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逆焚天
鳳雀鳳離此刻的內心之中,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眼前這青年人已經虛弱成這個樣子了,竟然還想要去擊殺蟲子。
‘這是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纔會讓他這般瘋狂,不過想想也是,這幫蟲子剛剛差一點就要把他給殺掉,這仇怨可是當真不小。只不過你剛剛殺這些蟲子,還是依靠我的羽毛來攻擊,也算不得是什麼親手報仇吧。’
想到這裡,鳳雀帶着幾分笑意和安慰口吻,用精神傳音道:“你就安心的休息,報仇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吧。我會用最殘忍的方式將他們一個個都給擊殺掉,絕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在傳音的同時,鳳雀一隻翅膀展開輕輕拍打兩下,便直接朝着最後一批未曾逃走的蟲子衝了過去。它那動作看起來,倒是和人類瀟灑擺手時有着幾分相像。
只不過趴在地上,基本上只能夠不斷喘着粗氣,連爬起來暫時都做不到的左風,臉上肌肉卻是一陣抽搐。
“哪個要去報仇了,我是要殺蟲子,親手殺蟲子啊!”
左風想要大聲喊出來,可是最後發出聲音的時候,卻好像一架破風箱,在使用的時候發出那種四處漏風的怪聲。再加上根本就無力吶喊,所以那聲音即便連左風自己聽起來都有些模糊,更何況是已經衝出去的鳳離了。
一場屠戮蟲子的大戲再次上演,只不過這一次左風連看一眼的心情都沒有半分了。他希望鳳離留下一些蟲子給自己,畢竟親手殺死蟲子,在這片空間當中,會獲得相應的好處。
然而鳳離根本就沒有聽清自己的想法,就興沖沖去殺蟲子了,左風現在看的越多,也只會越感到鬱悶。
其實鳳離正在殺戮蟲子的地方,距離左風也並不算太遠,那是因爲鳳離終究還是擔心左風的安危,不敢離開的太遠。
而這樣一來,鳳離殺戮蟲子們的聲音,他也就聽的更加真切起來。本來圍殺自己的蟲子被殺戮的聲音,在左風的耳中應該好似天籟一般,可如今這聲音聽起來,卻會讓左風內心一陣煩躁。
聽覺太過敏感的左風,很清楚自己就算是堵上耳朵,也依舊能夠清楚聽到那番殺戮時的聲音。
所以他選擇了自行封閉視聽,以精神意志讓注意力只放在自己的身上。結果這樣一來左風才發現,自己如今的身體竟然處於非常糟糕的狀態。
肉體力量被完全耗盡,靈氣也幾乎尋找不到,就連念海當中的精神力,也只有非常可憐的那麼一點點。
之前因爲蟲子圍殺,左風只能不管本身的消耗,玩了命的與對方周旋。到後來鳳離出現以後,左風心中想着的是,能夠殺掉幾隻受傷後極爲虛弱的蟲子,這使得他忽略了自身的情況。
直到此時他才真正注意到,自己身體內的狀況到底有多麼的糟糕,而且這種糟糕的身體狀態,未來會發展成爲怎樣的結果。
若是換做其他人,只會對自己身體內的糟糕情況感到鬱悶,可是左風的內心之中卻是感到恐懼的。
有的時候對武者來說,當消耗十分嚴重以後,慢慢恢復過來之後,會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壯一點,甚至還有一絲絲微弱的提升。
可凡事終究講一個度,一旦打破了這個度,那麼所帶來的後果也將截然不同。比如像左風如今這般,已經消耗到了油盡燈枯的程度,那麼若是以正常的方式慢慢恢復,身體不僅會有不少的損傷,而且還會留下一些暗傷和隱患。
多虧當年在玄武帝國,跟着藥家人學習煉藥的同時,在醫道方面也有學習,所以左風只會是靜下心來內視一番,便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
到了這一刻,左風甚至已經不必在封閉自身的視聽,對於鳳雀鳳離擊殺蟲子的事情,他便已經再不去關心了。
好在念海和念力的情況尚且還可以,左風才能夠在這個時候,更加仔細觀察到身體內的詳細情況。
他一邊觀察着身體內的詳細情況,一邊思考着接下來的治療方法和步驟。當初在藥家學習到的種種知識,與這些年來自己研究和嘗試後得到的經驗,在腦海當中不斷閃過,不久之後他就已經有了計劃。
