就判斷出了傀榮這老傢伙定然是跪在了地上。隨後傀榮有些惶恐的回答起來,內容自然是爲了給傀靈門開脫責任,將剛纔與成家姑爺二人說過的話再次說了一遍。
那成家姑爺在傀榮說完之後,也立刻接口數落起血狼幫的不是來。由頭至尾那大老闆未發一言,看起來只是在認真的聽着衆人所講。左風現在依舊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因爲對方到現在還給他一種,全神戒備周圍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傀榮和成家姑爺講完,那大老闆沉默了一會兒,左風就感覺到對方開始移動腳步。實際上左風沒有聽到任何的聲息,但是他卻能夠從傀榮和成家姑爺等人挪動身體,判斷出了那位大老闆必然是移動了位置。
直到一句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坐下講話”之後,左風這纔敢稍稍轉動脖子,順着之前劃破的窗紙向屋內看了一眼。
這冒險的看了一眼,讓左風也是差點無奈嘆了口氣。這屋子中的人幾乎是衆星捧月般的坐在那大老闆的周圍。傀榮和成家姑爺都是坐在大老闆的下垂手,那管家成固也是露出了大半張臉龐。
就只有那大老闆竟然是背對左風而坐,左風除了能夠看到對方的後腦,和雙肩外就只剩下一小段的背影了。如此左風根本看不出對方的年紀,更不敢隨便窺探對方的修爲,甚至目光也是一觸即收,害怕以對方的修爲生出感應來。
那大老闆略微沉默了一會兒就再次開口,說道:“傀靈門和血狼幫的私怨我不理會,但是在眼下這種情況下,我告誡你們雙方都不要輕舉妄動。很明顯有人在這裡面搞鬼,你們傀重應該也是清楚的,只是想要借題發揮而已。不要把我當成傻瓜,你應該知道把我當傻瓜的人都是什麼下場。”
這大老闆的話可謂一針見血直指要害,甚至根本就沒有給傀靈門任何的餘地。而且這個人看問題也非常的準,好像親眼目睹了混亂之地發生的一切那般。
此刻傀榮因爲緊張的緣故,心跳也變得十分劇烈起來,左風在屋外都能夠聽到。對方只是一句話,就讓傀榮這半隻腳踏入感氣期的強者嚇的如此模樣,左風也對於這所謂的大老闆更填了幾分警惕之意。
隨後那大老闆再次開口,卻是轉向了成家而說:“你們今次應該抓住機會,損失個把人手難道是什麼大不了的,本來你們該在混亂之地不惜一節解決掉康震他們一行人,結果你們卻只顧着逃命。
要知道你們手下的武者就算全死光了,損失些錢財再召就是了。親信死光,有個十幾年照樣能夠培養一批出來,我就不信你們家族裡面就沒有正在培養新苗子。哼,鼠目寸光。”
這位大老闆根本一點面子都不給,罵完了傀榮之後,轉頭又對着成家姑爺二人開口,說的話更是不留一點餘地。說道最後竟然冷哼着,怒罵了一句,左風立刻就聽到成家姑爺和那位成固總管的椅子發出輕微的顫抖,顯然二人已經被嚇得抖做篩糠。
此後屋中又陷入到了長時間的沉默,好像那位大老闆有個習慣,就是自己在說完話之後給人一段時間來讓人消化。這雖然是一個小習慣,但卻是盡顯其平時身居高位的那種霸氣。
左風留意到那大老闆現在的注意力已經都放在了屋中,這也是他偷溜的大好機會,哪裡還敢在這裡繼續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