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九黎的傳音後,不管是左風或鳳離,都有些不明所以,因爲光是從九黎描述的情況來看,那種手段便不像會有效果的樣子。
要知道鳳雀一族有着極爲悠久的壽命,如今連九黎都完全記不清楚多久之前,它們進入到空間羣當中,不用猜這期間的時間跨度必然極爲驚人。
當年九黎它們被追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之下,被救下來到了此處,最後成爲了穩固空間羣的一股重要力量。其中的經歷可以說曲折離奇,如今經歷了那麼多以後,它們母子再次重逢,卻又被捲入到了空間羣的“寶藏”爭奪。
如此久遠,傳授九黎它們的手段中,存在有一種應付眼前局面的,這結果實在讓人感到匪夷所思,所以不管是左風或鳳離,都並沒有將希望放在那上面。
只不過在眼前這種情況下,既然九黎提出了這樣的手段,而且態度還非常的認真,左風和鳳離也不好拒絕。
這手段憑九黎自身的力量,是無法正常使用的,當初傳授這手段的時候,是由鳳離的父母同時施展。現在九黎必須要先將這方法,傳授給自己的孩子鳳離,然後它們兩個再配合着使用。
九黎和鳳離它們用鳳雀一族的語言交流,同時九黎在講述的過程中,還會對一些重要的環節細緻的描述。
左風因爲根本沒有報什麼希望,所以他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到了古玉當中,他判斷最後還是要自己來遭到使用古玉之力的方法。
他相信肯定有辦法能夠利用古玉之力,可現在的關鍵問題是,自己未必有那麼多的時間,去一點點尋找和嘗試,而且要使用古玉之力,必須要藉助強大的外力,自己如今這具分身本來就修爲受限,手邊可以利用的資源更是有限,就算時間充裕,都難以創造出什麼強大的力量來。
時間對於左風來說非常的緊張,因爲幻空不可能幫助他無限的拖延時間,甚至麻煩可能隨時隨地就會捲土重來。
殷無流完全放開了自己的身體,使得身體當中被其勉強壓制下來的本源之精,又重新朝着身體之外飛出去。
最後的那麼一點點本源之精,殷無流也未能保住,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敢去保留。那些本源之精對於現在的殷無流來說,已經不是最爲珍貴的寶物,而是最恐怖的催命符。
完全放開身體的一瞬間,最後的本源之精,受到陣法之力的影響,好似有生命般掙脫了殷無流身體的束縛,徑直朝着外面飛了出去。
遠遠看着剛剛構建這聚靈陣法的幻空,殷無流內心之中無比憤怒,可同時他又感到了一絲恐懼。
這是有過之前的那些經歷後,對方各種所做所爲,對其內心產生的一種影響,對方的強大並不在於其實力有多麼恐怖,而是在於各種千奇百怪的手段,以及面對任何處境,都能夠扭轉和改變局面的能力。
原本他非常好奇,想要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和背景是什麼,可是在這一刻,他雖然無比憎恨着對方,同時又開始害怕知道對方的身份了。
殷無流已經完全放開身體,讓那些本源之精飛出身體外,可是那些如狼似虎般撲上來的人們,卻並沒有打算放過他。
畢竟能夠爭奪到本源之精的人,終究還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未能爭奪到本源之精。即便是鬼魘和幻楓他們兩個,也都未能成功奪取到本源之精。
他們兩個如果放開手腳,要奪取到本源之精並非是什麼難事,然而他們兩個卻不敢那樣去做。
與黑水盟、烈焰谷和疾風山好不容易達成合作,如果因爲爭奪本源之精,就導致了彼此間的合作破裂,這卻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雖然幻楓和鬼魘沒有直接出手,但是他們手下之人還是動手了,只不過相對來說比較剋制。即便是黑水盟、烈焰谷和疾風山的武者們,有一些過分的舉動,甚至是爲了爭奪而出手傷人,他們也沒有進行反擊。
對於這兩個勢力的武者來說,心中的憋屈自然不必細說,但是爲了大局,爲了能夠活下去,即便再如何憋屈他們都還是選擇了隱忍。
鬼魈閣和奪天山武者,因爲奪取的本源之精太少,於是也是最早將目標轉向殷無流的。他們本來就比較剋制,現在的殷無流又放棄了一切抵抗,所以他們也沒有傷害殷無流,而是先將其擒拿後,對其身體進行一番仔細的檢查。
他們使用各種秘法,試圖從殷無流的身體中,“挖”出更多的本源之精。然而完全放開身體的殷無流,就像是一本展開的書冊,在衆人面前可以說一目瞭然。
他們只是稍微檢查後就明白,對方根本無法隱藏什麼,更不可能保存本源之精。
道理很簡單,幻空構建的聚靈陣法,在此時仍舊處於運轉中,而在陣法的效果下,本源之精會變得異常活躍,根本不會主動留在身體當中。
