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大口鮮血就這樣直接從那怪鳥的口中涌出,看得出來它先是強行想要嚥下去,可因爲傷勢的確太過嚴重,所以到最後它也未能將口中的血給直接嚥下去。
那怪鳥吐出鮮血的同時,眼中也不免閃過一絲驚恐之色,顯然它從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中,也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
只不過這怪鳥卻並未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方寸大亂,更沒有就心生退意,它的目光很快就堅定了下來,同時其身體之外繚繞的氣息,也隨之猛得分出一股來。
那分出來的一股,帶着星光的能量,直接就朝着下方地面擴散而去,將那些血液完全包裹進入其中。
然後就看到那滿是星光的能量,逐漸浮現出了一抹血色,只不過這血色相比起,之前從血霧當中沾染到的顏色,要稍微有些淡。
光是看這其中的顏色變化,就不難猜出來,這怪鳥吐出來的血液,所具備的能量遠遠不如那之前在它身體之外繚繞的能量強。
如果是原本的麻雀,定然不會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會感覺自己所見到的一切,讓它迷惑不已。
可現在的麻雀已經在悄然發生改變,尤其是它所擁有的智慧,使它整體的思考和判斷能力,都提升了一大截。
所以它只是靜靜觀察,就已經能夠明白,那些被怪鳥釋放出來的血霧,都是其身體的精血所化,其中蘊含充沛的能量。
至於那噴出來的鮮血,反而是其身體內部受損,臟器受傷後直接涌上來的鮮血。雖然其中也蘊含了一部分精華,卻絕沒有身體外那些它主動釋放出來的多。
不過即便只是蘊含了少部分的精華,那怪鳥也絕不肯浪費,因爲現在的它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力量,都有着極爲珍貴的價值。
那隻怪鳥一邊瘋狂釋放着精血,一邊全力催動周身的能量,最後的目標都是那受到損傷的壁障。
想要修補壁障,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結果現在外部還在不斷遭受攻擊,整個過程自然是難上加難。
就算是不斷遭受攻擊,兩隻怪鳥合力之下,壁障的修補仍然還在持續着,情況起碼也還算是朝着好的一方面發展中。
卻未曾想到,事情在最關鍵的時候,突然就急轉直下。外部那灰霧中的身影,根本看不出其完整的輪廓,只是看上去比起其他的灰霧要龐大許多。
它對於壁障的攻擊,可以說打擊到的是根本,之前的攻擊只算是對壁障進行消耗,而它的攻擊那絕對是一種破壞。
一邊修復中的怪鳥,一邊警惕的向着灰霧當中觀察,它那堅定的目光中,有着明顯的擔憂之色,似乎還有什麼讓它更加擔心的事。
只不過它與另外一隻怪鳥,並未有半點的鬆懈,更沒有看出它們有放棄的意思。它們不光是全力以赴,而是通過壓榨自己的潛力,甚至已經是在不斷消耗自身生命力,來催動更強的力量去修補壁障。
可是就在那怪鳥吐血後不久,在壁障之外陡然間就有着一陣淒厲的吼聲傳來。那聲音低沉中,透出了一股發泄般的味道,好似積壓已久的怒火,要通過這吼聲來向外宣泄。
這吼聲還未徹底落下,灰霧當中馬上又有吼聲傳出,接二連三的吼聲不斷的傳出,而且那聲音也越來越大。
光是聽着一個接一個的吼聲,就能夠判斷出,它們距離自己所在的壁障越來越近了。
此時那剛剛吐血的怪鳥,眼神明顯有了變化,它已經不再去觀察壁障外的情況,反而是看向了還是幼崽時期的麻雀。
如果說前一刻那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戰意,還有着不屈的倔強,當它看向“小怪鳥”的時候,那眼神也瞬間就柔和了下來。
哪怕只是投來的目光,卻一下子讓麻雀感到自己的心,都好像被某種存在擊中了。一種特殊的疼痛,瞬間由心臟開始傳遍全身。
詭異的是那僅僅只有疼痛,卻並不曾有任何受傷的感覺,分明是疼痛,卻沒有任何傷,這種感覺對於麻雀來說非常的陌生。
在記憶的畫面中,那怪鳥目光投來的瞬間,好似有着千言萬語蘊含其中。可是它就只是看着,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傳遞出任何的訊息。
似乎因爲“小怪鳥”太小,即便發出什麼聲音,也很難通過這種方式傳遞出訊息來。又好像光是那目光,就已經能夠將它無數的情緒表達出來,所以根本不需要再說的更多了。