雖然暫時要爬起來還有些困難,不過左風也不是連稍微動一動都做不到。他緩緩伸出手,只是稍微用力,那手臂都會抖個不停,手掌更是連用力握緊都很困難,就像普通人剛剛睡醒後,手上沒有什麼勁力一般。
不過就算是這樣,要從背後那包裹當中,取出一點點的藥散來還是能夠做到。之前後背受到攻擊的時候,左風若不是保護這包裹,可是連傷都不會傷到,可是他爲了保護包裹,最後只能扭動身體,用自己後背來硬生生的承受了一擊。
也多虧了左風現在這具身體剛剛經歷了改造,否則若是剛剛降臨此地時的身體條件,就遭受了這後背一擊,必將會傷及到肺。
用傷勢保全下來的包裹當中,有着左風煉製的藥散,雖然現在的選擇餘地不多,但是好在處於之前那種危急當中,左風煉製藥散也主要是針對恢復,或者具有一定恢復效果的藥散。
挑選的藥散被握在掌中,左風稍微猶豫之後,便將其吞入腹中。下一刻那種焚燒的感覺,便在口鼻之間彌散開,並且還迅速順着食管向下蔓延,一直走行到小腹當中後,這才朝着身體各處擴散而去。
強忍着身體之中傳遞過來的灼熱感,左風知道這不過是開始,而灼熱的感覺對於他來說倒也沒有太過痛苦。
可也就不到半息的時間,那種灼熱的氣息開始變化,溫度開始不斷下降,到最後直接化作了一種冰冷的感受。
左風整個人就像是從滾燙的溫泉中撈出來,然後直接丟入到滿是冰塊的河水當中,那寒冷彷彿有無數的鋼針,在刺向左風的身體各處。同時從灼熱變爲冰寒,在這種轉變之中,左風的身體內也產生一種奇癢難耐的痛苦感受。
只是左風對於這些變化,絲毫都沒有感到意外,除了痛苦比自己估計的要重一些,其他倒是都差不多。
伴隨着身體內的溫度快速下降,左風卻是感覺到,自己的肌肉不再如之前那般鬆弛,血肉、臟器和血管,也開始慢慢有了一絲活力。
除了藥物的刺激之外,這種由熱到寒的變化,也激發了身體本身的恢復能力。而這還僅僅只是第一步,左風忍耐着身體當中的劇痛,睜開眼睛朝着四周望去。
他自己就躺在蟲子屍體上,周圍更是有着無數的蟲子屍體,他的目光很快就鎖定了一隻蟲子屍體,主要是對方的前腳。
左風伸出手然後用手指捏住,那蟲子前腳上的刺,然後狠狠的用力扭動。可連續嘗試了幾次後,左風也只能夠無奈嘆了口氣選擇放棄。
他想要將蟲子前腳上的刺掰下來,可是一方面因爲力量恢復的太少,另外一方面這蟲子就算死去,屍體仍舊十分堅韌,表面上的刺也很難就這樣掰下來。
收回目光的同時,左風倒是並未放棄,視線已經快速掃向那些破碎的蟲子屍體。既然無法從完整的屍體上掰下自己需要的刺,那就從不完整的屍體上尋找。
就這樣左風不斷尋找着,最後好不容易在身下,幾隻蟲屍堆疊產生的空隙裡,看到自己想要尋找的目標。要知道不管什麼種類的蟲子,腳上的刺大部分都帶有倒鉤,而左風想要尋找的是沒有鉤的刺。
左風勉強伸處手,卻發現還有一段距離,於是他只能勉強挪動身體,朝着那空隙當中鑽去。
那些蟲子雖然死去,可是它們那甲殼的邊緣就像是刀子,死後擺出不同形態的腳上,那些帶鉤的刺,也依舊堅硬無比。
左風身體現在活動能力本來就差,這樣挪動身體向空隙鑽去,身體上不可避免有多了許多的傷痕。
只不過這些對於左風來說,都不算什麼了,畢竟這些是絕對比不上,自己身體由灼熱變得冰寒後,所帶來的那份痛苦。
好不容易摸到了自己的目標,那是斷掉的一小截蟲腳,左風將那腳拿在手中,試圖將自己需要的刺掰下來,結果自然是失敗了。
這樣左風就只能夠拿着那蟲腳,然後朝着自己身體上的幾處穴道刺下去。前面幾次只是刺傷,根本沒有刺中穴道。
經過幾次嘗試,左風這才適應了用這蟲腳上的刺,準確刺中自己的穴道。而隨着刺穴的進行,身體內那種痛楚也開始逐漸下降,與此同時左風也能夠感受到,藥力正在不斷擴散。
最初服用藥散,只能夠帶來一點點的效果,而肌肉、臟器和血管等等的恢復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身體內部要通暢,血管和經脈要能夠正常的運轉起來,這纔是恢復的根本。
感受着那種麻癢的痛苦感覺,以及刺骨的冰寒之感在逐漸減輕,血管和經脈的逐漸恢復,肉體也漸漸恢復了力量,近乎要乾涸的納海當中,也在此時開始產生新的靈氣。
左風知道自己差不多已經解決了身體中的危機,至少自己具備了徹底恢復的條件和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