如果殷無流想要保存本源之精,那就必須要將本源之精控制下來,如此勢必要動用靈氣或其他力量進行壓制。這種情況下只要稍加探查,便能夠立即找到隱藏的本源之精。
現在殷無流不光身體完全放開,任由衆人檢查,連靈氣也都直接從身體當中飛出去。現在身體當中,別說沒有壓制本源之精的力量,就算是有也會直接暴露的。
所以鬼魈閣和奪天山的武者,只是稍微檢查了一下後,便立刻失望的放棄了。然而他們雖然放棄了,黑水盟、烈焰谷和疾風山的武者,在奪取到本源之精後,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
在得到本源之精以後,他們一個個都變得異常興奮,甚至可以用亢奮來形容。這種時候他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殷無流。
這些人直接撲上來,就開始對殷無流的身體進行檢查,相比起奪天山和鬼魈閣,他們出手就要蠻橫霸道得多了。
這些人也不管殷無流能不能承受住,各種靈氣和精神探查,就直接朝着他招呼了過去。在本就沒有什麼可能隱藏的身體當中,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翻找了一遍,包括其皮膚和衣衫都檢查了一遍。
殷無流這具分身是在空間中重塑的,所以屬於殷無流本身的物品一樣都沒有,他並不需要擔心自身物品而暴露身份,同時也沒有任何的物品可以用來檢查。
黑水盟、烈焰谷和疾風山的武者經過檢查,確定了殷無流的身上並未藏有一丁點的本源之精,剩下的就只有一些殘留的本源之精能量。
有的人不甘心,直接出手從其身體中,將那些蘊含了本源之精的能量給抽取了出來。這一下子對殷無流的傷害不輕,而且過程也十分的痛苦。
即便面對這樣的遭遇,殷無流心中憤怒、憋屈、不甘,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尷尬的默默承受這一切。
經過一番折騰之後,殷無流被折磨得傷痕累累,他想要站起來,可是渾身上下不光沒有一點力量,哪怕就是動一動,立刻會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身體的痛苦與折磨,對於殷無流來說還不算什麼,精神上的折磨卻是難以想象的。要知道他是明月宗,月宗內的掌月使,不光擁有着不俗的背景,並且本身天賦就不俗,從出生到現在哪裡受到過這樣的委屈。
即便是在古荒之地,那些超級宗門的弟子,也不敢如此對待他。可如今卻是被黑水盟、烈焰谷和疾風山的武者,將自己折磨和羞辱成這個樣子,他感到自己內心比肉體還更加的痛苦。
殷無流無法起身,只能勉強擡起頭來,他的視線在衆人的身上一一掃過,不管是那些之前折磨過自己的黑水盟、烈焰谷和疾風山武者,又或者是鬼魈閣和奪天山的武者,他都將這些人的面孔一一記在腦中,或者說將他們的容貌刻印在腦海中更加貼切。
最後他的視線穿過人羣,落在了不遠處的幻空身上,只不過對方現在微閉着雙眼,似乎對於這邊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感興趣。
看到對方那般冷漠的樣子,殷無流的呼吸陡然間變得粗重起來,隨即他就劇烈咳嗽起來,一大口鮮血也直接從胸膛內,被擠壓般的噴濺而出。
殷無流的視線短暫的模糊了一下,然後他就看到人羣后方,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看到那身影的一瞬間,他微微愣了一下,緊接着臉上就浮現出了殘忍的笑容。
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是胸膛與喉嚨都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竟然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隨即他就勉強舉起手來,朝着那個人影指去。
一部分爭奪到了本源之精,現在正興奮的查看,感受着本源之精所擁有的特殊能量。只是將其存放在身體當中,那種感覺就已經讓人無比滿足了。
另外大部分人,在一旁默默觀察,心中卻是非常不爽,哪怕得到本源之精是同一個勢力,現在內心中也不免有嫉妒的情緒。
這時有人注意到殷無流正擡起手,朝着某一個方向指去,循着其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道人影也隨之映入眼簾。
當確認了殷無流指的人是誰後,那人因爲沒有得到本源之精的鬱悶瞬間消失,直接全力朝着那道身影狂奔而去。
其他人本來還搞不清楚狀況,可很快也注意到了殷無流擡起手指着某一處,然後大家都下意識看過去,那正是之前狂奔而出武者要去的方向。
下一個瞬間,衆人就都明白過來,一個個興奮呼號着朝着那個方向衝去。