短暫的停留之後,它便將目光挪開,看向了自己的同伴。同樣柔和的目光中,飽含了濃濃的情義,這一次它沒有保持沉默,而是發出了一連串的低鳴聲。
那聲音有些特殊,婉轉的好似低聲耳語,那聲音雖然沒有刻意壓制,但是麻雀發現自己根本聽不清楚。
因爲此時的壁障上,還正在遭受無數灰霧的攻擊。只不過這些攻擊,大部分都不具備那麼恐怖的破壞力。其中只有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那是十分恐怖的破壞纔會發出的聲音,自然是來自於那道龐大的陰影。
這些攻擊壁障的聲音,使得外界不管是誰,都難以分辨清楚兩隻怪鳥的交談內容。
不過麻雀發現,自己雖然從未曾真正學習過,它們那種特殊的鳴叫聲,甚至是首次聽到,可是就是其中幾個聲音,卻能夠直接明白其中表達的意思。
“只能如此,不可以,使命,空間,封閉,等待……”
這是在那壁障不斷遭受攻擊的情況下,麻雀模模糊糊聽到的聲音,它只要聽到的聲音,都能夠第一時間分辨出想要表達的意圖。
光是聽這些怪鳥的表達方式,麻雀就感覺到,眼前的一切似乎存在了太多太多的隱情。自己別說根本就沒有聽到,它們交談的全部內容,即便真的聽到,也很難搞清楚其中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況。
就在兩隻怪鳥迅速交流的時候,壁障之外一陣陣的吼聲,也在不斷的傳遞進來。實際上那灰霧當中,原本就有聲音傳出,只不過原本的聲音,更像是一種雜音。
只有現在一陣陣巨大的吼聲,似乎纔是真正來自於某些強大的存在。只不過麻雀聽不懂,那些吼聲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能夠通過那些吼聲,分辨出一些它們的情緒。
那吼聲當中,除了明顯的憤怒之外,還有着興奮、還有着威脅之意,與此同時它們也同樣有些急迫,似乎恨不得立刻就趕到這裡。
光是現有的那一道龐大的陰影,就能夠發出那樣足以損傷壁障根本的攻擊。如今那些不斷趕來的存在,光是從吼聲就能夠判斷它們不弱,甚至於有可能比現在正在攻擊壁障的大傢伙,還要更加強大一些。
隨着那吼聲越來越近,兩隻怪鳥的交流也越來越急促,而它們交談的內容,也在這個時候,似乎變得越來越簡單。
比如麻雀聽到最多的幾個詞,“等等,不行……”
這種交流持續的時間並不太長,那壁障上就已經再次傳來連續兩個巨大的悶響。本來這段時間,壁障的修復就已經變得異常緩慢,甚至已經無法再繼續修復,這連續兩次的巨大的撞擊聲後,立刻就有着無數細密的裂痕出現。
更讓麻雀感到心焦的是,那壁障上現在已經不光是裂痕,還能夠看到一處缺口。哪怕那缺口非常小,可是那的的確確是一處缺口。
在那缺口出現的剎那,缺口位置便有着灰色霧狀能量,似乎想要擠進來。只不過一方面缺口的確略有些小了,加上那缺口外的灰色霧狀能量,似乎要更加完整一些,在不想化整爲零的前提下,它很難直接擠進來。
看到那壁障上顯現出來的缺口,兩隻之前還在快速交流,甚至可以說在爭吵中的怪鳥,也都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它們兩個的安靜,與此時壁障外不斷受到的攻擊聲,以及不斷靠近的吼聲,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時間在這個時候都好像凝固了下來,直到某一刻,那原本負責修補缺口的怪鳥,猛然間釋放出了全身上下的力量,整個軀體都好像一下子被無數的光芒籠罩。
或者說這怪鳥,此時它自己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發光體,就像之前它釋放出來的那點點星光中的一顆,突然變得巨大了一般。
與此同時另外一隻怪鳥,嘴巴開闔間發出了一陣巨大叫聲。那聲音彷彿要蓋過所有攻擊壁障的聲音,尖銳的就連通過記憶觀察的麻雀,都有種耳朵刺痛的感覺。
那並不只是單純的叫聲,而是本身還有着意思在其中,那聲音其實也並不算複雜,就是一個字。
“不”
在發出這聲音的同時,它就已經向着那修補缺口的怪鳥衝去,或者說向着那刺目的光團衝去。
只不過它纔剛剛靠近,就好似被一股看不到的大力推開,整個鳥就那樣向着後方倒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那隻修補缺口的怪鳥,身體越來越亮,竟然就那樣徹底的燃燒起來。感覺上它自己就像是一顆火球般,無數亮金色的火光,迅速的衝上了壁障,彷彿這一刻要將壁障都完全點燃。
也是在壁障幾乎都要被火焰覆蓋的時候,在壁障頂端的中心位置,一個不大的空間缺口,緩緩的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