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陣法本身脫胎於天地規則,而規則又存在於任何空間當中,不論能夠自我蘊育生命,又或者不具備蘊育生命條件的空間,其中或多或少都有規則。
越是龐大的空間大陸,其中蘊含的規則越是豐富,其中誕生強者的機會也就越高。而豐富的空間規則,能夠蘊育出的武者類型衆多,相同修爲之下,會比一些小型空間大陸的強者具備更強大的實力。
因此規則可以說是武者修行的根本,而符文陣法師,又是一個在武者低階層次,便開始接觸規則的存在。
按照道理來說,學習符文陣法,應該是所有武者的選擇,可事實上符文陣法師,不論在任何勢力,哪怕是古荒之地的超級宗門當中,也依舊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原因就在於符文陣法師,不光培養所要耗費的資源巨大,更因爲符文陣法的研究,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這就造成了研究符文陣法耽誤修行的結果。
如果武者達不到凝念期,那麼即便是符文陣法水平不俗,對於自身戰力的提升也非常有限。另外修爲高低直接影響武者的生命長度,有些人符文陣法水平不俗,最後也終於達到凝念期層次,可壽元所剩無幾,也沒有任何意義。
這也是爲什麼,各大勢力和宗門,對於培養符文陣法師的人選非常嚴格。不僅僅因爲要對所付出的大量資源負責,更需要保證培養的符文陣法師,至少要能夠達到御念期層次。
只有達到這種層次的符文陣法師,不光其掌握的符文陣法,對修爲和戰力有所幫助,同時他本身所擁有的漫長壽命,能夠爲宗門長時間提供符文陣法方面的幫助。
符文陣法方面天賦越高,不光培養起來耗費的資源相對少一些,還能夠更早的反哺宗門。只是天才畢竟不是路邊的野草,不可能一抓一大把,有的時候甚至幾批弟子當中,都未必能夠挑選出來一名適合的人選。
這纔有了後來,在古荒之地有人研究出,規則灌體這樣霸道的手段,來通過特殊手段創造出天才來。
事實證明想要對抗規則,需要付出的代價是極爲慘重的,規則灌體付出了大量的生命,甚至讓宗門內數批弟子近乎死絕爲代價,才能夠勉強塑造出一名天才來。
當初將規則灌體手段,用巧妙手法散播出去的人,本身就沒有安什麼好心思,他的目的就是要削弱其他宗門。
時至今日有些宗門,因爲承受不了這樣的損失,最終放棄了通過這種特殊手段培養天才。當然也有一些宗門,並未徹底放棄,他們用大批的人名,只爲了換取一名天才的誕生。
就好像那王小魚,他便是經過規則灌體,培養出來的符文陣法師,在今天之前她符文陣法的天賦甚至還要超過左風。
只不過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一直行事低調,甚至被幾方勢力隨意驅使的遙幺,也同樣是經過規則灌體的天才。
當初獲得規則灌體最早的幾個宗門,就包括了天海宗,而天海宗也自然成爲了爲這種秘法損失最爲巨大的幾個宗門之一。後來天海宗也成爲,最早幾個永遠放棄使用規則灌體的宗門之一。
曾經有一段時期,天海宗一度跌落到衆多超級宗門裡墊底的存在,直到最近數十年來才慢慢恢復了一些元氣。
因爲這些緣故,所以大家從一開始便從未曾想過,這遙幺會是經過規則灌體的天才,哪怕他在操控那枚古玉的時候,表現出了驚人的手法。
直到遙幺運用出了“騰龍陣”的時候,那些對於符文陣法有一定認識的人,才終於反應過來,這遙幺竟然是經過規則灌體的天才人物。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也明白從始至終,都小瞧了這個胖乎乎圓滾滾,好像人畜無害的青年人。
所謂“騰龍陣”其實並非是一種陣法,其更像是一種手法,只不過這種手法非常高超。將許多普通陣法,以“騰龍陣”手法組合到一起,起碼需要中品或者是高品陣法師。
可一旦陣法當中,有純粹的遠古符文構建的陣法,那就非要是承受過規則灌體的天才才能夠使用的。
因爲純粹的遠古符文,構建出來的陣法,其中蘊含的陣力不光強大,且其中的規則變化非常複雜。需要符文陣法師本身,對於規則變化有着異常敏銳的感應和操控能力,才能夠將之控制好。
那些遙幺的同伴,最初現身的時候,只是運用他們手中陣玉釋放的陣法,來支持遙幺控制的古玉大陣,來將衆人給困於其中。
直到真正的“騰龍陣”的手法運用出來,古玉大陣的外表才真正發生改變,“騰龍陣”的效果也隨之完全顯現。
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這“騰龍陣”的名字,便是以獻祭諸多能量爲基礎,從而激發本陣最強潛力的手段。
如果陣力徹底收入古玉大陣當中,可以稱之爲“潛龍陣”,而諸多能量直接被釋放而出,便可以被稱爲“騰龍陣”。
在進入這片空間之前,他們最先研究的是要佈置“潛龍陣”,最後因爲出現變故,所以才改成的“騰龍陣”。
其實對於遙幺來說,不管“騰龍”或“潛龍”其實差別並不太大,他也沒有打算跟這些人客氣,抽取能量後便開始全力對那空間大陣的中樞下手。
對於遙幺來說他即便不使用“騰龍陣”,也有信心將空間陣法的中樞奪取過來,但是之後他還要與鬼魈閣、奪天山、流雲閣等等勢力分享其中的一切。
甚至那些人,可能根本不會分給遙幺什麼好處,這些人的貪婪他心中有數。因此在奪取空間陣法的中樞之前,遙幺首先對身邊的那些“同伴”先出手了。
之前衆人全力以赴,都未能撼動古玉大陣,如今自身靈氣、念力,甚至是魂力都在被抽取,再想要短時間內破開古玉大陣就更不可能了。
左風之前在爲暴雪他們擔心,因爲他已經明白遙幺的想法,既然想要獨吞一切,那麼就必須要將他身邊的“同伴”都清除掉。換一種說法,鬼魈閣、奪天山和流雲閣等一衆勢力的武者,到了現在對於遙幺已經沒有價值了。
結果沒有想到,遙幺卻是迫不及待,一邊抽取着那些人的能量,一邊操控着古玉大陣,對空間陣法中樞下手了。
這時候左風已經不再擔心暴雪他們,因爲一旦讓遙幺控制陣法中樞,那麼自己和幻空將會首當其衝,成爲遙幺絞殺的對象。
相比其外面那些人,贏得棋局有能力在未來掌握中樞的幻空,纔是遙幺的眼中釘肉中刺,換做是自己也一定先將幻空解決,當然更穩妥的做法,是包括自己以及九黎和鳳離,也一併抹殺掉纔好。
“師父……”
讓左風沒有想到的是, 師父在這個時候竟然會又一次傳音,而且就兩個字“等等”。
不明白師父都到這個時候,還要等什麼,遙幺控制的古玉大陣,已經同他早先佈置的手段結合。另外現在的主空間與輔空間,兩邊的中樞是處於相互聯繫的狀態,他如果要掌控反而會更加容易。
因爲對師父的信任,縱使左風心中有一萬個不解,他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多說什麼,同時瞪大了雙眼去觀察。
空間陣法外部,本來就有着遙幺所佈置的手段,雙方結合後,空間陣法外部驟然形成一層水波裝形態的能量,好像小型的海浪般,從四周朝着內部的中樞捲了過來。
左風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在他看來遙幺掌握中樞已成必然結果,他現在只期盼幻空還有其他能夠力挽狂瀾的手段,能夠在絕境中逆轉一切。
就在左風心中已經認定,遙幺控制空間陣法不會有任何意外的時候,那如同浪頭般的水波狀能量,就那樣詭異凝固了。就彷彿在海水中,丟入一枚冰魄般,讓高高掀起的海浪直接凍結住。
左風有些不敢置信瞪大了雙眼,接着他下意識看向師父幻空,然而不管是感應到的情況,還是他看到的情況,師父都未曾做什麼。
緊接着左風似乎想起了什麼,猛得轉頭朝空間陣法外看去,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之前埋伏在空間外,得到遙幺訊號後同時出現的那一批人中的一個。之所以左風能這麼快注意到他,主要還是因爲他手中陣玉釋放的陣法,此時正在以一種與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方式運轉着。
“有叛徒?”左風下意識說道,不過他馬上就否定了這種猜測,如此重要的行動,忠誠方面應該是經過嚴格篩選才對。
“出手的……另有其人,你看他的雙眼。”幻空的提醒緩緩傳入左風的耳中。
左風只是稍微觀察,便感到心頭猛得一顫,接着他的目光也迅速鎖定了一個人,一個他本來應該特別關注,但卻因爲接二連三的變故,被自己給忽略的一個人物。
那人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大氅,讓人看不清其身材、年紀、性別和容貌,那位神秘的鬼道強者。
“嘿嘿,小子你來做初一,那便由我來做十五吧。”那身披大氅的鬼道強者,發出金屬摩擦般的聲音,似乎因爲太過高興,笑得肩膀都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